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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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过去了。
米德加尔特和约腾海再次合二为一，白雪毫无偏见地覆满每一寸土地。迁移到新大陆的人们将之称为冽春之国。新的大陆气候温和湿润，海岛交织，经常能看到一些老人坐在阳光下晒着太阳，露出柔软的笑容。
这天天气晴好，绿汪汪的海水剔透惊人，天空也是干净遥远的霁蓝，大群海鸥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练。
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交错纵横，最抢眼的是一艘十二桅杆巨舰，白帆招展，暖风牵着一缕缕阳光在船帆间穿梭跳跃，最后投射在拱卫于周围的小木船上。
“那是什么？！”守在瞭望台的水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眯起眼睛努力往海水深处张望。波光粼粼的水面被不知名的黑色阴影圈出极清晰的暗色——只是那片暗色实在过于巨阔，竟几乎将整个港口覆盖。
“船长！”男人惊呼着，“有东西要浮上来了！”然而这艘威风凛凛的巨舰此时就显得过于笨重了，拖沓着沉重的身躯刚刚开始转向，海下的暗影已经掀水揭涛，露出冰山一角。
仿佛是突然隆起的，违背自然规律的海岛，海水从“岛”上“哗哗”流散，扑打向旁边蚂蚁一样的船只。
经验再丰富的水手或船长此时也仅能失声尖叫，面对超出想象的庞然大物和汹涌而来的波涛无力抵挡。
所幸离岸很近，他们都是水性极好的人，掉到海里也能游到岸边。
唯有一艘船挂在黑色“岛屿”上像摇摇欲坠的白色旗子。
“这是什么？！”
“奇迹啊……”
“是活物吗？”人群蜂拥至岸边混合着兴奋与恐惧窃窃私语着。
“咦？那上面好像有建筑！”
“哪里啊？”
“真的！你看！”
只见露出水面的地方，一片片被海水腐蚀，被海藻占据的房子安静地排列着。褪了色的红色尖瓦顶，淡黄的墙壁，生锈的栅栏和农具……
以及一座，如同王冠的深蓝城堡。
海鸥毫不胆怯地在这个不速之客上盘旋长鸣。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它们感到亲切，并不愿离去。
深蓝城堡旁，一片笼罩在莹莹光华中的白色玫瑰，常开不败。
“女王车驾！”
“速速让道！”
“女王车驾！”
“……”
……
岸边的众人茫然而敬畏地让开一条路。女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色马车“嗒嗒”踏过码头的甲板，卫兵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四下肃穆。
“好久不见。”女人苍老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遥远城堡里的人听不到。接着，是一阵奇异的沉默。
然后，在人们莫名的目光中，马车掉头缓缓离去。
谁也不知道，那马车里已悄然多了一位乘客。
“我是来履行承诺的。”年轻男人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淡蓝珍珠，漫不经心开口。坐在他对面的女人青春早已不在，一头华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唯有从那双仿佛玛瑙一样的眼睛窥见曾经风华的剪影。
像是开在悬崖边缘的嫩黄欧石楠。
然而在悬崖另一头，已没有那个有着冰蓝目光的青年了。
老人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快死了，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不如告诉我一些真相吧。”
年轻人看了看她，轻哂：“泄露又如何？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不可逆转。”
“那你至少告诉我，那个阵法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指哪个？”男人将珍珠塞回领口。
“就是你打败西芙的决定性证据——那个据说很邪恶的魔法阵，那片玫瑰花丛。”
“那个？”他哈哈一笑，“那个是我和霍尔德尔一起演的一场戏，或者说，是我和‘世界之眼’胡诌的谎言。”
“世界之眼？”
“是‘他’送给我的一面镜子，一件强大的宝物。我让它控制了那个老东西。”他叹息，“可惜后来不见了。”
“那个法阵到底有什么用”
“那个……不过是让人回到过去却几乎什么都不能做的玩意罢了。”
“你，启动了它吗？”
“……嗯。那个法阵可以让我回到过去任意一个时间点，但是每一个时间点只能回去一次。也就是说，是消耗型的。”只有在思念到极处时，他才会投入历史的河流，小心翼翼，饮鸩止渴地看上那个人一眼。
直到那个阵法再也不能使用。
“在回到过去的过程中，我渐渐发现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一但我要出手，规则的力量就会阻止我……比如说我要强行带走‘那个人’什么的。我将不能改变的东西称为‘绝对命运’。”
老人瞥了他一眼：“那我放心了。”
“还有一些可以改变的，比如说救下你，顺手丢到新大陆……我称之为‘模糊分支’。”
“真是感激不尽。”老人不咸不淡道。
“你能混到这个地步也是本事。”男人耸耸肩，“当初我答应你，在你死后把你带回王城安葬。你，活不过三天了。”
“看到你我就知道了。”她笑起来，眼底流转出甜蜜的色泽，“生于何处，就让我也死于何处。离开家乡太久，都快忘了那里的海和天空。”
还有那个俊美的青年。
两天后，女王逝世，举国哀悼。
年轻男子将她葬在了白玫瑰旁，永远有月光照彻的地方。巨鲸再次沉入深海，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漂泊。
冬夜，篝火明亮。
“你为什么把他留下的珍珠给奥斯维达？”白发青年坐在美艳女子身边，黑色眼睛懵懂而温柔。
女人依然年轻的面庞露出一丝伤感：“大概是因为，他比我更需要它，也更加可怜吧。”他们两人额间各有半个美丽的符文。那是群山和森林的契约。
男子亲了亲女子的发顶：“你还有我。”他将契约分给她，共享山川河流和永生的孤独。因为有了对方，暗夜里不会那么寒冷。
“你听，他们在唱歌。”女人靠在白发青年肩头，篝火周围人们弹着木吉他载歌载舞。不过那古老的语言几乎没有人再听得懂。
……
（If this is to end in fire）
如果一切注定焚于烈火
（Then we shall all burn together）
我们将一同燃烧
（Watch the flames climb high into the night ）
守望烈焰升起点燃暗夜
（Calling out father, stand by and we will ）
呼唤祖先，与我们并肩。我们将
（Watch the flames burn auburn on the mountain side ）
望着烈焰燃遍山间 。
……
“都过去了。”青年揽住她的肩头。
“嗯。”
（And if we should die tonight）
如果今夜我们在劫难逃
（Then we should all die together）
愿你我共赴黄泉
……
（Now I see fire, inside the mountain ）
现在我目睹烈火，在山内燃烧
（I see fire, burning the trees ）
我目睹烈火，摧毁山林
（I see fire, hollowing souls ）
我目睹烈火，噬灭魂魄
（I see fire, blood in the breeze ）
我目睹烈火，在风中燃如鲜血
（And I hope that you\\\'ll remember me ）
我希望你们能铭记我
……
“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