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桥夕

33、美男燕青

　　柴蕙信步出营地之时，在门外来送东西的女子中，瞧见了怀孕了五个多月的张贞娘，还有牛五姐，对张贞娘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牛五姐后，脚步微顿了一下，心中生出几分不悦来，这个牛五姐，莫非还在打陆遇的主意？

　　女人们都瞧见了柴蕙，忙纷纷行礼问好，更是有三个年轻的小娘子也做男装打扮，梳着高高的马尾，英气勃勃的，一见柴蕙，穿着红衣服的陆小梅就开腔道：“都尉，我们三个不但跳上了庄中道场里的那面大鼓，还举起了那柄大刀呢，我们也可以入都尉麾下当兵吧？”

　　柴蕙却是有点头痛，她自己都是女子当然不会歧视女子的。女子即使力气上比男人弱了几分，但是其他的方面可不弱。只是大部分队伍中都是男人，三个小姑娘混迹其中，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即便众人都知道自己的队伍军纪严明，不会出现骚扰小姑娘的事情来。但是总归太过惊世骇俗了。而且之前已经拒绝了三个小姑娘几次了，这次若是再拒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都尉之前劝阻我们缠足，说是女子也和男子一般顶半边天，都尉不如收下她们吧。”几个年纪大的妇人竟然也说起情来，让柴蕙苦笑起来。

　　“也好，我正打算收几个女护卫，建一支娘子军，只是你们三人到底能不能入这娘子军，则要看表现了。不能还以弱女子自居，不然拖累的是主帅和整个队伍。明日寅时初刻校场来见我。自然若是没有按时到校场，便是改变主意了。”柴蕙想了想应了下来，听见三个姑娘的欢呼声，才看向挺着大肚子的张贞娘。

　　“贞娘心疼夫君也该为肚子的孩子想想，让婆子将东西捎来便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柴蕙轻扶张贞娘边走边说道。

　　“大夫也说我该多走动一番才好，而且这人也多，不会出什么事的。”张贞娘笑道，她偏头看了看柴蕙，半晌还是低声道：“都尉若不嫌弃，肚中的孩儿出世了，让他唤您一声义母吧。若没有都尉当日的援手，哪里还有我和孩子呢？”

　　柴蕙明白张贞娘的心意，自己决意不再嫁人，膝下便只有仲郎一个孩儿，至于陆大郎和陆二郎的几个孩子，虽然同仲郎是没有出五服的兄弟，但是那几个孩子才能平庸，不犯错拖后腿就好了，不能指望他们帮衬仲郎。张贞娘这是怕仲郎势单力薄啊。

　　“好，我岂会不愿意？只是我怕我这个做义母的没有什么好东西给送给他。”柴蕙一口应下。

　　送走了张贞娘，柴蕙回到家中和仲郎一起用了午饭，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这才去书房见了她的军需官卢俊义。是的，这位本该被吴用诓骗去了梁山落草的卢大庄主，如今却是她手下掌管军需后勤之人。

　　“都尉，我可是听说了，明日要去明县？”卢俊义草草地行了礼后兴致勃勃地问道。

　　“卢兄弟的消息倒是快。不错，我正打算带着甲队去明县，这些孩子们也该来点真刀章了。”柴蕙点了点头，“燕小乙呢？你既然来了，他总不会不知道吧？”

　　柴蕙口中的燕小乙正是燕青，他自小流离失所被卢俊义所救，虽名为卢家奴仆，却被卢俊义视为兄弟。为人也和他的长相一样，半点也不粗鄙，相反皎洁如云中明月，便是柴蕙也是极其喜欢燕青的。

　　“云璧去见仲郎了，说是前几日答应给仲郎的小弓做好了。”卢俊义随口答道，继续说回正题：“都尉，我既然替都尉管着军需这块，自然不能错过了替咱们攒家当的机会。”

　　柴蕙沉吟了片刻后方道：“卢兄弟，你可以随我同去明县，不过事了之后还得托你一件事情，我想你替我往西北府州走一趟，去亲自拜见种师道种相公。而燕青则往汴京去一趟，去拜见童贯童枢密。”

　　卢俊义对种家两位相公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笑道：“这倒是趟好差使。就是云璧，竟是去东京见童贯？这位童枢密自西北回了东京了？”

　　柴蕙笑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种相公虽然是好官好将领，不过你这趟差事可没有燕青的容易，说不定他从东京回来了你还在种府里头喝着凉茶呢。”

　　又闲聊了两句，卢俊义才正色问道：“不知都尉遣我去西北所为何事？”

　　“如今边地局势将变，这几年里我们与种家多多少少算是有了点恩惠，我只要种相公给我五十名经年的老骑兵。他若不舍，你便告诉他，来年与辽之战，我等必会北上与辽人作战，另外，秋冬之时，除了原先的两万石粮食，我另加三千件棉衣。”柴蕙缓缓说着，“若是种老相公还不同意，可稍微降低数量，不过三十名老骑兵是最少的数字。”

　　卢俊义应下了，“都尉放心，我定会办妥此事。是我一人还是这有其他人一起随行？”

　　“我会让陆遇以及另外两个小子跟着你。事情妥当之后，卢兄弟带着人可扮作自西北入中原的商贾以避人耳目。相信卢兄弟自有法子的，我就不多说了。”

　　柴蕙实在不喜欢牛五妹，这个女孩子的眼中藏着太多的算计和野心。本来一个女人有算计有野心并非坏事，只要有底线有原则不随意祸害其他人。可是牛五妹并非是有见识和底线的人，这样的人，瞄准了陆遇，她还是不能坐视不理的。陆遇到底是自己倚重的子侄和下属，可不能被一个女子给祸害了，还是远远调开为好。若是她还不上道，那就嫁了吧。听说牛四柱和他的妻子牛花氏在养猪的庄子里干得极好，人缘也不错，不如将牛五妹嫁给同牛四柱一道养猪的未婚小子。

　　“也好。云璧那边，想来都尉也是有安排的，我也就不多问了。”卢俊义心中有了底，并不着慌了。

　　而燕青将做好的小弓箭送给仲郎又教他射了几箭后，方来了前面，恰好听见了卢俊义最后的两句话，他先向柴蕙行礼了方道：“都尉安排了什么差使给我？”

　　燕青的容貌极其出色，虽然不像水浒书中所写的那样夸张，但确实是唇若涂朱目如点漆面似堆琼，可谓柴蕙所见的最为俊美的男子了，加之其气度磊落行事大方，自然极得人的好感的。即便是小仲郎，只见了他一次后，就记住了他。

　　柴蕙便将东京之行告知了他，“……蔡京虽然与其弟蔡卞不和，但是如今蔡卞去世，什么恩怨也都放下了，蔡京那边对朝政之事多有松懈。而这几年里，因为蔡京和童贯的暗中使力，高俅在皇帝面前大不如从前得宠。所以我才让你去东京给童贯献宝。童贯虽是阉人，却不同于一般的阉人，他素来想在外政上立功，之前在西北对党项人闹出了不少笑话，他心中肯定是憋着一鼓气想找回来的，而你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出气的理由。”

　　柴蕙微微一顿，正色道：“所以我要你扮作高丽王的使者去面见童贯，将女真人如今之势夸大三分告知。你可能做到？”

　　燕青面露出踌躇之色来，“我虽然会好几个地方的土话，却不会说高丽话……”

　　柴蕙微微一笑，“我会说两句高丽话，你只学会这几句便行了，需知如今的高丽可是以汉话为官话的。至于高丽人的一些生活习惯，我记了下来，一会儿你拿去好好琢磨一番，可不要露馅了。”

　　燕青听了露出笑容保证道：“都尉放心，给我几日时光练习一番，下次出现在你面前的就是高丽人燕青了。”

　　柴蕙忍不住笑道：“高丽人的官府和我大宋的服饰略有不同，不过以云璧你的风姿气度，穿来应该也是极为潇洒俊美的。”

　　燕青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而是抱拳道：“都尉这般夸赞，等我换了高丽人的衣服必传来给都尉瞧瞧。”

　　看着这般爽朗磊落的帅小伙，柴蕙觉得若是自己是个真正的小姑娘，指不定被迷得七荤八素呢。她的目光扫过一边含笑看着燕青的卢俊义，心中不禁暗搓搓地想，卢俊义和燕青被后世人认为是官配好基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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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政和年间，女子缠足之风渐渐开始流行，虽然不像后世那样子折断了脚掌来缠，但也很恐怖的，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受裹小脚的，我们的女主自然也不例外了。
再燕青连李师师都能迷住，可见其多么帅了，死命想象中o(∩_∩)o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