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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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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日,殷和炤迅速地get了时代背景、人物形象、主旨大意等重要信息。
经过一番缜密细致的分析概括后,他也立即抓住了重中之重:
这里很可能还有一个“前辈”,一个会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的大神。
按照网文定律,同一次元出现两名穿越者,这俩人之间一定有很重要的联系。殷和炤坚信,如果他们能够在这次元胜利会师,将来互为照应,日子会好过得多。
找到这个“同乡”绝对是现在重点中的重点,主线里的主线!
“公、公子……”苏幕见他突然激动起来,也不确定是不是疯劲上来了,讷讷看着他,解释道,“当时我太着急,慌忙叫了人,先把公子送回家里来,后来一直忙着,慢待了恩公。不曾问过姓名,连、连他的样貌,也没有印象了。”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脸也红了,“再说,你一病不起,连日来又花了不少银子,你、你寻到恩公,却也没什么可予人家的……”
殷和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小姑娘真是个狠人,不想报恩,索性连人家名讳都不问了,强行给对方发了张“活雷锋卡”。
看来这主线还没开启便已夭折。算了,反正自己伤还没好,体虚力乏的,路都走不了多远。就算开启了主线任务,估计也没法做。
要不,还是先挽救一下眼前的支线?
殷和炤不自觉间,就把眼神放到了眼前这个圆脸大眼的小姑娘身上。
其实,苏幕也挺可怜的。
在他生活的次元,像苏幕这么大点的小姑娘,都还在学校里偷摸着读矫情文学伤春悲秋呢。可苏幕呢?不仅能够熟练地操持家务、照顾病人,还早早长出了“功利”的心思,在无法违抗的“礼义廉耻”教条里被逼出了“自私”。
何青走投无路,她倒是一句也没抱怨。
面对苏幕,殷和炤实在无法开口解释:眼前的人已不是她依赖又爱敬的“公子”了。
苏幕这份真情实感虽然不是冲自己,但也无所谓计较那么多,往后生活的担子,终于能从这小姑娘肩膀上卸下来,落在他身上了吧。
他听苏幕一五一十地交待事,出了会神,而后,又摸了摸苏幕的脑袋:“没事,这个关系不大,人家要是图什么,早找上门来了。你看,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人还好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要太担心了。”
苏幕小声道:“我才没担心呢,公子一向是有主意的。你定能好起来!”
殷和炤笑笑道:“这里有镜子吗?你去找个镜子给我,我想照照。”先认认脸。
苏幕闻言,忙去一边取了铜镜过来,举着手扶在殷和炤面前,轻松笑言:“公子,你虽不记事,却还记得要体面呢。”
铜镜表面不够光滑,加之光线也不够充裕,殷和炤只从镜中模糊地辨认出了一张脸。
但他还是隐约看出来,镜中倒映的面孔,同他以前竟有六七分相似。仔细看了半晌,寻思道,这何青难不成是我的前世?还是别的次元里的另一个我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来?
不过,这些问题他根本想不明白,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只在脑海中过一下,就干脆地抛弃了。
——总算是个好事。
他并不想装扮成别人,用别人的身份过日子。他毫无何青的任何记忆,这个人名对他来说,比陌生还要更加陌生。如果连皮囊也是完全陌生的样子,他怕是连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也没了。
这张熟识的面孔,总算稍稍安抚了他的心情。
因此,他就更加有责任活下去,且这活着与何青并不相关。
虽然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对苏幕明言,好在那小姑娘也接受了“撞头失忆”的烂梗了。等以后更亲近点,编个理由,把身份这么一偷换,彻底帮何青斩断了最后一点联系。
殷和炤心道,大兄弟,你也别怪我。老天爷安排下来的事情,我也是赶鸭子上架。
以后我会帮你护好苏幕,就算对你的一点报偿吧。
到底年纪轻。殷和炤醒来以后,恢复速度就跟开了挂一样。很快伤势就大好了,没几天就能下地又蹦又跳了。
眼下他就像接受了一个烂尾的大项目,而这项目最要命的问题,就是缺钱。
这段时间他又把设定细细问了。他同苏幕两人相依为命在京城外围的一个小镇子里,家里独门独院,两室一厅。从以前的老宅搬出了一点木家具把屋子填充了,除此外可谓家徒四壁。
家里没什么余钱了,这次出事都拿去换药救命了。只剩下一点余粮,不日即将山穷水尽。
原本这情况,苏幕是要发愁的。但现在什么事在她心里,也比不上公子大难不死来的要紧,她反倒常常露笑。
愁只愁一个殷和炤!
想当初,殷和炤还没穿越的时候,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那是中产阶层的小康生活,顿顿吃肉,油盐酱醋!如今每天除了喝药就是喝粥,就这样还有越发稀薄的趋势。偶尔加个菜,简直就是个蔬菜开会,偏偏味道还寡淡……
这怎么忍?那白菜帮子都吃到硌牙了!
日子还没开始过,他简直要活生生被这贫困线上的饮食水平逼出抑郁症来。
于是在某个清汤寡水啃菜帮的日子里,殷和炤终于忍无可忍了,问苏幕说:“家里那些木头家具,能卖不能?”
苏幕正给他“布菜”,闻言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公子,你、你喜欢的物什,就这些件了。怎么突然要卖?家里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如今开春了,回头我采些花去卖。等你好了,我再绣点帕子,也能赚些。”
“别撑了,没多大意义。”殷和炤听她说什么卖花啊卖手绢,就知道不靠谱,“我也记不清楚了,就觉得这些桌椅,还有那扇屏风,也能值点钱。”
“倒是,”苏幕低声道,“那屏风是寻常梨木,但雕花却出自御贡师傅之手,京城里也不多见。老爷就留了这么一个东西,公子过去可宝贝得很,日日拂拭。”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耗着人养东西。”殷和炤满不在乎,“这一撞头,我也撞明白了。做官是不可能做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用不上了。”
苏幕有些心痛,转头看了看那屏风,却也没有反驳,依然乖顺道:“全凭公子做主。”
“卖吧卖吧!”殷和炤双手一挥,“卖了东西给我加顿肉,明天我就去找工作。”
苏幕闻言一惊,忙道:“公子怎么能做那种……”
“啊,不是那个意思。”殷和炤心想这特喵的真是有代沟了,“我是说,我去找点事情,看能不能赚到钱。苏幕,这里有什么生意好的酒楼茶馆吗?”
“要说最出名的,那可就是城南的醉仙楼了。”苏幕道。
殷和炤一愣:“这不是何……是我去拦摄政王的地方?难道说这酒楼出名,是因为摄政王?”
苏幕小心翼翼地瞟了殷和炤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解释道:“可不嘛。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摄政王喜欢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嗯?
殷和炤一脸麻木地往苏幕看去。心想,啥意思?大家喜欢跟风传说中的摄政王,这算是追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