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D~去往永恒的国-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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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震耳欲聋的扑翅声震动空气，最重要的是那群鸟类带给她的威压，远胜过之前袭击她的半吸血鬼们，从未见过此等阵仗的罗塞塔不由得僵在原地，在她呆立当场的短短一瞬，所有鸟已经飞到她眼前，她下意识躲到唯一的屏障——D身后，才想起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拔出匕首。
真是失策，为什么自己会忘记抵抗？早知道会这样，在平台上自己就应该将匕首拿在手上。
本来就没什么战斗经验的罗塞塔，不由得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悔恨。
可现在不是为过去悔恨的时候，罗塞塔立刻拔出匕首，想通过匕首的力量击退鸟群，但她一拿出匕首就感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么沉……？
贵族的武器除非制造之初便是为了某人量身定做，不打算让第二个人使用，特意附加锁定使用对象的功能，多半都会因应使用者方便而改变。虽然过度迎合力量不够的使用者，会使得不少武器发挥不了全部力量，但总比根本不能用强。也就是说，万一使用者腕力不够，武器会相应变轻。事实上不管罗塞塔母亲还是罗塞塔本人，都没有足够气力挥动这把沉重的匕首，而这把匕首并非以近战为长，使用者腕力不够无法挥动匕首，造成打击力度过轻根本不是问题，所以罗塞塔自从拿到匕首开始，匕首重量就比一支笔重不了多少。
而手中匕首犹如从未改变过前般此沉重，比一般金属还沉上许多的重量，与金属惊人的寒意从指尖传达过来。举不起匕首的罗塞塔只得垂着手，发出指令。
“风之少女请守护我。”
然而，匕首却没有半分反应，还没等罗塞塔露出惊讶的神情，一声冰冷的提醒声传来：
“下面。”
才刚说完，D就提起她的领子，像拎小猫一样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跳到半空中。D之前站立之处后面一点的地方，则突出数根尖刺直戳在空气中，要是D还停留在原地，恐怕罗塞塔就要被刺个对穿了。
没等罗塞塔从这次攻击中回神，D又是一声“后面”，他就这么拎着罗塞塔轻巧落在地上，把剑从前方绕到背后画了个半圆，阻止了从身前背后同时袭来，对罗塞塔的攻击。
如果不是D，罗塞塔根本逃不过对方的攻击，D的速度远胜电光火石，仅仅是站在那里拿着长剑，就能防守得如此密不透风，让人无机可乘。
不管是多么厉害的攻击，只要接近不了目标，就毫无意义。至于能够间接伤害目标魔法，早在数千年前就随着贵族整体衰落，使用起来变得十分麻烦。
剩下的只有毒，寻常的毒，对D来说根本毫无作用。但是，有一样东西，对D却比致命之物还可怕。
少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抬头瞥了一眼几近完全落下的太阳，右手缓缓举起剑，D则一直保持拎着罗塞塔的姿势，警惕着少年的的动作。没想到的是少年剑锋一转，不是冲着D挥出剑，反倒是迅速将剑捅进自己站着鹦鹉的左手手臂上。
此刻，太阳已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属于贵族的夜晚终于到来了。
鲜血顺着少年手臂汩汩涌出，少年的瞳孔变得如同血般赤红。鹦鹉见到这鲜红之物狂叫一声飞了起来，在少年头顶盘旋半圈就坠落在地上，变成一滩鲜红的血。
与此同时刚才在空中飞着的鸟，也有意识聚集到少年身边纷纷掉了下来，一旦接触到地面就变成鲜红血液，大量血液飞溅出来流满了整个地面。
瞬间周遭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甘香气息，而这种味道D相当熟悉。
罗塞塔闻到这股气味，脑子一蒙，眼睛不由得渐渐染上血色。她盯着满地鲜血，露出贪婪的神色，可是脖子上传来一道惊人力道，让她立刻失去了所有意识。
为了防止吸血本能居于上风的罗塞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D在刚才敲晕了罗塞塔。
少年仿佛没看见D打昏罗塞塔的举动，面带微笑抬起手来，展示自己插着剑同时滴着血的伤口。
“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那种味道D当然知道是什么，可是不应该这样的。
“你不是贵族。”
少年点头。
“您说的没错，哪里有贵族能够站在阳光下。”
“为何会流着贵族的血。”
萦绕在D身边那可怕的甜美气味，是贵族的血才会散发出的味道。而且，这是足以让大部分贵族失神，高等贵族鲜血才有的甘美香气。
鲜血是贵族的弱点，越是特别的鲜血越能引发贵族的嗜血欲望，如此说来论起世上最特别的血，毫无疑问有贵族自身的血一席之地。即便时间回溯到贵族全盛期，这世界上对贵族最特别的血，也依旧有同类的血这一选项。
只不过贵族的鲜血再怎么甜美动人，都无法满足吸血鬼的饥渴，如果说人类血液好比食物，贵族的血那就是纯粹的诱惑。恐怕除了这世上对贵族最特别的血——爱人的血外，没有任何鲜血能打破这份诱惑。
那些鸟也好，少年身上的血也好，统统是高等贵族的血！
这样大量的贵族血不要说对付一个半吸血鬼，只要使用得当，甚至能够摧毁一个贵族的理智。
少年不答话，却是将手凑近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然后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您难道对血不感兴趣吗？这可是来自夜晚的馈赠。”
贵族的血和贵族本身一样无法存在在阳光下，难怪刚才少年要看时间，原来他是想来这一招。
“您的同伴马上就失去理智了，您还能站在这里。半吸血鬼想来抵抗不了人类鲜血的诱惑，何况贵族的血。这等自制力，阁下果然无愧于‘殿下’一词。”
不想和对方废话的D，举步向前想要干脆绕过对方直接进入城堡，少年却叹了一口气。在少年有所动作前，D一用力将罗塞塔丢到城堡主体建筑门上。接下来随着少年这一声叹息，地上轰隆隆升起无数根金属雕花柱，像一个巨大斗兽笼般，将D与少年围在其中。
“真不愧是阁下，要是您不将那位小姐丢出去，等下她恐怕会彻底失去理智吧。”
他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个完全密封的透明小瓶，里面存有少量红色液体。看到少年拿出那个瓶子，D没有急着突破金属柱的包围，反倒停了下来盯着少年，似乎想确认他其后的动作。
“我以为用不上这东西，阁下真是厉害。”
嘴角上翘，勾出一抹笑容的少年，右手一使力捏碎了小瓶子。
“老实说我真的不想用这个呢，毕竟连我也会……”
芬芳的味道从少年右手指间散逸而出，这股味道充斥在这个被封闭起来的空间里。
D这阵味道深入其骨髓，喉咙涌上的饥渴，使他不由得张开双唇探出利牙，漆黑双目无视他意志，以那赤红表现出对鲜血的渴望。
最重要的是D熟悉这个味道，虽然熟悉却未曾接触过。
到底是谁的血？能让他无法压抑自己本能，绝对不是普通高等贵族的血。
这边的少年更是不由得露出陶然的表情，半跪在地，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双目变红的D。他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不断喘息着说道：
“终、终于让您……哈……”
久违的饥渴感让D感到十分不快，但这种味道确实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如同见到了自己一般，一直……
“这是谁的血？”
“谁的血？”少年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他眯起眼睛望着D，“谁的血？您真的不知道吗？”
滚动在唇齿间的欲望，在提醒着D。
莫非……
“这是您自己的血，不，应该说属于您贵族一面的血。”
所谓半吸血鬼，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贵族，反过来说，半吸血鬼既是人类也是贵族。尤其D的情况特殊，曾注入过神祖鲜血的他，实际上比任何半吸血鬼都更接近贵族的状态。
嗜血的欲望正在一点一滴侵蚀D的理智，D必须找个办法使自己恢复正常。而那个少年盯着D双目渐渐失神，颤抖着双手把插在自己左臂上的剑拔起来，一边拼命摇着头，一边把剑往自己胸口捅去。
见此情形，D想也不想长剑一挑，少年的手已经失去气力，手中握着的剑轻易被D挑飞了。
D用长剑轻轻抬起对方下巴，发现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眼神，左手此时发出声音：
“看来他高估了自己。”
虽然对贵族来说，同类的血是一种近乎绝对的诱惑，用自己的血布下陷阱的贵族不算少，却很少有人用他人的血作为工具。
因为，相对强大的贵族的血，会对相对弱小的贵族有一定支配力。这也是贵族社会，很难脱离金字塔这种纯粹阶级社会结构的根本原因。所以鲜有贵族随意摄食同类血液，若是自己有意服从的对象也就算了，没有谁会为图一时快活，一不小心给自己找个主人过来。
D比少年强太多，以至于对方光是通过嗅觉摄入的血液，就险些让他失去对自己理智的把控。但是，少年对那个贵族而言是个消耗品，一旦他无法完全服从贵族，埋在少年身体的暗示便会启动，要求少年自杀断绝背叛的可能性。
这种手段不管是在贵族还是人类间，都很常见，说到底只要是不把他人生命当回事的存在，都喜欢玩这种招数。
可惜的是对方贵族的暗示，明显比D的血液给他的支配力弱得多，要不然少年的自毁速度也不会这么慢了。
不过，仅是嗅觉摄入，不会在D与少年间形成完全的支配关系。
记得对方右手上还残留着血液，D把剑从少年半握着的拳头缝隙间插了进去，然后将剑上带着鲜血喂给少年。少年看见剑上鲜血，眼睛一亮，贪婪地舔着剑刃上的血。对他来说，当其他人的狗，也好过立刻因为体内暗示自杀。
而此刻，D挂在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微笑。
“D，俺感觉比起他来，你比较不妙。”
“我知道。”
贵族感情占上风的D，用冷淡的声音回答。
“不过这不算什么。”
“也许是和对方后续计划，需要更接近贵族的你。”
“那也要胜得过我才行。”
“有没有什么不需要胜过你，也能让近乎贵族的你失去判断的事？”
多半因为此刻的D比较接近贵族，他居然吐出了一个数千年都未曾说起过的名词：
“父亲。”
由此可见，现在的D的状态是有多么接近贵族，如果D人类一面还占多数，他断断不会如此称呼神祖。
情况确实很糟糕，但也不算太糟糕。至少真变成贵族，D也不会急着毁灭世界，比起完全解放他好得多。
再说，现在的D依然理智，说明他自己的血所起的作用，并非如对方所想得那般强大。也是，血液这种东西力量再怎么强大，终究是无法违抗其真正主人意志的，光考虑贵族一面其实根本没用。
但如果左手说得没错，若是那个贵族仅仅是需要D维持这个状态，那么，他的目的早已达成。
等少年多少恢复行动能力，D又问了一个老问题：
“你的原主人是谁？”
“请原谅我给不出主人所需情报，我没见过那个贵族。”
“他在这里吗？”
“也许。”
少年的态度十分坦诚，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换了个主人，他脑子里也不会凭空生出对现任主人D有利的情报。
“血从哪里来的？”
“二楼中央走廊尽头的第三实验室。”
看来那个贵族早就考虑到以后对上D的情形，真是严防死守，从来都不露面。
左手倒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形，但凡谨慎的贵族大多都喜欢这样行事，可这与它热爱开口揶揄的习惯毫无关系：
“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啊。”
“万分抱歉，我是弃子这件事，请主人谅解。”
少年没什么特别反应迅速承认自己“没用”这个事实，他舔舔嘴唇又说道：
“不过，我可以告知主人其他事。”
见D没出声反对，少年权当D默认他继续说下去：
“请小心跟在您身边的两位小姐，和那个贵族有关系的东西，不可能是自由之身。”
“这种事倒也很容易知道啦，但是她们引D过来是为了什么？”
少年皱眉沉吟许久，才勉强答道：
“请您原谅我的无用，我只知道贵族并没有伤害您的意思，贵族说过他自己要避免与您正面交锋。”
不想与D战斗，又要D来到自己处于优势地位的区域？了解D实力的贵族，总不可能以为自己手下能活捉D吧？既然明知自己不敌，贵族想避免正面交锋这一点，又推翻了是神祖让其来送死的可能性。
只要D在这里，贵族就能做到什么，这件事成为问题的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215章 D~去往永恒的国-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