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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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2018年9月大修）
小酌吸了吸眼泪，捂着手背哽咽：“你又被我看到狼狈的样子了。”
“是啊，又被你看到了。”听她还能正常的调侃，萧挽澜松了口气，“几次都被你看到，也无妨了。”
“你那么爱面子。”小酌擦了擦眼泪，“你杀人的时候都是优雅的，决不让自己的白衣沾血……”却肯连滚带爬地来查看她的伤势。
“被你捅了一刀之后，血染了一身……咳咳……之后……咳……就不在乎了。”萧挽澜猛咳了两声，笑着解释。
“我听医女说，你被我伤得很重……”小酌愧疚道，“我当时只是自卫，没想到歪打正着捅到了你的命门……”
“不不，我很庆幸，”萧挽澜不着痕迹地又往她身前挪移了几分，“庆幸大意时，遇到的是你。换作右手刀，伤的就是这里了。”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那这会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听他提起左右手，小酌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背放到唇边捂着，火辣辣的一片。
“伤到手了吗？”他离她的距离已经足够近，借着窗外微光隐约可以看到她护着左手的姿势，大约猜到她的伤势，不由得伸出手递向她，“给我看看。”
小酌迟疑了一下。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那是她所认识的“小白”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安心……
嫩掌搭在掌心的触感让他心头长舒了口气，指头小心翼翼地触上她的手背，不意外换来了一声抽息。“烫到了吗？”
“嗯。”回答声中还有重重的鼻音。
“那得快些浸泡到冷水里。”萧挽澜执起她的纤腕，想扶她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只好苦笑道：“能站起来吗？”
“嗯。”小酌撑着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那坨白影。
“……那个，我好像不能。”萧挽澜反复试了好几下，无奈地妥协。“你先去找冷水。我在地上躺一会儿……”
“……”小酌抽了抽嘴角，又蹲下身，顾不上烫伤的手背，拖起他的手臂帮忙。
“你先去处理手背吧。”他低咳了两声，想阻止她，“女孩子的手很重要，万不可留下什么疤痕。”
小酌执着地想要把他弄起来，“我数一二三，你使劲。”
“真的不用……”
“一……”小酌开始数。
“好吧……”妥协。
“二……三！”
“三”音刚落，小酌奋力往上一拖，萧挽澜也跟着她的节奏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你们没事吧？”端着油灯的沈鸣踢开了门。
屋内二人同时一惊！萧挽澜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避开这丢脸的一幕，干脆头一仰装死。哪知小酌并未放弃，捉得紧紧的手臂被他一拖，失去平衡跟着往前扑倒。
“……”于是沈鸣推门撞见的一幕，便显得十分和谐了--地上的两人肢体交缠，小酌扑在萧挽澜身上，惊慌失措地望向她，一双眼哭得通红。
沈鸣退后一步，酝酿了一下，才道：“那个……请问你们是在相杀还是在调情？”
“医女快来帮帮我。”小酌吸了吸鼻子，向沈鸣求助，意在让沈鸣帮把手将萧挽澜拖起来。
但显然，这一幕在沈鸣脑中添油加醋后，小酌的这一声求助便显得十分的香艳了。
她刻意将房间让出来留他俩把话说清楚，没成想萧挽澜饿狼扑食，居然趁人之危，还把人家小姑娘给欺负哭了！
简！直！禽！兽！不！如！
如果不是她出门走了几步，对小丫头的双重人格不放心，又多了个心端着油灯倒了回来查探一下，这事儿指不准会发展到怎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念及此，沈鸣大步上前，油灯一放，抬脚便踹向地上躺尸的萧挽澜，大开嘲讽：“好啊萧大侠，我把人家小姑娘交给你，你这个禽/兽居然受了伤还想着欺负人家！你吃得了么你！”
***
“可能会很痛，忍着点啊。”
“唔--！”眉头紧锁，捂嘴痛吟。
“痛就喊出来，”缓缓深入，“可能会好一点。”
“唔……！”死咬牙关，控制自己的声音。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这副疼痛难忍又不得不忍的表情，”动作一狠，猛地刺进，“真真是赏心悦目。”
“呃--！”萧挽澜终于忍不住痛哼了声，压着嗓子骂道：“沈鸣，你有完没完！”
“没完呢，”沈鸣又捏起一枚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找准穴道比划了一下，欲刺未刺，“我这不给你治伤么？”说着又是一针，快准狠地刺进去。
“啊！”猝不及防地镇痛弥漫全身，萧挽澜斜了斜不远处的小酌，不好发作，面上扭曲着笑脸：“能否请沈医女高抬贵手，温柔一些？”
“对于一只禽/兽，我温柔给谁看？”沈鸣笑意盎然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萧庄主，行恶之前就该料想到有这一天。人在做，天在看嘛。”
“都跟你说了昨晚是个……呃！”又是一针，他抽息了一声，才继续解释：“是个误会，我真的只是……”
“我不是指昨天。”沈鸣沉下脸，毫不客气扎针。
用针灸梳理内息本就是个缓慢的过程，内息越乱越滞塞，相对应的穴道被针扎入时便越痛，通过萧挽澜的反应，她亦可知道他周身内息的紊乱程度，从而改善下针方式。
至于下手的轻重加上了私怨什么的，那绝对不是重点。
“咿--！”又是一声抽吸。
沈鸣满意地睨着他的痛颜，抬头朝着不远处的小酌灿烂地招了招手，“丫头过来下。”
“你做什么？”萧挽澜警觉道。
“来来丫头，给我演示下你当时怎么捅进去的。”沈鸣指了指萧挽澜的右胸。
小酌面色一僵，内疚地看向萧挽澜，“我……”
“不要在意。”萧挽澜安慰道，“医女只是为了了解伤势，是吧？沈医女。”说着，他笑眯眯看向沈鸣，眼中威胁之意一览无余。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酌低着头绞手指，“当时闭着眼睛，就感觉有人脱我衣裳。脑子一热不知道怎么的就出刀了……”她装出握刀的姿势，步子一弓快而狠地出拳，“大概这个样子？”
沈鸣斜睨了一眼萧挽澜，揶揄：“果真是禽/兽，连倒下的都不放过。”
“能治好吗？”小酌比着姿势扭头望着沈鸣内疚道。
“这个怎么说呢……好吧，做个对比，你受的是掌伤，他受的是刀伤，其余没什么区别。”萧挽澜那一掌让小酌经脉受损，小酌那一刀则让萧挽澜走火入魔经脉错乱。“治法也有所不同，你的更直接，他的得慢慢梳理，由手少阳三经开始，入针三寸，一寸舒筋一寸活脉一寸……”
“……”小酌眨眨眼，一脸的不明觉厉。
沈鸣及时打住自己长篇大论的术语，“……明日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守着他吗？”既然是她一手造成的伤，那么便让她亲眼体会一下，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为了保护她承受着多大的身体负担。
“……我……会的。”小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挽澜没接话，偏过头看向身侧认真做姿势的少女，一瞬间眼前又闪过了一年前那夜的小酌。彼时的她浑身浴血，杀气毕现。此时的她虽做着同样的动作，却像是普通欢快的少女一般，透着一股子朝气。
他跟她一样，那夜之后落了重伤，一倒不起。但是如果换位思考，他是否会同她一样，惧怕对自己出手的对方？
他想了一下，挪眼看向窗外，心头有了答案--不会。
就算知道她那一击何等地致命，就算身体上的痛苦也切切实实地在记忆中刻下了痕迹，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身边少女的本来面目。
只要明白了这点，他便能安心地将她放在身边。
但小酌呢？小酌对他的惧怕究竟是源于那一夜的回忆，还是对他这个人的恐惧呢？
“喂！”沈鸣一巴掌扇过来，生生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他猛地回神，敛眸望向沈鸣，只见她一脸的担忧，捏着枚银针仿佛无从下手的样子，“真的不痛吗？”她连扎三针，却见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望着某个点，活似咽气了一般，着实吓了她一跳。
见他眼眸转动，她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既然你不痛，那应该不需要扎这边了。接下来这针便是最后一针了。”
小酌屏息，托着腮全神贯注盯着她。
“这一针下去，我便暂时完事了，但你绝对不能动。这四十二枚针必须在你身上留至少十二个时辰，直到你内息一周天通畅。这一段时间内你不能入睡，否则醒不醒得过来我可不能保证。”
“我明白了。”萧挽澜转眸看向身侧的小酌，放柔了语气请求道：“万一我快睡着了，你能叫醒我吗？”
“好。”小酌挽起袖子，精神满满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睡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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