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〇二 ...

  •   “公子,呜呜,你为什么这么命苦哇!”小护士嗷嗷地哭着,悲哀地说道,“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照顾好你。1551嘤嘤嘤嘤……”
      老中医劝道:“苏幕姑娘,你且冷静。好好照顾何公子,这也说不定啊,头上的伤一好,他便好了。”
      小护士不停擦眼泪,努力忍,使劲憋,可还是止不住,断断续续地答:“我、我知道了。我会、会好好,好好照顾,我家公子,呜呜呜呜。”
      殷和炤懵逼了。
      他这时候也觉得受了极大的震动和打击,也哀切切地问:“真的是癌症吗——”
      小护士哭着扑倒在他床边:“好好的人,只不过撞了头,怎么说疯就疯了呢!刘大夫,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公子吧!”
      殷和炤:“……你说什么呢,谁疯了?”
      没人回答,老大夫叹息着起身,到一边写药方去了。小护士还趴在他腿上哭得凄惨无比。

      殷和炤一颗心普通普通地狂跳。
      他终于感觉到剧情有一丝违和。

      “妹子,求你别哭了,你跟我说清楚好吗。”殷和炤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但巨大的打击之下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谁疯了?”
      “老中医”那边已经拿出了毛笔,铺了张薄纸,在窗户下,眯着老花眼一点点写字。
      “小护士”抬起头来看他,还是止不住地哭,抽噎着道:“公子你放心,奴婢、奴婢会照顾好你,你放心吧。”
      殷和炤的脑子终于开始运作了:“公子?”他指指自己,“奴婢?”他指指护士,“老夫?”他指指老中医,“我,在哪?你们,是谁??”
      小护士悲恸道:“奴婢、奴婢是苏幕啊。公子,你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呢?”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在殷和炤的脑子里出现了。
      他又环视一圈眼前的房间。再看看房里的两个人。心“咯哒”一响,往无底的深渊沉了下去。
      ……如果现在还想这是什么整人节目,会不会显得有点烂俗?
      不对不对,我应该冷静下来找找时光机的入口啊!

      冷静是不可能冷静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冷静的。殷和炤心神巨震,老中医走了之后,他便抓着“小护士”的胳膊不放手,震惊和悲切的情绪在心里激荡,不一会儿眼泪也下来了:“我、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啥地方啊!我是谁啊!卧槽,你们不会是我的冤家派来玩我的吧?!”
      苏幕见他模样,反而冷静下来,渐渐地不哭了,也不介意自己被抓住,反而安抚一般地拍拍殷和炤的手背:“公子,你、你不要怕……有我在呢……”
      可她哪能明白殷和炤现在的心情?
      殷和炤“哇”一声,嚎的比她刚才还要凄惨:“上帝啊!佛祖啊!马克思啊!你们是哪路神仙显得灵?我还没来得及孝敬可怜的爹妈,还能来得及报效伟大的祖国,我可怎么就穿了呢!”
      公子的疯病太严重了,这些神仙我可都没听过呢……苏幕默默地想。

      网文界定律之一就是逢灾必穿。
      殷和炤也不是那矫情的人,嘤了一会,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且无法更改,早点接受对大家都好。尤其当着小姑娘的面,哭成这样也很掉份儿。
      于是安静地吃了苏幕端来的粥,喝了黑糊糊味道还很奇怪的药,再次安稳躺下。
      苏幕怕他出事,一直在屋里守着。
      殷和炤脑子里乱糟糟地缠着念头,便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苏、苏幕妹子,我想不起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个皇帝在位?”
      苏幕不疑有他,认真应道:“公子,你怎么连这些都忘了?咱们易朝的皇上是宣正帝,眼下是宣正五年二月初三。至于这里,这里……是咱们府上啊!”
      “府上?”殷和炤心想,虽然什么易朝、宣正帝,听都没听说过,但我居然还住在什么府里,难道这货还是个体面人吗?于是连忙追问,“我是什么身份?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苏幕这时候脸色就有点垮了,叹了口气道:“公子,不瞒你说,这何府……就剩你自个儿了。”
      殷和炤难以置信:“什么叫就我自个儿?父母呢?亲戚朋友?都没有吗?”
      苏幕低声道:“老爷和夫人,已走了五年啦。公子你当真忘了?老爷还在的时候,府上可热闹呢。”说着,又叹了口气,“唉,罢了,前尘旧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殷和炤没接话,总觉得这小姑娘的口气里透着点不安。他几个念头又转了转,转而问:“父亲母亲都走了,那,何青有工作吗?”
      苏幕忙道:“公子,你是有身份的人,如何能行下人差事?万万不可去做工的。”
      “那我平时干什么?我们……怎么过日子的??”
      苏幕解释道:“以前老爷得罪了上面的人,所以公子一直荐不上小史,没法去官府里当差。老爷走后,就卖家产,你偶尔会替人抄字写信,补贴一点。还有,我也能做些女工。只不过……老宅子是留不住了,半年前,已给了显贵,换了点银钱……不过,你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带了出来。”苏幕强打精神,指着屋子里的屏风和桌椅,安慰道,“看,都还是老物件呢。”
      殷和炤虽然不懂她说的“小史”是什么官职,但意思也差不多明白了。何青做不了官,也放不下骄矜去做事,还没有父母倚仗,日子可谓是穷困潦倒,又是卖家产又是卖房子的,还要妹子卖手艺赚钱,简直教科书级别的落魄。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投了湖?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察觉到了这个关键点:“苏幕,我是不是……自、自尽的?”
      苏幕闻言把脸一板,很不开心的样子嗔道:“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会有那种荒唐念头!哎呀,公子可真是犯糊涂了。只是当不上小史,坐吃山空。为了这个事,你平时没少往京里走动,也结交了一些人。六天前,你对我说,摄政王巡视城卫营回来,会在城南醉仙楼歇脚,有朋友可为你引荐……我不放心,跟着你去,才知道根本没什么引荐,你、你就是想去拦他的车!”
      殷和炤怔了怔,知道自己大概是误会了何青。他为前途肯如此孤注一掷,绝不是会对生活临阵脱逃的那种人。不知为什么,这些事虽然听起来陌生,却好像还是在他心上激起了一点涟漪。
      苏幕还在一五一十地讲着:“摄政王的驾,哪有想的那么好拦?且不说他身边护卫的将军们,个顶个的威武健壮,就算给拦住了,他又会听你说什么吗?就算他听了,这些芝麻大的事,他怎么可能放心上?……”

      她年纪还小,虽说显得早熟许多,终究也还是个小姑娘。发现了何青的企图时极为慌乱,只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相依为命、亦主亦兄的公子去做傻事,拼了命阻拦。
      这些话,当时也原封不动地劝了。
      没想到何青闻言不仅没泄气,反而怪异地笑了笑,垂眼意味深长问道:“苏幕,你看看,你家公子样貌如何?”
      何青穷困是穷困,但身上仍有少年时富贵日子养出来的精致。
      他人长的眉清目秀,身形挺拔,那时候宽袍广袖、发髻轻挽,不说遗世独立,倒也有几分风流气度。苏幕瞧着自家的公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却不好意思直说,只是禁不住有些脸红。
      “我早已打听过,摄政王大人,他、有些——不宣之好。”何青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们不能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往后如何,全看这次了。”苏幕年纪尚小,还不懂何青究竟要做什么,这时候冷静了,便也被何青说服了。
      何青去了,苏幕就等在他们分别的地方,护城河的岸边,在微风里,一块块地扔着小石头。
      太阳从晌午斜向西方。
      何青回来时,不说结果怎样,却明显看出喝了许多酒,手里还抱着两个酒坛。他一路走,歪歪倒倒的,一路喃喃自语。
      苏幕赶紧迎上去,顶着扑天酒意,扶住了人,急切问:“公子,怎么了?你、你这是为何?”
      她不问还好,一问,何青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踉踉跄跄,口中道:“自作聪明,自作聪明!哈哈哈哈……全天下最下贱、最肮脏的人,永远别想翻身……”一挣扎,这成年男子的重量,苏幕也稳不住了,两人都没站稳,扑通一下,摔进了冰冷刺骨的护城河中。

      “后、后来呢?”
      殷和炤听得呆了,心道何青在搞啥?不就是去伸个冤而已,电视剧都写烂了的乔段,他能出什么幺蛾子?照一般的套路,那个摄政王无外乎两种人设,一种是正义感爆棚遇到这事立马管了,何青不说飞黄腾达,最起码基本温饱肯定能解决。另外一种,就是摄政王也是个混蛋,这条线概率更大。但何青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听上去也没有多被为难。
      那为什么,他会是那种状态呢?

      殷和炤还没想明白,苏幕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缓口气,又是一声悠长叹息,柔声道:“公子平日会水的,谁知落水的地方,正巧有块石头,就这么砰一下子撞了上去。等把公子救了上来,都已经断了气了……幸好,当日救命的恩人懂些道术!对着公子的嘴吹着气,终是把公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等等。”殷和炤听到这里,忽觉有些怪异,“你说是怎么救我的?详细说!”
      苏幕被打断了,有些莫名,但仍乖顺重复:“对公子的嘴吹气,哦,还有,就在公子的心口上,一砸、一砸、一砸的,公子忽地就吐了水,活了过来。”
      殷和炤:“……”
      殷和炤心神震颤,大叫道:“快!十分钟之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和所有联系方式!!”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