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
-
“除了最后有点坑爹其他做的还不错……”圆都一本正经道。
“嗯。”不归眼底埋藏着倦怠，“直接说说下一个世界吧。”
“你的状态看上去不怎么好。”圆都有些不赞同，“休息几天再说吧。”
“我很好。”不归摆弄着手中的银色镜子，拒绝了圆都的提议。
“好吧……下一个世界你的任务很轻松。”圆都道，“标准的仙侠升级流，无名小辈一飞冲天大杀四方与第一美人结为道侣打倒反派大BOSS走上人生巅峰啥的……而你，就是主角成长过程中给他很多帮助，而他也极为尊重的——师尊。”
“废话请省略。”不归道。
“好的没问题。”圆都肃然应是，“剧情里你是‘不周天’辈分最高的老不死之一，连掌门都是你师侄。你是剑倾三界的东桓剑君，随心所欲却端严自持，标志性装备是腰间的剑和酒壶。”
“剑君爱喝酒？”不归问。
“算是吧。”圆都顿了顿，“因为一段情伤……”
“哦。继续。”不归道。
“总之你慧眼识人看中了主角的天赋将他收为弟子，但是主角的天赋是被动技能，一直没发挥什么作用，这导致他虽然辈分很高但是暗地里一直受人歧视。你出于某种目的没有出手，而是任事态发展……主角一开始过得挺惨的。”
“不过毕竟是爽文嘛，后来主角机缘巧合偶得‘剑典’，他看上去没用的天赋却是开启剑典的契机。之后不用我说你也懂的……”
“嗯。”不归点点头，“我只要偶尔出来打打酱油，其他时间随我分配？”
“没错。你只要在最后魔物出世那里陨落就行了。”
“我是怎么陨落的？”
“被大反派干掉的呗，不过你也重创了反派，给修行界争取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和商魁打一架，重创他，然后挂掉。”
“反派叫商魁？那我和主角叫什么？”
“你叫九砚，他叫重刀。”
极北，冰原。
飞雪连天，绵密的雪片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阻拦住所有生命。这片冰原空旷寂寞得似乎只有雪的痕迹，不曾有任何过客。
有人。
看身量竟是个少年。他埋头在没膝的雪里挪动，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半张面孔。他在往更北的地方走。
少年间或翘首遥望，从漫天连黏的雪缝里，望见一座山。
那是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山。是云生出的犄角，是天穹之下最高的地方。无论在极西的赤漠还是极东的海境，只要抬起头向北看，你就能看到横亘在云雾中的山脉。
那是不周天。
“噗”雪沫溅起，少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青紫的唇间微薄的的雾气刚被呼出便流散消弭，薄弱的不堪一击。
难道……他永远到不了不周天了吗？清亮的眼睛黯淡下去，如同狂风中明灭不定的烛火，下一瞬就要熄灭。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砭人肌骨的寒风和暴雪里，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是一眨眼间，少年恍然发现凌厉的白雪正温柔地抚过他的面庞，柔顺的像是南国的柳絮，夏夜里舞落的烟花。
“呼”，风停了。
然而在他三尺开外风雪依然狂躁地肆虐着。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自然为之低头。
他看到一双素色的鞋。
在雪面上倒看不出是雪更白一点还是那双鞋更白一点。不过少年知道，没有人能站在蓬松的积雪上而不陷落——除了……
他缓缓抬起头，努力想要看清站在不远处的人，可是迷离的雪幕中那人像是云遮雾掩的不周天，只给人惊鸿一瞥的绮丽幻影，却是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
“你……是谁？”少年问。
白衣人解下腰间酒壶仰首而饮，像是要饮下这无疆风雪。
那人腰间还有一把黑鞘剑。不知是不是错觉，模模糊糊中他看到剑柄上雕着一朵花。
“从此……你，便为我弟子。”白衣人放下酒壶，道。声音几乎破碎在寒冽的空气里。
是荼蘼花。
这是少年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重刀猛的睁开眼睛。窗外月光皎洁，草色流银，却还是半夜。少年起身发了会呆，便开始打坐。但是他怎么都静不下心。
又梦到初见师尊的时候了。他感激师尊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并给了他修行的机缘，甚至给了他极高的地位，最好的资源……而他，大概让师尊失望了。
少年被月色映的冰白的面孔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眸光晦涩，透出一抹自嘲。来到不周天三年，他还在心动期裹足不前，同时入门的弟子大都已凝神，更有卓越者已隐隐悟得法相的冰山一角……比如——云涯。
想到这个人重刀只觉得舌根一阵发苦。惊才绝艳，远超同辈，十六岁凝得一丝法相时举派震撼，连师尊都被惊动，当场说了句，千年一见。
千年一见的资质，千年一见的法相。
然而这也是最让他想不通的。明明有无数资质上等的弟子，包括云涯都想要拜师尊为师，师尊都毫不理会，为何偏偏选择了自己？
为何……是他？
明月无言。
不周天立派于云中之山。据说这座山脉叫真叶山，层峦叠嶂，奇峰迭起。有的耸峙陡峭，直入云霄；有的苍山覆雪，飞鸟无迹……一峰一景，变幻无穷。
重刀所在的山峰是真叶山中最高也是最险峻的一座，叫至人峰，整座山只有崇刀和他师尊二人而已。山巅风雪弥漫，寻常修士轻易不得靠近，所以重刀在山腰建了竹屋一间，算是住所。
而师尊……重刀启出三年前埋在桃树下的一坛“小横陈”，慢慢上山去了。寒意渐重，这令修士都感到难耐的寒冷却并不能让他稍有退却，相反还略略加快了步伐。山巅雪如鹅毛，放眼一片银白，如一条玉龙要腾空而起。
他“嘎吱嘎吱”走了几步，反而更觉得这里寂寞的发慌，抿了抿唇便往锁镜海而去。如此又行了片刻，远远又看见一片颜色深沉的大湖，湖心有亭，庭中有人。
“师尊。”重刀眯起眼透过重重雪花望了过去。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无桥通向亭子，重刀暗暗提气足尖一点便轻巧落在那人身边，却不敢靠得太近，只在他身后道：“师尊，我带了一坛小横陈……”
白衣人解下腰间酒壶随手抛给他：“你有心了。”那酒坛比酒壶大了许多，酒液却涓滴不剩地被灌了进去，而且看来连半壶都不到，颇为奇异。
男子不说话，重刀也缄口不语。
这片湖水看上去也不大，只是颜色偏黑，在云雪之中像是一只黑色的阴沉的眼睛。然而往下望去，只见灿然星河在湖里流动闪烁……重刀敏锐地发现，落在水里的雪并没有融化，而是随着一点点没入水面而消失。
“师尊，锁镜海为何是这般模样？为何称为海？”
白衣人将酒壶送至唇边抿了一口，淡薄冷冽的唇微微润湿，竟是有些柔缓的味道。
“因为……”他似笑非笑，“这就是海，海上，就是星空啊。”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