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桥夕

35、重和元年

　　“见过都尉，小公子。”带着妻子儿女回岳父家中拜年的一家人瞧见了牵着儿子往庄外大路边散步的柴蕙，忙停下问好。

　　“都尉过年好，小公子过年好！”栾木匠家的老父亲拄着拐杖牵着孙女和孙子儿出门去庄中道场看戏，一见了柴蕙也停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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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走到了庄外的大路边，柴蕙才指着那些陆续进庄来看戏的农人和孩子们道：“仲郎，你看见了吗？他们笑得多开心，因为他们现在不但能够吃饱穿暖，还能看戏了。这不比请戏班子给我们一家人唱戏更快乐吗？”

　　仲郎还是很懵懂，他仰起头看着柴蕙道：“阿娘，他们是因为有戏看才高兴的，我也想去看戏呢。”

　　柴蕙摸了摸孩子的头，还是个小孩子呢，自己话里头的深意他现在并不明白，但是自己对他的教育却不能松懈了。整个庄里的人都捧着他，更不能让他心性和本事都不强的人。

　　“阿娘又没有说不让仲郎去看戏，只是仲郎看了戏后，可要讲给阿娘听，戏里都说了些什么呢。满庄的人都有空去看戏，阿娘没空呢。”柴蕙牵着儿子走到路上，和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温婉而和煦。

　　公孙胜和卢俊义边说着话，便漫步前行着，一抬头就能看见前面几步开外和一般母子没两样的柴蕙和仲郎。

　　卢俊义道：“真没想到都尉写的话本也是一绝，一个土匪居然做了一番事业抵御外族入侵，那些外族人奈何他不得，只得刺杀了他，可惜他那儿子，既是个多情种子又是个软骨头，将老父亲一辈子挣下的基业白白送给了外族人，带着妻妾躲到了中原……”公孙胜说的，正式柴蕙改动版本的近代日军侵华始末，只是从一个小人物和一个大人物的经历将故事编得比较简单了。虽则如此，对一年到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乡下农人来说，却比那些个听不懂词呀曲的以及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好听多了。

　　“我倒是觉得都尉好似在影射本朝。若是大宋以后的局势正如话本之中所说的天下大乱外族入侵，那可真是糟糕至极了。”公孙胜面带忧愁，历史上并非没有胡人大举南下占领了大半个中原的事情的。

　　“道长担心太过了，不说朝廷还有八十万的禁军，我走了一趟西北，见识了下种家军的种种，单个来说也许不及都尉操练出来的人三百勇士。但是整路大军数万人，却真正是声势如虎，让西夏人都忌惮三分。只要粮草等供应得上，早就平定西夏，转战北方辽军了。再则江湖中也有似我们这般心系黎明的好汉在，想来局势不会成那样的。”卢俊义却很乐观，他并不知道如今北方的战事激烈到了何等情况。

　　这两人的这番对话，柴蕙也听到了好几句，她相信和卢俊义持相同想法的人不少，而让他们改变想法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人真正接触下辽人和女真人。

　　待周嫂带着仲郎去看戏了，柴蕙才领着公孙胜、卢俊义和早就候着的燕青、林冲以及柴甲等人去了书房，她让柴丙将从县城拿回的邸报翻写了多份后分发给众人。最上面的消息却是赵佶于正旦日时宣布改元重和，故而本该是政和八年该称为重和元年。而其后最重要的消息则是，朝廷终于决定派遣使者赴金查探虚实，以备连金抗辽。朝廷以武义大夫马政与高药师等人为使者，以买马通好的名义使金。

　　另外重要的消息则是，朝廷命令熙河经略使刘法向准备想府州一带开边备战。后面大事不多，多是赵佶和政事堂几位相公心血来潮的举措，譬如修改六礼啦，重新注解道德经啦等等。柴蕙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心思都在此次使金之上以及西北和西夏的战争上去了。

　　“都尉，种相公名震西陲，朝廷为何不令种相公为帅呢？这位刘法向大人虽不是什么贪官酷吏却也不是什么能臣干将，只怕朝廷以他为帅，这与西夏之战怕没有好果子吃了。”卢俊义第一个说道。

　　“我才在东京拜见了童贯，确实不像奸宦，他身材高大还颇为有文采。也颇为关心国事。只是才干没有几分，过于重名利，很容易就说动了他。”燕青将自己对童贯的印象都说了。

　　柴蕙补充道：“童贯并非是幼年净身入宫的，而是年近二十才入宫做了内侍的。据说他曾读过好几年的书，在在西北也待过一两年。这样的人，他的身上不但会有一般宦官都有的猜忌冷情，而且更有文官们的清高。那些个进士老爷做官的，几个是不防备武将的？基于这一点，他自然不会想看到种家在西北的势力变得更大了。”

　　“如此西北不稳，只怕朝廷对辽国和女真人的事情会更加拖拖拉拉的。”柴甲也难得开了口。

　　“所以我们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必须让西北保持现在的局势直到夏天。公孙道长，在坐的这么多兄弟之中唯独你有行军布阵之能，我想请你三日内就启程往西北走一趟，相信道长有法子让刘法信重于你的。”柴蕙站起来向公孙胜抱拳道。

　　公孙胜立刻起身回礼，躬身道：“都尉放心，在下定不负都尉所托。”

　　柴蕙笑着颔首，又看向卢俊义和燕青，想了想后道：“此次朝廷欲派使者去女真和探听金人的虚实，若是有我们的人跟着一道去，很多事情就比道听途说强多了。故而我想遣六个人跟着朝廷的使者一道去。”

　　林冲虽然很想请命，只是想起才生下孩子的妻子，便没有开口。倒是卢俊义、燕青和柴甲等人都朝着要去。

　　“卢青松、鲁云、卢俊义、燕青、柴甲以及柴乙，就你们六人了。柴甲为队正，而卢俊义为副。三日内你们启程去登州，求见登州厢军副团练使项云，这位项团副使同我哥哥乃是极好的朋友，正好那些登州厢军只怕没几个想跟着马政几个去战乱着的北方，你们几个去了可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柴蕙笑着说了打算，“如此诸位可愿领命？”
　　几人自然是愿意了，忙齐声应喏。

　　“好，那么我就提前预祝诸位顺利归来。”柴蕙很是高兴，却还是郑重地叮嘱了柴甲几人凡事小心，以性命为重。

　　两日后，公孙胜和柴甲等人各自启程，俱都悄悄的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只是那些个每天操练的兵卒们察觉到了，只是他们以外是因为外头又生了变故，故而操练得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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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柴蕙的那个话本，就是简易版本的日军入侵东三省的故事改写啦，说起来历史总是很相似呢。
今天的更新好晚，因为今天在家里吃了太多的肉，一点儿也不消化，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