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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四章:处罚是个技术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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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一路打着算盘,拿定主意之后他们也回到了别院。迎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迷昏的左宗祥。华清做贼心虚地窥了他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忍不住想,难道药放少了?
回到屋里,华清狗腿地为他端茶送水,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却想着,苏柏怎么发现她不见了呢?
“以后出门,犯不着迷昏他,带他走便是。”
华清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也重了几分。
苏柏嘶了声,还敢给他下黑手,看来不教训不行了。
华清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给他下迷药?”
“那得问问你了?”
问她?她问谁啊。她讪讪地笑。
苏柏又说:“以后你离罗耀祖远一些。”
华清问:“为什么?”
“你想做他的妾?”
华清摇头。
苏柏说:“他就喜欢找你这样又傻又笨的丫头做妾,再把她关在房间里……折磨。”
华清想了一会儿,要不借着这个机会提一提?偷偷窥他脸色,有所好转。她纠结了一会儿,问:“你会纳妾吗。”
“怎么,开始操心我的事了?”
华清干笑。
“还是,你想做我的妾?”
“啊?”华清摇头,心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但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她说:“你误会了,我我比较喜欢做你的侍女。”
“没出息。”
华清含泪望天,她也想有出息啊,可对象是他,硬骨头也变成软骨头了。
次日,她才晓得伺候她的那个小丫头被打了二十板子,华清心肝儿一抖,无法想象二十板子有多痛,会不会皮开肉绽?
打听之后,又知道那丫头因为她,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跑去厨房熬了汤药给她送去。
这丫头长得不错,也亏得苏柏下得了手。
丫头见她,感动得泪眼汪汪,就要跪下表忠心。
华清赶忙扶住她说:“你还是别跪罢了。”
丫头更感动了,说了一堆巴结讨好的话,说着说着又要跪下。
华清忍不住说:“你还是躺着吧,你这一跪说不好回头挨板子的人就是我了。”
丫头:“……”
华清打量屋子,忽然觉得苏柏对自己太好了,好屋子供着,好吃的伺候着,如果不是债主与被债主的关系,她都要误以为自己是他心头好了。
心头好?心头好啊,心好了就到头了。
丫头结结巴巴地说:“华清姑娘,以后,以后你对公子好些可以吗。”
华清问:“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公子是好人啊,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啊,你不能欺负公子。”
华清:“……”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被欺负的一直是她好伐。
“公子不但人好,长得也俊,又有钱,姑娘若跟了公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华清咳了声,不能苟同她的观念,不由问:“他让人赏了你板子,你也不恨他?”
丫头疑惑地看着华清,问:“为什么要恨公子?做错了事理所当然受罚啊。”
华清想,这人合着是个被虐狂?她憋来憋去,默数着苏柏数条罪状,最后问:“难道你不觉得他根本不是人吗。”
丫头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不,应该是她身后。
华清想着,一定要拉几个同盟,好让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正叉着腰继续:“他就是一个混蛋。”
“他要是个混蛋,挨板子的人就该是你了。”
悠扬的声音,略带上扬的尾音,除了苏柏还能有谁?华清腿软,眼前一黑,撑着一旁的花架子勉强支持身体的重力。
丫头吓得面色铁青,屋子里静的没一丝人气。
华清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她真心想着,要能昏过去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他住的那间屋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立着。
苏柏回屋之后,就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看起来,把她当成一道风景。
华清时不时偷偷撇他一眼,他稳坐着不动,华清就有些站不住了,打算招供:“三爷,我其实吧,其实不是说你,我就打个比方。”
苏柏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你其实吧,是个大好人。”
‘啪’一声,书被他扔了,带着一阵劲风堪堪从她额角擦过。华清吓得噤声,根本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招惹到他了。
“好人?”他走向她,挑起她下巴冷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好人。”
“你你要做什么?”
“养了你这么久,银子还不起,总得拿其他来还吧。还是你以为我供你好吃好喝都是我该的?”
华清颤颤巍巍:“当然不是。”
“那你想好给我什么了吗。”
华清反问:“你想要我拿什么。”
苏柏上下打量她,勉为其难道:“你就这身体了吧,我也就勉为其难用上一用。”
“可是……”会怀孕的吧。她不好意思说,同时也担心,那几天醒来就在他床上,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她想得脸色渐渐泛白。她好像还没做好准备,虽然勾引他,做妻做妾看起来很不错,可是……万一他还是要杀她呢?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什么。”
华清粉脸一红,扭扭捏捏:“会怀孕的。”
苏柏面色一沉,冷着声问:“你不愿意?”
谁愿意啊,要不是为了小命,她早逃之夭夭了。这会儿,她显然忘了根本就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可能性。
苏柏震着袖袍,“好好反省反省,明天给我交上五百字检讨。”
华清还想说什么,砰一声,门在她眼前阖上了。
华清托着下巴发呆,眼下装疯卖傻显然混不下去了,怎么办?
逃?
往哪儿逃呢?
她泄气。要不,就伺候他?反正,不睡也睡了,睡一次也是睡,睡两次也是睡。左右都是体罚,躺着罚和站着罚天壤之别啊。
纠结翻转,终于决定还是躺着罚吧。
纠结苦恼反侧,午夜时分,她偷偷溜出去,想摸进苏柏的屋子。刚拉开门,就看到左宗祥,所谓心愧胆怯,她不好意思地说:“左护卫,这么晚还不去休息啊。”
左宗祥冲她笑了笑:“今晚我负责华清姑娘的安全。”
华清第一反应,莫不是今晚有刺客?她又一想,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大人物。难道说,苏柏派左宗祥监禁她?这个可能性高。
她指着苏柏屋子方向说:“我去找你家公子。”
左宗祥点头,很大方:“天黑夜凉,我送华清姑娘过去。”
华清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佯装无谓被他送了一程。
到了苏柏屋前,屋子里还亮着灯。望着屋里的人影,华清惴惴。
左宗祥说:“今晚伺候公子的丫头生病告了假,华清姑娘,你能行吗。”
华清听着挺不是滋味,什么叫她能行吗?这也太小瞧她,以为她是那些畏首畏尾的一事无成整日悲秋伤春儿女情长的宅门闺秀么。
她雄赳赳地仰着头,自信满满地说:“我相信会做得比他们好。”
左宗祥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又看看屋里,有些同情他们的公子,整天面对这个自以为聪明,其实糊涂又不懂矜持的女子,动也动不得,很无奈吧。
华清敲了门,里面传来苏柏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见他还坐在案几后,手拿着也不知道是书还是什么,看得很投入。她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华清已经习惯他的冷淡,为他添了茶,讨好地问:“饿不饿,我去给你弄宵夜吧。”
苏柏总算抬头,问:“检讨写好了?”
想起五百字检讨,华清就觉万分丢脸,也万分为难。她连检讨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到底怎么着笔?她很惆怅地说:“都说万事开头难,这个检讨啊,难上加难。要不,你给个范文看看?”
苏柏腮帮抖了一下,手上的书,啪一声就搁桌上。
华清抖了一抖,交错着手指,想着是不是找个办法让他消消气。
“还看不出你是个爱捡便宜的。”
华清:“……”她明明只是不知道如何写,到了他这里,她就成了专拣便宜的人了?这个罪,扣的是不是有点儿大呢。
“还不承认?”
华清摇头,偷偷用余光去窥他,从她所处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张侧脸,还有那一头俊发。华清咽了咽口水,迟钝地反应,她不该来这一趟,不能让他认为她一无四处,万一他忍无可忍把她给咔嚓了,到阎王爷处也没地方递状子。
苏柏淡淡撇了她一眼,“不想写倒也有个法子可以免了检讨。”
华清精神一抖,迫不及待问道:“什么法子?”
苏柏抬头,她雪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连身为男子的他,也被她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还是要罚啊。不过,总比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劳什子,她认为苏柏已经给她一条生路。她思考,然后竟有些羞涩地看向他,扭扭捏捏地说:“其实,生孩子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就是话本子里说会痛的死去活来,我……”
苏柏额间突跳,喝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不知羞耻。”
华清:“……”
“这话,以后莫要再提。”
“我以为……”
苏柏打断她,口气有些恶劣:“以为什么,给脸就蹭鼻子?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免得到时候等待你的可不是五百字检讨。”
华清怏怏地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教诲’。在他说的激情之处,她忽然问:“你是不是还要杀我?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还要对我好让我误会啊,我误会你是好人,然后你再杀人,我可能不能原谅自己。”
苏柏诧异,脸色一点点往下沉,最后问:“为什么是不能原谅自己?”最不原谅的是他吗?
“因为自己眼瞎才导致你施一点小恩小惠我就找不着北了。”
苏柏扶额,他真真想把她踢出去,忍着怒气牙缝蹦出:“你想怎样?”
华清梗着脖子说:“我请你收回成命,后半辈子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不杀之恩。”
苏柏黑沉的脸看不出更沉还是更黑,点头道:“想要我不杀你不是不可以,但最好拿出你的诚意让我看看。”
华清兴奋又为难,诚意?不说清楚天才也不知道你所谓的诚意为何物。她鼓足勇气问:“你希望看到什么。”
“这样吧,明天起,给你找个最负盛名的技师教导你行为仪止。”
华清还想说话,苏柏撇过她,她就乖乖闭嘴,心底却叹道,人弱被人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