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D~去往永恒的国-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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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向罗塞塔的人形，不出所料顶着如维克托一般无二的脸庞。光是这样的话，罗塞塔还可以应付，但是加上其他因素……
人形的速度实在非常惊人，这绝不是罗塞塔能够对付的东西。
一见到眼前人形那与维克托相似的面容，罗塞塔不由下意识抽出匕首挡在胸前，她刚做完这些动作，人形就逼至她眼前，伸出手往罗塞塔脸部抓了过去。
不妙，来不及了。
正当罗塞塔因一时惊慌失措，忘记做出格挡动作时。下一刻冰冷的剑芒横过罗塞塔眼前，切断了人形手臂。人形仿佛被激怒，张大黑色的眼睛正要恶狠狠瞪向阻挠者，一声清脆的响指，瞬间结束人形短暂的表演。人形听到了响指声，形体立刻溃散，纷纷撒落于地，回归尘土状态。
到此刻罗塞塔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的她柳眉倒竖，右手拿着匕首指着维克托高声质问：
“你想干什么！”
“罗塞塔小姐，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敌意。”
维克托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罗塞塔闻言则惊怒异常，左手指了指地面：
“你把这叫没有敌意？”
“没办法，你和D大人在一起。”
咧开嘴角露出唇边利齿的维克托，一瞬间笑的狰狞无比。随后面对D，又收起这等可怕的笑容，规规矩矩地答道：
“我什么时候会那么有眼无珠，去挑战像D大人这么难对付的人呢？”
终于发觉维克托用词中存在违和感的罗塞塔，握着匕首的手指不由一紧。
虽然维克托一向是这么赤裸裸，表现出他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形象，像他这种半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不在少数。毕竟半吸血鬼在人类社会缺乏生存空间，寿命又比人类长太多。无论怎么做都受人类排斥的他们，不需要为了维持一些表面和平就和人打好关系。因为就算想和人打好关系，多半结果都和直接与人为敌是一样的。所以，半吸血鬼，从根本上就不需要社交性这种多余的东西。
也因为这点罗塞塔一直对维克托有所提防，所以知道是维克托陷害自己的时候，她毫不吃惊。
反过来，因为没有迎合他人的必要，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即为“真实”。
“从刚才起，你就D大人、D大人的，你知道什么？”
过去维克托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明显想要讨好一个人，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遇到了什么难得见面的大人物一样……
“你还不知道吗？这位D大人是……”
锋利的剑刃不知何时抵在维克托颈动脉上，阻止维克托继续往下说下去。从剑尖传来的寒意伴随着惊人鬼气，一点一滴冻住维克托脊椎。
“抱歉，阁下。”
他如此说着，见D没有放下剑的意思，用右手手指轻轻推开D的剑尖，再度请求道：
“请阁下原谅我的失言。”
罗塞塔没有注意到，看似镇定自若的维克托，推开D剑尖时，手指僵直到不自然的动作。只当维克托有恃无恐，想挑衅D。
谁又能知道维克托根本没这个胆子，去对抗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王子殿下。就算不提边境广为流传的有关吸血鬼猎人“D”，如何高强，从无败绩，这些真伪难辨的传闻，光是从贵族全盛期一直存活到现在这点，就足以说明这个顶着“殿下”头衔的半吸血鬼是如何不凡。
何况贵族衰落期开始，作为吸血鬼猎人活跃的D，已经斩杀多少贵族，维克托根本无从想象。若D没有“殿下”这个头衔，他对维克托来说也是轻易不想招惹的人物，加上“殿下”这两个字就更别提了。
左手这时候也奇怪为什么D会特意阻止他人道破自己身份。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任对方乱叫“阁下”、“大人”，D都习惯不承认也不否认，怎么这个时候又在意起这点了。
再说，故意阻止对方说话这种行为，分明是想吊这边这几位的胃口。
联想到罗塞塔与那个贵族微妙的联系，难道说是D想让那个贵族做什么吗？
“阁下，既然您到了这里，应该是想找主人的城堡吧。”维克托露出灿烂笑容，开口邀请道，“容我为阁下引路吧。”
“如果我说不。”
维克托如同戴上名为“笑容”的面具，脸上表情纹丝未动。
“您可以拒绝我，不过，我不建议您这么做。”
他慢慢举起右手来，伸出食指指向天空。
“因为主人的城堡在上面。”
随着维克托话音刚落，满布天空的柔软云团左右分开，湛蓝色染上深沉的暗。巍峨的城堡大门从云端浮现，从地上仅能看清大门那一块，其主体建筑物则完全看不见，甚至大部分大门都深埋在云间，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我想您就算一个人能上去，您身后两位小姐也不能吧，还是说您想放下两位小姐直接上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维克托一边往后退了轻轻半步，一边不着痕迹地改换了立足姿势。
“这里可是主人的领地喔，我想您知道我的意思。”维克托此刻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还是说，您想将她们的命送给主人当见面礼？”
此言一出，一把嵌着宝石的匕首以惊人的态势投往维克托的方向，早有准备的维克托轻轻往上一跳，空中便出现了了如水晶一样半透明的台阶。若不是逐渐西斜的太阳其光芒透过台阶，在透明台阶里发生折射，罗塞塔恐怕根本看不见维克托脚下的台阶，还会以为他站在空中。
“你的主人叫什么？”
D这么问自然别有深意，曾经身为“殿下”的他，看过大部分贵族的资料，再加上左手也会向他复述这些情报，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情报的正确性。
换句话说，一旦D知道那个贵族的名字，那个贵族等同于在最可怕天敌面前，暴露自身最大的弱点。
“主人并没有告诉我名字，您不妨亲自去问。”
从维克托的回答看来，那个贵族想必也考虑到这点，并非流放贵族的他一定是D看过都城记录上的人，到现在也没有露面，甚至连名字都不想告诉D，足以印证这个猜测。
“D，您真的要去吗？”
一直不敢出声的夏薇娅，有些担忧地看着D。老实说，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已经远远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她现在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跟着D到这里，明明这里比一直逃亡还要危险，为什么自己还会跟来呢？
为了解开暗示，可能丢掉性命，为什么自己能信赖他呢？
“小姐，害怕了吗？”
听见嘶哑的声音如此说，夏薇娅从满腹疑虑中惊醒。
“不过晚了哟，小姐，在这里一个人回头只会比之前还要惨。”
是的，没有回头这个选择了，加上钥匙早就丢在仓库那里，夏薇娅不可能再雇佣别人保护自己回去。早在最初自己已经失去退路，D明知道自己没有得到酬劳可能性，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继续保护自己。这次也一定会……夏薇娅露出下定决心神情。
“D，走吧。”她又转向罗塞塔，“你呢？”
一直望着天空浮现出的城堡愣愣出神的罗塞塔，却是一惊。
“什么？”
“你去不去城堡，还是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你的话应该有一定自保能力。”
“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等，不是更容易死吗？”
虽说如此，罗塞塔却没有正面回答夏薇娅的问题。
“你去不去？”
明明知道不回答不行，罗塞塔只是抱紧匕首沉默着。
为什么如此不想接近那个城堡，总觉得一旦接近那里，仿佛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发现D问话用词有多么奇怪，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罗塞塔遗忘了什么。
“什么……也……”
在涂满无数情报名为“记忆”的画布上，此刻那块奇异的空白反倒让人在意。
“你留在这里的话，D没办法保障你的安全，即便如此你也要留下来吗？”
与嘶哑声音的确认不同，旅人帽下那双漆黑的瞳孔，直视罗塞塔略带不安的眼眸。
“我不会让你死的。”
短促而坚定，从最初开始未曾改变的话语，给了罗塞塔继续前进的力量。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
不知为何心中浮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罗塞塔呆在当场。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
我到底想要他做什么？
我……
最终罗塞塔还是点头答应与D同行，毕竟她一个人留下来抵抗敌人，还能全身而退什么的，怎么想都是不现实的事。
无论如何，和D在一起都能避免最坏结局——“死亡”。
“看来阁下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虽然是有些失礼的请求，请阁下务必下马前进吧，我们不会碰您的马匹的。”
透明的台阶一级一级延伸到D眼前，站在上面台阶躬身摆出邀请的姿势。
要进入贵族的城堡，还是天空的城堡，骑着改造马当然是不好行事。罗塞塔与夏薇娅不疑有他，下马登上台阶。D倒是缓上一步，跟在罗塞塔与夏薇娅后面才踏上阶梯。
见三人都踏上台阶，维克托又是一声响指，透明台阶一下子铺展开来，变成一个平台托着三人往上升。
“抱歉，请您等待片刻，现在的我们，只能用这等原始粗陋的物理手段把阁下送上去，请阁下原谅我们的失礼。”
这番话说得令罗塞塔和夏薇娅更是疑窦丛生，虽说飞空并非是什么稀奇手段，连都城的人类通过器械都有办法做到，但这么凭空把人送至高空也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连这一点都要向D道歉，说这个是粗陋手段，请他原谅对方的失礼，D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D的身份有那么特殊，需要一个贵族一而再再而三的讨饶？
刚被威胁过的维克托不会说出D的身份，D自己似乎也没有意思透露自己身份，罗塞塔自然无从得知D到底是什么人。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罗塞塔，心中不由残留着少许失望之情。
从透明平台可以望见下方风景，若是往常，从这种稀奇角度看见那绵延不尽的山林与滚滚的云海，罗塞塔与夏薇娅不免得要感叹一下，此刻，她们却没有这个心情。
倒是D从这个平台升空开始，一直目不斜视盯着城堡的一角。维克托面对这样的D也一反常态，没什么炫耀的心情，想必对都城的殿下来说，如今衰落的贵族这些种种交通手段，定是无聊之极的花招。
几人心中的杂念还没来得及掐灭，平台就到了城堡门口。
眼前只有并列的雕花柱组成的巨大拱门，柱与柱缝隙间皆是暗沉沉一片，完全看不清楚里面是何情形。
大门那高耸入云黑色雕花柱在D眼前纷纷下沉，露出那黑漆漆如同兽口的巨大门洞。当D走到近前，才得以看清内部庭院的结构。
庭院的地板与树木皆是金属构造，简直像聚集地点的另一个翻版。但是，D一踏上地板，这些金属树木一瞬间就化为绿色，连平板无趣的金属地板也变成坚实而丰茂的绿色平原。
见到此番情景，D不但没放松警惕，右手更是反扣在剑柄上。他直视前方，用冷淡的声音问道：
“谁？”
对方本来就没有要躲的意思，他从远处走过来，手上也是一把和D差不多形状的剑。来人是一名黑发黑眼的少年，他一见到D便勾起嘴唇，那眉眼竟然和D，或者说神祖有六、七分相似。
“终于见到您了。”
他如此说着，好似等待D有数千年之久。也或许他就是等了这么久，谁也。
跟在D身后进来的罗塞塔见到此幕，也是一愣，但不等她有什么疑问，她的身体就被扯向左方。被莫名力量扯到左方的罗塞塔大惊，抬眼一望却见一只双翼展开足有十几米的巨鹰抓住她的手，想将她带离庭院。
“D！”
情急之下罗塞塔只顾着呼救，完全没注意跟在她身后的夏薇娅，呆呆站在原地，面上木无表情，眼神如同木偶一样了无生气。
“过来！”
剑光掠过巨鹰，那只鹰巨大身躯瞬间就被肢解，D闪到罗塞塔身边。罗塞塔此时才想起夏薇娅，立刻看向门口，却再也找不到夏薇娅的踪影。
“……夏薇娅……？”
还不等罗塞塔环顾四周，了解一下环境，找到夏薇娅可能会去的方向，那与D有着六分相似的少年再度开口：
“你的同伴不见了吗？那你必须要尽快找到她啊。”
罗塞塔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这里是贵族的庭院，在里面乱跑有什么后果，难道需要我多说吗？”
少年显然比D话多了不少，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如此说道：
“陌生人在贵族领地闲逛会死喔，不过你也没机会去找她了。”
少年抬起一只手臂，从他手边又飞出一只鸟来，接着又是一只……
仿佛打开异界的笼子，一只又一只不同种类的鸟从少年身边涌出，转眼布满整个庭院。
“我很喜欢鸟喔，阁下呢？”
手上停着一只鹦鹉的少年，笑着问道。
几只鸟像听到什么指令般鸣叫一声，冲着靠在D身后的罗塞塔飞去，但还没接近罗塞塔身边，就被D手中利刃变成了尸体。
看着泼洒鲜血，从空中坠落的数只鸟，少年笑容不改：
“阁下似乎不喜欢鸟呢，无妨，既然您不喜欢，这些鸟就全部送给您做见面礼吧。”
言罢，所有鸟都动了起来，一瞬间扑翅之声遍布天地，而矛头竟然全部指向罗塞塔。
作者有话说
第214章 D~去往永恒的国-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