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桥夕

34、没有标题

　　寅时未至，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只几点星子寂寞地挂在夜空中。柴蕙站在校场边的石垒台上，卢俊义和燕青则分别站在她身后一步半的距离处。

　　最先出现的，是两个女孩子，陆小梅和陆草儿，她们俩和之前一样的装束，微微气喘地跑到高台下，仰头看向台上的三人。

　　“见过都尉！我们在寅时处来了，都尉现在可以收下我们了吧。”陆小梅气喘吁吁地说道。

　　“很好，卢军需，给他们俩皮甲和兵器。”柴蕙点了点头，让两人去一边穿皮甲后，又对着燕青点了下头，顿时一阵急促的军鼓声轰隆隆地响起，不一会儿，算是训练有素的五十个少年在陆遇的带领下进了校场列好了队。

　　“今天可以说是你们成为一个成规军人的开始，因为没有见过血的军人，算不得真正的军人！但是光见血还不成，你们要记住，我们的大刀，我们的弓箭，永远都是对着那些侵犯中原的胡人以及欺负凌辱善良百姓的人去的，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是我柴蕙的新军，是真正的军人。”

　　柴蕙听见众人的齐声应是，扬了扬手，让他们开始翎与训练时相比更加锋利的武器陌刀，以及一个穿着二十支箭囊。另外每人得到了一只布口袋，里面装着一块半斤的肉干，五大块葱油饼和七个白水煮鸡蛋。另外每个人得到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囊。等所有的人将布袋和水囊在腰间挂好，弓箭背上了身，柴蕙才命令出发。当然了，柴蕙没有忘记陆小梅和陆草儿，让两人跟着自己身后跟着走着。

　　而这一走，便是足足八十里的路程。柴蕙走在队列的左侧靠中的位置，她只背上背着一口比寻常陌刀还要长三分重十二斤的陌刀，手腕上装着他人瞧不出的袖箭细弩。她还时不时前后走动着，看是否有人掉队是否有人偷吃干粮。陆小梅和陆草儿走到一半时就觉得双脚的脚底板痛得厉害，她们俩却不敢说出一个字，相互搀扶着咬牙强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而一路的急行军，让少年们原先的激动变得平静下来。直到当日的深夜凌晨时分，柴蕙一行才到了萧家村里。只是有人松懈之下不小心踩到了村人设下的挂着铃铛的细线，很快整个村里都惊了起来。就算柴蕙大声喊是代表朝廷前来捉拿私盐贩子萧正业兄弟时，村人也不见消停，还有村民偷偷拿了武器砍向少年们。

　　柴蕙顿时明白了，贩卖私盐的绝对不是萧正业兄弟俩，还有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参与其中。这就贫穷的力量，让善良老实的村民变成了刀口舔血的盐贩子。

　　“杀！除了老弱妇孺外，青壮反抗者就地格杀！”柴蕙扬声高呼道，手中的大刀已经飞出，刀锋所及之处，几人的脖子上划出深深的细线，待血沁出，几人的身体缓缓地倒下了。而此时柴蕙的大刀已经砍向了另外几个人，所到之处，血珠溅起如雨花，既残酷又美丽。

　　而少年们也由慌张变得镇静起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想把性命丢在这儿了……陆小桃和陆草儿早就吓呆了，若非燕青的出手相助，只怕两个丫头已经人首异处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厮杀结束了，卢俊义拿住了想要逃跑的萧家兄弟俩，又对着村中剩余的白来十口的老弱病残说了这兄弟俩干的杀孽来。说得众人既忐忑又痛恨起萧家兄弟来。

　　“我知许多人是不得已才走上了贩卖私盐的路的，只是如今你们应该知道了，贩卖私盐是杀头的大罪。今日我只诛首恶，其余人都既往不咎。”柴蕙又让卢俊义带着人给只剩下老人妇人和孩子的家庭里，每户送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自然是从萧家兄弟们闹鬼的老房子里得到来的。

　　而等统计己方的伤亡人数后，柴蕙的脸有点绿了，因为死了仨人，重伤了两人。

　　“第一次的任务完成如此，已经难能可贵了。现在你们该知道了，行军打仗并非纸上谈兵，不能在对敌时保住自己重伤对方，那么倒霉就是你自己。好了，现在整理好萧家的财物，打扫完战场后，我们立刻返回。”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陆小梅和陆草儿也已经适应了血腥之气，不再躲在一边呕吐了，让柴蕙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女护卫比男性护卫更加难得，总算有两个女兵了，以后应该会有更多的女孩站出来的。

　　而自这一天起，少年甲组每月都会有一次长途行军作战的实战训练，他们果然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就这样，时光一日日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冬天。

　　西北风嗖嗖地吹着，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儿吹着人的眼都睁不开，柴进的妻子朱氏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斗篷看了一眼窗外，不待冷风吹进来，就立刻将窗户关牢了。

　　“这样的天，大官人也真是的，还带着人去送粮。”朱氏俏丽的脸皱了下，“让其他人送去给贫困的乡民不是一样的？他去年就答应要陪我踏雪寻梅的，今年又没有做到。”

　　“夫人，等大官人家来了，您再和他说。大官人定会答应你的。”丫鬟扶着朱氏在炕上坐下，劝着道。

　　“他心里头只有他的大事，就是远在大名府的妹妹，都比我这个妻子重要。”朱氏拢了下脖子上洁白的狐狸毛围脖，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来，“他妹子来了信，信里说了什么他哪一件没有照办？要银子给银子，要粮食给粮食。女都尉的名头连沧州都有所耳闻了，反倒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倒是成了衬托了。”

　　“夫人，你之前不是还很佩服二娘子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丫鬟奇怪地问。

　　“我一开始喜欢她，那是因为见大官人很重视她。后来见了也觉得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小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比那些个会折腾的小姑还会折腾。那家的女孩儿出嫁了还会不时地让娘家哥哥索要财物的？那家出嫁的女孩儿会吩咐娘家哥哥做这个做哪个的？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都讲究个礼字，她如今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混迹在男人中间，做什么都尉。我如果生了女儿，我都担心被她带累了名声。”朱氏撇着嘴将积蓄已久的不满都嚷了出来。

　　“夫人，我倒是觉得二娘子很了不起呢，为我们女子争了口气呢。而且很多人都赞二娘子是菩萨转世，都想去大名府投奔她呢。我爹娘都说若不是他们在佃大官人的地在种，就回带着我的哥哥和弟弟们去投奔二娘子呢。”丫鬟摇着头反驳说。

　　朱氏瞪了丫鬟五丫一眼，“你是谁的丫鬟？故意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是吧？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让你钦佩的二娘子给你饭吃吧。”

　　五丫欲哭无泪，见朱氏拿起了一本诗集看了起来，知道她是故意不再理会自己，只得委委屈屈地出了屋。

　　五丫到了厨房里，看见厨房里两个小灶正做着二老太翁柴皇城（即柴蕙的父亲）和朱氏的饭菜，而大灶给合庄上下仆从做饭的大锅里，煮着一大锅子热腾腾的羊肉萝卜汤，让五丫不禁咽了下口水。

　　柴甲的母亲高高壮壮的柴杨氏正在另一个大灶上蒸着馒头，见了五丫的馋样儿，不由得伸出白胖的手拍了五丫一下，“你这丫头贴身伺候夫人，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怎么还一副谗样？”

　　“胖婶，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夫人罚我今天不许吃晚饭。”五丫可怜巴巴的说，对于她而言，不许吃饭可是最重大的惩罚了。

　　“哟，你都说了什么了？夫人也知道你的性子憨厚不晓得拐弯，怎么还和你计较？”厨房里几个厨娘都看了过来问道。

　　“你怎么不求求夫人呢？我瞧着夫人虽然不太亲近我们这些下人，但也不是不明理的人马。”
　　“也许是五丫说了刺到夫人的话了呢。”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五丫也越发委屈了，嘟着嘴道：“我就是夸赞了二娘子几句而已，夫人就不高兴了。我也没想到原来夫人心里头是不喜欢二娘子的啊！”

　　五丫的话音一落，乱哄哄的厨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胖婶更是拉着五丫准追问了起来。五丫哪里是这些嘴皮子利索的妇人的对手，三言两语就将朱氏说的话都给透了出来，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来，夫人是不许你吃晚饭，现在还不是晚膳时间，你先吃了这两个馒头喝了这碗羊肉汤，也不算是违背了夫人的话了。稍后漱口后再去夫人那儿伺候，我们不说夫人也就不知道了。”胖婶动作麻利地舀了一碗羊肉萝卜汤，又塞给五丫两个馒头，让她到一边去吃着了，才看向其他的厨娘们说了起来。

　　“夫人嫁来柴家庄快两年了，之前不爱出屋也不爱同庄中人亲近，我还当她只喜欢一些读书人家姑娘爱的雅事儿，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瞧着倒是貌美如花，可是这样的性子如何配得上我们大官人呢？”

　　“可不是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不过就算大官人亲近咱们，可我们终归是庄子里的帮佣和下人，总不能和大官人去说夫人的不是吧？”一个厨娘出言道。

　　胖婶和众人一样都沉默了下来。只是等天色晚了，二儿子柴双跟着柴进回家了，她就将事情告诉了二儿子，“你快给你哥哥写封信去，夫人这般不待见二娘子，以后肯定要生事儿的。二娘子心里有数了，才不会影响她和大官人之间的感情。”

　　柴双无法，只得按照胖婶的要求给哥哥柴甲写了封书信，不久之后，柴蕙也看到了这封信，知道了嫂嫂朱氏对自己的不满后，她只冷笑了一声。

---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号公司年会，十三号我坐大巴回老家，今天下午才到家，十八个小时，我又累又困，码着这章时都快睡着了，肯定有许多的错别字，明天有时间我再改改，明天见了，我去睡了，困死啦(￣o￣) . z Z
PS：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码好这章更新，谁知一直转啊转啊，就是更新不上，我就开着电脑让它自己慢慢反应，而我睡着了，今天早上醒来，哇，居然还没有更上，赶紧给更新了。幸好早上的网络比较给力。所以这章是昨天的，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会再更新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