《『家教』澄光》梦见COCO

3、Episode 3

　　越来越了解你时才发现自己的卑劣，即使只是些许的共同点也能暗自欣喜不已，那些都是可以陪伴在你身边的证明，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差距拉大，渐行渐远，直至终有一日，转身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
　　又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泽田家里一声响亮的“又要迟到了！！！”惊起了树上的飞鸟，不久后传出“咚”的一声，今天的泽田纲吉依然嘴里叼着一片吐司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与时间赛跑。
　　气喘吁吁地跑到座位上，今天总算是在铃响前到达，免去被风纪委员长咬杀的命运。难道接下来的三年也要每天重复这样的日子吗？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阿纲，早安。”熟悉的清泠声音从身侧传来，泽田纲吉一愣，然后恍然。对了，昨天他刚和幸成了朋友。转过头，对上熟悉的清秀容颜，少女正表情淡然地勾了勾唇，眼神温和。
　　“早安，幸。”下意识地摸摸鼻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这么亲密叫出对方的名字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女手中的英语课本，说起来，第一节课并不是英语课才对。
　　阿部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了然，淡淡解释道：“只不过是习惯罢了，每天都要晨读英语。”
　　“真厉害呢。”泽田纲吉忍不住赞叹，想到自己长久以来惨不忍睹的考试成绩，自卑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
　　阿部幸突然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也有非常苦手的科目。”
　　“诶诶诶？！！是吗？”泽田纲吉有些不敢相信，昨天的时候，自己注意到她一直都有非常认真地听课，做笔记，解题速度也很快，像是头脑很好的样子。
　　“是啊。”阿部幸眨了眨眼，略微多了几分调皮的生动表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比永远及不了格的自己更差劲了。泽田纲吉对自己的学习早已绝望。
　　其实，除此之外，体育也是他另一悲剧。当他换好体育服和其他同学一起站在体育馆时，突然想到。
　　“现在，两人一组，练习传球。”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宣布。
　　大家纷纷寻找搭档去找体育老师领球，泽田纲吉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等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落单的同学来找自己，即使是不情不愿，也比被人遗忘的好。
　　正沮丧地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时，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由远及近映入视线，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阿纲。”
　　泽田纲吉不禁缓缓抬头，惊讶地睁大双眼，站在眼前的正是阿部幸，手里还拿着一颗篮球。
　　“我们一起练习吧。”
　　“诶？！！”
　　他原以为在这种时候，阿部幸会和其他女生一起练习。
　　“不是说了吗？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看着他还愣在原地，少女的语气突然有些低落。“难道，你不愿意吗？”
　　“怎么会呢？我以为你会找别的女生，不会找我，哎呀！我不是想说这个。”总算回神的泽田纲吉急忙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有种微妙的接受对方求婚的错觉。他抓了抓头，一脸囧囧有神的表情。
　　“我知道。”他的反应逗乐了少女，阿部幸歪了歪头，将球递到他面前，“那就开始吧。”
　　“嗯。”泽田纲吉微笑着接过球，之前的孤单沮丧立刻消失无踪。
　　“对不起。”泽田纲吉又一次没有接到球，而且还不小心摔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周围的指指点点与嘲笑目光刺得他根本无力爬起来，干脆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懊恼地道歉，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自己的缘故，连好友也要忍受他人的议论讽刺。
　　“没关系。”阿部幸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将手伸到自己面前，眸光严肃认真，“其实，我的体育也很烂，所以才更应该努力练习。你可是个男孩子，别撒娇。快起来吧。”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慰，而是事实。阿部幸唯一擅长的体育项目大概只有跑步，球类运动全灭，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少女不曾在意他人的眼光，固执地认定自己是朋友。换做其他人，早就因为受不了自己的废柴而离开。就算是为了回应她的坚持，自己也应该试着努力一下。
　　“幸，我也会加油的。”泽田纲吉就着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眼神里第一次多了名为坚定的东西。
　　“这就对了。”少女满意地笑了。
　　然而，他是废柴纲的事实并不会因此轻易改变。于是，继续失球，继续摔跤，继续爬起，……不断恶性循环。唯一可以称之为进步的大概就是，他从摔倒的地方爬起的速度有所提高。
　　“下课！”
　　体育老师刚一宣布解散，泽田纲吉就无力地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颊烫红，才一节课，投球水平自然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倒是体力透支得厉害。果然，还是不行呢。
　　一条巧克力突然进入视线范围，顺势抬头一看，阿部幸嘴里正咬着同样的巧克力，两三下就咽了进去，微微一笑，脸颊上布满运动过后的红晕，眼里满满的全是真诚的赞赏和鼓励。
　　“阿纲今天很努力，这是奖励。”
　　“没有这回事。”他不好意思地接过，立刻低下头，微微捏紧巧克力。
　　明明自己就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会选择他做朋友呢？泽田纲吉很想问出口，却又害怕知道答案。万一她突然改变主意怎么办？还是保持现状就好。
　　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开去，唇畔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日本史课上，泽田纲吉看着阿部幸在课本的掩护下，公然看起了英文小说，终于知道她苦手的科目是什么。他紧张地不时抬头看看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不时看看浑然忘我的少女，一颗心七上八下，唯恐少女被抓包。直到犹如天籁般的下课铃响起，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稳稳落地。一堂课下来，他竟是比当事人还要累。
　　“幸，就算是苦手，也不应该上课看课外书。”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这句话吐槽点甚多。
　　“反正只有日本史这门课，就是没来由的讨厌。”少女满不在乎地说着，注意力依旧停留在面前的英文小说上。
　　阳光温和地洒落进来，少女侧脸的轮廓镶着一层模糊的光晕，清澈的茶色眼瞳里漾着些许明晰的不满，随着光亮浅浅反射进少年眼底，这样难得一见的孩子气，让人忍俊不禁。于是，他自然而然地笑出声来。
　　“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阿部幸羞恼地提高音调，眸子里透着浅薄的怒气，泽田纲吉却仍是止不住笑意，道歉也显得毫无诚意。
　　“哈……对、对不起。”
　　幸，真高兴，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