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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伤势 ...

  •   (本章2018年9月大修)
      心头一定,治好小丫头的伤便成了她沈鸣的头等大事。

      “来,让我看看你受了什么伤,能让他来求我。”沈鸣来了兴致,引着小酌坐到小几上,兰花玉指轻轻搭在了她的脉上,闭着眼念叨:“嗯……气血有亏,经脉不顺……”

      沈鸣忽然皱眉,睁开了眼,那双眸子再无方才半点的散漫,“你哪里受伤?怎么受的伤?”

      “沈鸣,”萧挽澜抢在小酌之前开口,“她左肋曾经断过……”

      “你闭嘴。”沈鸣凛然打断,指了指门口,“出去。”

      “好,”萧挽澜走到门口,回头欲言又止,阖上门前终于忍不住道:“你或许会疑惑,等你诊完,我定知无不言。”

      随着大门阖上,屋内一暗,沈鸣笑中带凛的命令声传来:“脱衣服。”

      “医、医女……”小酌见她来势汹汹,捉着衣襟往后一缩,抖着小心脏猜测她的来意时,便觉腰间的衣衫被人撩起!

      “啊!”她下意识又是一声低呼,亡羊补牢一般按住那只掀起自己衣衫的纤手。

      “别怕,我就看看。”沈鸣躬下身一手托着油灯一手伸指按了按形状有些凸起的部位,神色凝重询问道:“这儿,疼吗?”

      见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瞧伤,虽觉此时此景有那么一点不妥,小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其实已经接好了……只是下雨天还会偶尔痛一下。除了不能干重活,其他都无大碍的。”

      “庸医。”沈鸣从鼻子里吐出一声冷哼,伸出指头沿着那根碎得最严重的肋骨滑下,眸光一沉,仿佛确认了什么,抬起头深深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小酌垂着眸子,下意识捂着左肋,低声道:“被一个很厉害的登徒子,打伤的。“

      “登徒子?”沈鸣挑眉。

      门外的萧挽澜听到这三个字,也是一愣。

      紧接着,沈鸣沉着脸走出来,“知无不言?”

      “嗯。”萧挽澜猜到她接下来的话,却依旧等着她的下文。

      “你跟我过来。”

      萧挽澜跟着她向走廊尽头的暗处,边走边问:“你给她检查时,可有看到她腰间有什么痕迹?”

      “有,”沈鸣在尽头处停下来,“有一个‘辛’字。”

      “辛……”萧挽澜沉吟。

      辛,天辛。果然是天组的刺客。但那天刺杀他的十人的尸首中,也有一个“辛”字。

      如此说来,长青门派了两个”天辛”前来刺杀他。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沈鸣见他沉默不语,凛凛问道。

      “我在等着你说呢,”萧挽澜回神,淡然一笑,“或者说,我该开口询问你--‘沈医女,小酌的伤可还有治’?我想,以你的医术,这样的问题是对你的侮辱。”

      “不错,”听到这样夸赞的话,沈鸣凛冽的面色并没有转暖,而是点了点头,“我的确能治。”

      “那我便放心了。”萧挽澜似乎故意不想提某些事,急急地略过这段对话。

      “是吗?”沈鸣狐疑地反问,“你真的想让我治好她吗?”

      萧挽澜失笑:“否则我又何必带她到你这里?”

      “又或者说,我该这么问--‘这就是你一定要治好她的动机吗?’”沈鸣咄咄逼人不给他逃避话题的机会。

      “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萧挽澜笑着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走廊对面的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两人双双噤声看过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摇着一把扇子翩翩上楼,看到沈鸣之后贼眼一亮,狗腿地作揖,“沈医女,多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你哪位?”沈鸣皱眉,芍药坊的内间从不对外开放,怎会有陌生男子出现在此处?

      萧挽澜听着他流里流气的语调,再看那柄白玉扇子,低声提醒:“风信楼,花洛梭。”

      “花洛梭?”沈鸣踱着步子走近青年,围着他转了圈,“花楼主来此有何贵干?”

      花洛梭悠闲地站在原地任她观摩,“沈医女忘了,明日便是妙手回春大典,可医女你直到现在还没交药童的名单,风信楼很是为难,在下只能亲自来请了。”

      妙手回春大典,杏林最高荣誉的大典,每年为天下输送大量的大夫。此大典在医者这一行里便如同科举一般,每四年一次,胜者名扬天下,庸者招牌全砸。

      这是为天下衡量医者医术的大典,是给医界众人交流医术的机会,亦是每个行医之人跃跃欲试的舞台。

      作为杏林最重大的比赛,每一届都会请风信楼担当全程的监督。

      没有什么能逃过风信楼的眼睛。

      所有参加的医者的背景,身份,还有他们的药童的身份和资历,风信楼都会调查得一清二楚,呈给大典的主事方。

      四年前,芍药坊坊主作为此大典最大的评审,为了避嫌并未让自己的徒弟沈鸣参加。四年之后沈鸣早已出师,在江湖上小负盛名,自然不会错过本届大典。

      “萧大侠也在,”花洛梭早已注意到了萧挽澜,乐呵呵道,“看来是在下不巧路过。二位请继续。”

      说着转头走了两步,经过小酌的房间,停了步子,“沈医女妙手仁心,大典前日还在为人诊病呢。”

      又走了几步,花楼主又道:“只是不知为了未婚夫婿带来的女子瞧病,耽误了大典前夜的温习时间,值不值得。”

      “温习?”沈鸣冷笑,“我沈鸣何时需要温习了?”

      “是了,沈医女胸有成竹,是在下多虑了。”花洛梭在门前站定,“那药童的名单……”

      “你再容我想想。”“妙手回春”大典需参加者自带药童一名,她认识的,大多都是芍药坊的医者,一来各自都有身为大夫的尊严,不屑于去做他人的药童。再来即便有人愿意,她沈鸣也不愿去投机取巧。

      “快别拖了,明日就揭幕了。”花洛梭十分为难,“沈医女,按理说十日前便该是最后期限了,风信楼看在贵坊主的面上一拖再拖。核实药童身份本就需要花点时间。”

      “找个不那么花时间核实身份的人就可以了吧?”沈鸣打断他,指了指身后的萧挽澜,“那就他吧。”

      萧挽澜错愕,“我不懂医术,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不,就充个人数而已。”沈鸣摆了摆手指,“我沈鸣要参赛,岂会借助药童的实力?真正的医者,拼的是从抓药到开方到煎药的点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哪能假借他人之手?!”

      “说得好。”花洛梭赞许地点点头,看向萧挽澜揶揄,“他的身份背景我的确无需多验。想想那场面,萧大侠在大典上给沈医女当药童,定会成为一段茶语饭后的佳话。”

      沈鸣听到“佳话“二字面色微僵,赶紧将烫手山芋甩出去:“怎好劳烦萧大侠屈尊降贵给我干杂活呢,不妥不妥。”眼见着婚约能摆脱,万万不能再让世人传一次“佳话”。

      “那……”

      “说起知根底,”萧挽澜忽然开口,言笑晏晏,“这天底下花楼主最知根知底的人,不是自己么?”

      “我?”一口大锅忽然砸自己头上,花洛梭摇扇子的手一僵。

      沈鸣意会,赶紧顺着话道:“不知道花楼主愿不愿意来当我的药童呢?”

      “???”花洛梭抽了抽嘴角,“不、不太好吧……怎么着我也算半个评审。”

      “所谓大隐隐于世,扮作药童不是更能揪出舞弊之人吗?”沈鸣微笑着朝花洛梭抱拳一礼,“花楼主,辛苦你了。日后有个头疼脑热尽管捎个信来,我沈鸣亲自上门给你治。”

      “那在下宁愿一辈子也别有这个机会。”花洛梭心下转了转,脑子里已勾出了一番新的打算。

      “花楼主还请回去编个身份报给风信楼吧。”沈鸣朝萧挽澜使了个眼色,“我还有事与他说,就先不奉陪了。”说着便风风火火朝楼梯走去。

      萧挽澜朝花洛梭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花洛梭见两人结伴上楼,敲着扇子在心里盘了盘,一转身,便见小酌穿戴整齐推门探出个小脑袋,偷偷摸摸对他道:“你现在……有空吗?”

      “小姑娘怎不怕我了?”花洛梭饶有兴趣凑近她。

      小酌抓着门框,低头想了想,“我有事情想问你……”

      “找我打听消息可是有代价的哦,”花洛梭心上一计,“你可有什么情报,是能与我交换的吗?”

      ……

      那一头,萧挽澜跟着沈鸣上了阁楼。

      天色泛青,西湖的风横穿而过,扬起沈鸣不束的长发在风中凌乱。

      “在我治她之前,我就一定得弄明白一件事。”她背对着他,一字一句逼问:“为何这个小丫头,你不远千里,也要带来拜托我治好的小丫头所受的伤,会出自你萧挽澜自创的狂澜掌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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