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疯魔》琴瑟如寐

77、灾民

　　清徽绾起被陆白尘揪乱的长发。
　　他本长得如清风朗月一般，在狭隘的马车间一身狼狈地捯饬自己，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青丝美人卷。
　　陆白尘斜着眼睛打量他，他向来都是喜欢美人的，瞧着清徽这幅模样，他打算自己大人有大量，勉强容忍了他。
　　“我说……”陆白尘缓缓说道，“明面上，清徽你既然是钦差，是否应该去城西看看，灾情是否严重，灾民是否平安。”
　　清徽闻言，慢吞吞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陆白尘凑过去，笑嘻嘻道：“你怕了？”
　　清徽冷哼一声：“我怕你被霍请让剥皮了。”
　　陆白尘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扇，哗地展开，状似风流地扇了几扇：“心疼哥哥啦？”
　　清徽绾起被陆白尘揪乱的长发。
　　他本长得如清风朗月一般，在狭隘的马车间一身狼狈地捯饬自己，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青丝美人卷。
　　陆白尘斜着眼睛打量他，他向来都是喜欢美人的，瞧着清徽这幅模样，他打算自己大人有大量，勉强容忍了他。
　　“我说……”陆白尘缓缓说道，“明面上，清徽你既然是钦差，是否应该去城西看看，灾情是否严重，灾民是否平安。”
　　清徽闻言，慢吞吞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陆白尘凑过去，笑嘻嘻道：“你怕了？”
　　清徽冷哼一声：“我怕你被霍请让剥皮了。”
　　陆白尘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扇，哗地展开，状似风流地扇了几扇：“心疼哥哥啦？”
　　清徽猛地探身掀开车帘，对马夫道：“先去城外西郊。”
　　白知府耳朵尖，亦从青轿中探出身，喊道：“大人们先去休息一下啊！下官已经准备好为大人们接风洗尘——”
　　清徽不理他，兀自指挥马夫朝西边奔去。
　　一出西城门，就见大批的灾民蝗虫般遍布山野间，衣衫篓缕，表情麻木，拖儿带女或躺或立在荒芜的土地上。这人群漫漫，看上去竟一眼看不到头。
　　而山野间亦无植绿，只有被扒光了树皮的光杆子树稀稀拉拉地立在上头。
　　间或中燃起了白烟，大概是官兵在布粥，漫山遍野的人群顿时涌动了起来。
　　白知府凑过来讪笑道：“平阳是大城，这灾民不能北上惊扰圣上，全都被堵——啊不，安排在这里休整。”
　　陆白尘眯起眼睛，望着前方的人群，点头道：“我道是来的路上，灾民并不多，原是都在这边了。白大人为了社稷，真是幸苦了。”
　　白清风在这边点头哈腰：“全靠圣上英明抉择，属下不辛苦不辛苦。”
　　陆白尘又想了想：“再往南，估计灾民会更多吧？”
　　“在往南，便是长河和渭水的交汇口，这次决堤最厉害的便是那里。那边难民最多，不过都是青壮流民，都在修堤，军队也多，从北边刚调过来的。”白清风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来，往北边深鞠一躬，赞叹道，“多亏陛下圣明。平阳灾民虽多，但却并无多少动乱，因皆是老弱病孺，较好管制——想那前朝末年，那些流民，啧啧，一个野过一个，杀人放火比强盗还厉害。”
　　“这些灾民，被白大人每日从东赶到西，从西赶到东的，定是好管制的。”清徽在旁淡淡说道。
　　白清风赶忙在旁作揖解释：“大人——”
　　他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声：“大人——”
　　“钦差大人——”
　　人群涌动起来。
　　“钦差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大人，救救草民孩子——”
　　“大人——”
　　“大人……”
　　影卫们十分警觉地将陆白尘一行围在中间。
　　白清风一甩袖子，在影卫包围圈中底气十足地怒喝一声：“闹什么闹，都原地呆着，勿惊扰钦差大人！”
　　“为何让我们骨肉分离——大人——”有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播涌动，“一家人死都不能死在一起。”
　　陆白尘侧耳听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一个影卫道：“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影卫点头领命而去。
　　白清风指挥着衙兵去疏散灾民。
　　衙役持着杀威棒，冲进浩浩瀚翰的人群中，官威十足地呼喝着。一棍下去打散了一群人。
　　有稀稀落落的叫喊声不断传出来。
　　“官老爷杀人啦！”有灾民尖叫喊着。
　　“杀人了——”
　　“杀人了啊——”
　　顿时重重叠叠的叫声响了起来。
　　灾民就似洪水，从原先潜伏的死寂中汹涌起来，密密麻麻往陆白尘这边涌过来。
　　白清风擦着头上汗水，拉着清徽急道：“大人请赶快入城！”
　　之前被派遣着的影卫又重新回到了陆白尘身边。
　　“大人，”他低声道，“那人自杀了。”
　　陆白尘还未开口说话，便有灾民扑将过来。
　　竟是冲着那匹拉着马车的骏马。
　　那马是名驹，膘肥体壮，健壮无比。
　　无数的人便似那鬃狗，死死咬住了那匹马。
　　有血腥味缓缓散了开来。
　　陆白尘紧紧攥住清徽衣袖，低声道：“别被冲散了。有人混在灾民中。”
　　影卫一开始尚拦着，到了后头，人实在太多竟被冲得七零八落。
　　陆白尘下令：“把剑抽出来。”
　　此时在身侧的影卫不过数人，皆听令把剑抽出。
　　陆白尘大声喊道：“触犯钦差者杀无赦！”
　　白清风不知被冲到那个角落里去了，但还是听到了陆白尘这句话，赶紧跟着喊起来：“触犯钦差者杀无赦。”
　　影卫们跟着喊起来：“触犯钦差者杀无赦——”
　　有人退缩，但也有人继续扑将上来。
　　“杀了。”陆白尘下令。
　　这一挥刀，鲜血四溅。
　　人群中尖叫声不断，四散开来。
　　陆白尘攥着清徽的手腕，手心中都是汗，眼中却奇异地亮起来。
　　他在等。
　　等藏匿于灾民中的人出来。
　　或许他们不会。
　　这仅是试探。
　　灾民有所疏散。
　　白清风带着衙役又重新聚了回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心中庆幸蹩着嘴正欲开口。
　　“那是什么？”清徽忽然问道，用手遥遥指着远处。
　　陆白尘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东南方向，应该是长河和渭水的交汇地，是陆白尘几日后的目的地——只见有烽烟缓缓升起。
　　“这——”白清风看着一脸呆滞，“这是……烽烟？”
　　“大人——”有传令兵从城门处疾驰而来，“大人——渭水兵变。”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