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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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莎发现了流赢，拽着他要进水里，他反抗不及，因为人鱼的力气奇大无比，他被按在水里淹死了。
——这当然不可能，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大呢。
实际上艾尔莎什么都没做，她没有看到黑发青年，在黑暗里埋下头继续进食。
流赢吊着的心沉甸甸的放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张屏风在他旁边低声告诉他：“艾尔莎已经疯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喊你的名字。”
幽灵沉默三秒，知道没用仍旧提醒：“我不叫图尔嘉。……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与在海里相比，这个棕发的人鱼狼狈极了，至少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一千年前的。
张屏风说：“她找到海底的章鱼，让他把她送到了地面上。艾尔莎付了代价，可以只饮水活命。”
流赢：“她付了什么代价？”
“吃人。”
稀稀拉拉粘稠液体的声音发出来，艾尔莎在原地绕圈，神神叨叨咕噜图尔嘉这个名字，咬着肉发怔。
人鱼脸上沾着血，在漆黑的地铁里毫不畏惧，在海里她早已适应了黑暗。
当年流赢自己跑了之后，她便脱离了坎特伯爵的监视，独自寻找在拉萨彼兹堡下深海居住的章鱼巫师，那个与伯爵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巫师毫不掩饰对雌性人鱼的厌恶，不过听说她决心上岸寻找图尔嘉后改变了主意。
地铁水平线上出现一只老鼠，闻到血肉袋子里的味道，胆儿贼大地窜过去在下午挖了一个洞，叼着一块肉就跑，结果没多远Chua一下让艾尔莎都抓在手里。
流赢：…………这胆儿肥的。
老鼠叽叽直叫，最后一声尖叫消失在人鱼嘴边。老鼠血刺啦一下溅出来，顺着艾尔莎的唇边喷到她脸蛋上。
黑发青年下意识咽咽口水。
看到这里，张屏风说：“走吧。”
流赢惊讶的瞪圆眼睛：“你不是来带她走？”
张屏风在前面看不到表情，似乎叹了口气：“我多和你待一会儿。”
流赢：“嗯？”
“你只是刚与我分开，而我却是一百多年没见过你了。”张屏风直白的告诉他。
他：“听着怪可怜的。”
张屏风没吭，背影暗淡，不知道是被幽灵这不解风情震得还是别的原因，他走了一路没说话，直到流赢又摔了一跤。
黑发青年不知道怎么着，见到张屏风后幽灵的身体一直不听使唤，代替脚的小白尾巴就跟他不是一伙的，固化后一摔一个准，与强劲有力鱼尾分别在两条截然不同的康庄大道上狂奔而去，永远没有交集，这辈子永不相见。
简而言之，他不能自己走了。
可怜巴巴的等着张屏风转身来抱。
不善表达的男人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荧光棒交给幽灵，用了个抱小孩的姿势把幽灵抱起来，一人一鬼往前走着。
“向右，”流赢扭屁股指挥着，“不不不，如果你不按着我说的走，咱俩就不能去我暂时驻扎的地方。”
他们互相对视。
张屏风听从了他指挥。
回到那个交叉路口，向右的通道就是幽灵暂时居住的站台，他摩拳擦掌正要让张屏风过去，却发现那条路被石头堵上了。
当时一片寂静。
流赢：“………………”
石头哟！
连地铁老大流赢都碰不了的地铁站本体分出来的大石头！堵上了他就过不去了掀桌！
流赢寄希翼于一旁的人类：“你能搬开它们吗？”
唯一的人类回望，打碎送来的希望：“石头太大了，我搬不动。”
幽灵：“……………………你力气不是挺大的嘛！！！！！！！！！！！！”
张屏风：“谁对你说的？一千年后的我？”
流赢闭嘴。
——你diao你说了算。
原来的路回不去了，张屏风也没打算带着流赢离开地铁，见多识广的长寿先生自然知道化作地铁本体的青年肯定离不开这里，于是领着他在地铁站里探索。
被废弃的地铁远比想象中的空旷，由于四通八达通着六个出入口，就算有两个被堵在碎石的另一边，剩下四个嗖嗖制造出的声音也足够营造出浓厚的气氛——恐怖气氛。流赢能感觉到的，只有眼前晃荡的荧光棒的光和张屏风的脚步声，他几次往张屏风的身后张望，生怕艾尔莎从哪儿冒出来。一路闲逛，警察值班室、自动贩卖机、检票闸、报纸栏、广告标牌、长凳，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东西都落了厚厚的灰尘。
幽灵注意到几座狰狞的天使雕像，捂着哭泣的脸蹲在墙角。
“嗨！”他打了招呼，没有得到回应。
可能是他胸前有光。
流赢想着，被带进警察值班室。
警察值班室是这个地方唯一有电的地方，张屏风一进门便打开灯，把行动不便的幽灵放在值班室的单人床上，本人则坐到值班的椅子上。
值班室的桌子上杂乱的摆着东西，旧报纸、手电筒、记录本。
张屏风：“你刚才和谁打招呼？”
流赢：“雕像，墙角那几个，它们是活的。”
正翻看桌子的张屏风抬头看向他，眼神透露他有新发现。
流赢：“怎么……？”
张屏风问：“那个通道是被谁堵上了？”
流赢一愣，背后寒毛耸起。
……地铁里活物就那么四种，三种刚才都在一起呆着，还能有谁把通道堵上？……原本和他一起的雕像？不会，那群家伙才不会背着他做这种事，那只能是值班室外不认识的新雕像。
值班室的灯光柔柔地洒在地面上，从门底缝隙透出微光。
“……但是，它们看起来都很友好。”他拿事实说服张屏风和自己。
张屏风摇头：“我并不认为。”说着把手中的新发现交给幽灵。
流赢抓住扔在脸上的报纸摊开，找到头版。这是地铁被决定闭营的前一个星期发刊的早报，上面报道了头天地铁乘客在地铁隧道被袭击的新闻，大版配图是地铁站台灯闪的一瞬间天使雕像扒在地铁护栏外张嘴尖叫的表情。
流赢：“……………………”
他说：“我以为现在的报纸不会让子虚乌有的灵异事件占这么大版面，现在纸那么贵。”
张屏风：“……………………”
流赢：“好吧，你有什么结论？”
张屏风：“它们会袭击人。”
幽灵愣不过来神，在心里掰算画地铁平面图。
地铁整体是东西排向，六个出入口绕了一圈，地铁轨道便是东西穿过。当年恐怖袭击将地铁西面三分之一截断，两个入口不能使用，而因为轨道深深埋在地下十米，袭击并没有波及到那里，官方暂时关闭该地铁站时并没有停止对该条轨道的使用，因此坐上这条地铁的乘客仍旧能看到青浦站的站台，和一旁投放的广告。
随后便出现了雕像恐吓乘客的事件，政府要求停止使用该部分轨道，地铁准备改轨。在他们最后一次使用该轨道时，凌晨0点地铁站发生坍塌，将经过的地铁列车正好压着，列车被拦腰截断，一部分在西面三分之一，另一部分则在那三分之二。
这是什么意思？
……流赢除了与艾尔莎隔几道墙生活，还与天使雕像临着，中间就只有一片碎石。
他一个哽咽，这新发现简直生不如死。
咣！！！！！！
值班室的门被狠狠撞了一下，头顶的灯滋拉滋拉闪烁。
张屏风立刻站起来：“它们开始撞门了。”
流赢自己起不来，骨碌碌翻身，撑起上身告诉他：“雕像在光下是雕像！”
张屏风嗯：“所以它们要关灯。”
值班室灯亮的间隔越来越长，仿佛知道光线不再，室外的雕像更加猛烈的撞着门，桌前的防弹玻璃也被猛烈敲击着。
咣！
咣！！！
原本的天使们穿着古代希腊的长袍，脸上带着怜悯的微笑，坚硬的大理石让它们永远将手臂放在身侧、胸前。随着时间的变化，它们僵硬的手臂慢慢抬起来遮住了微笑的脸，面露戚容。
The Sweeping Angles。
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它们被送到这里时便是这幅模样。
极具攻击性。
流赢想起来他在21世纪看过的一部科幻电视剧，第三季第十集。里面穿越时空的人敬告人类：
——不要关灯，不要让它离开视线，别回头，别转脸，千万不能眨眼！
…………那只是个科幻剧。
咣！！！
突然，身旁张屏风说了一句：“等我一会。”
紧张兮兮的幽灵一顿，发现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了。他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一动不动的张屏风一阵剧烈晃动，没反应。
草草草草草草草！！！队友什么时候靠谱过！！！！！！！！！！
咣——！
值班室的门栓被撞的脱离了固定的位置，整个值班室仿佛剧烈晃动着，天使雕像的影子映在拉合的窗帘上，就紧紧贴着值班室。
更惨的是，他从床上啪叽摔下来了。
幽灵：“救、救命QAQ！”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卷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