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狐不归》·狐妖薛淮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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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日子过得很快，距离那个热闹的中元节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殊途的生意也回落到了平日的冷清——大多数妖怪并不喜欢住在城市里，这很正常，城市属于人类，它不是妖怪的领地。
南方的城市，在临近九月的时候依然持续着闷热。
小鼠精阿珏窝在薛淮对面的沙发里吹着冷气，眼睛舒坦地眯了起来。过了会儿，她又愉快地翻了个身换个面继续吹冷气，看也不看就伸手往旁边的木桌子上面摸过去——唔，珍珠糖豆呢？……
……除魔师在中元节那晚上输了游戏，妖怪们便得寸进尺地开始索要除魔师缴获的魔族宝贝，她无比好运地抢到了珍珠糖豆——呐呐，这可是魔族那帮挥霍无度的老魔头用最最顶级的食材做出来了，别的不说，殊途店里供应的不过是加了棠霜膏的甜点就昂贵的要死，珍珠糖豆里加的可是晶花棠霜……那味道……
……唔？怎么还没有摸到？阿珏皱皱眉嘟起嘴，不情不愿睁开眼看过去——
“小舅！”阿珏无比叫声无比惨烈，活像是被揪了尾巴倒提起来似的——她只觉得心都要痛死了！
她小舅居然拿她的糖豆吃！
作为长辈居然抢侄女的糖吃！
还如此理直气壮！
……这也就算了——小舅你干嘛一抓就一把！她从来都一颗颗省着吃的！！！这不是MM豆啊摔！！！
只见这边薛淮手边端着一个小小的透明方盒子，时不时抓一把，然后一颗颗往嘴里扔，对于自家侄女的惨叫声只是稍稍睨了一眼，十足的气定神闲模样。
“……小舅，你给我留一点……”看着盒子里迅速减少的珍珠色糖豆，阿珏弱了气势开始奄奄一息地哀求，鼓了腮帮子瞪圆眼睛试图卖萌求怜惜。
薛淮又清清淡淡睨过去一眼，看到那张鼓成包子的脸，总算稍稍给了点面子回了一句话，“姑娘家大了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吧？”
阿珏浑身一僵，扯了脸上的肌肉就开始卖笑，“小舅你说啥呢？”
“我吃了几把你就给我嗷嗷叫唤，你分给小宿小半盒怎么不叫唤？”薛淮嗤笑。
“……”小舅你怎么偷窥人家！
薛淮全盘接收了阿珏的怨念，然后一击正中红心——“我说你这只小老鼠准备去玷污小白兔？”
“小舅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句？”阿珏咬牙瞪过去，重点是小舅你真的不用注意少女的自尊心吗！
“觊觎？”薛淮又抓了一把糖豆，扔了一颗进嘴里，然后冲阿珏腐笑。
……
“我就要玷污小白兔了怎么样！老娘就看上小白兔了要带回家吃掉！怎、么、样？！”小鼠精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气势十足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难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狐妖小舅，然后一昂下巴一哼声，摆出了一副高贵冷艳的女王样。
事实证明少女也是会发威的，可是同时事实也证明了……少女就是少女，姜还是老的辣。
“啊，小宿。”薛淮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冲她身后笑起来。
晴！天！霹！雳！
阿珏姑娘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作死。
然后她努力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头去准备绽放出一朵“柔美”的笑容——她头还没全转过去就听见小白兔受了惊吓跑掉的凌乱脚步声。
“喀！”——这是阿珏姑娘的咬牙声。
“呐，小阿珏，恋爱成功哦。”薛淮眯起眼睛笑。
“谢、谢、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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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某日。
殊途店内的气氛十分诡异。
陈辛和与少年小宿胆战心惊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听着身边阿珏姑娘几乎憋不住的吃吃的笑声，惊恐地发现薛大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
一盒满满当当珍珠糖豆，同样透明的精致盒子，稳稳地放在薛淮的面前。
薛淮没说话，抿了抿唇，冷冷抬了眼皮看着坐在对面的客人。
除魔师方一暮略微有些尴尬地看着薛淮明显不好的脸色——他果然被骗了，他怎么会相信那只小鼠精的话，真的以为这种小东西会备受薛淮亲睐，甚至以为可以成功用它贿赂这只千年狐妖呢……
薛淮将视线移向了躲在柜台里偷笑的阿珏，似笑非笑地盯了一会儿，才挪开了视线。然后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完全忽略了桌上该死的糖豆盒，终于开了尊口，“找我什么事？”
方一暮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尴尬的沉默真是让这个不善言辞的除魔师好一阵不知所措，“想请你帮个忙。”
薛淮挑了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虽然是除魔师，但到底还是人类……对于妖魔界的线索，总是没有你们来的清楚。”方一暮解释了一下，“最近的任务，我遇上了点麻烦——你知道魔族哪个组织……会在同一时刻、分派多个魔族、分布不同的地区杀人食血吗？“
薛淮听着，略蹙了眉。
“又或者是那个强大的魔族，有操控其他魔族杀人……诸如此类的癖好？”方一暮又换了一个猜测。
薛淮没有说话，手指极其有规律的在桌上轻轻来回叩击，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方一暮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薛淮的回答，他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准备站起来告辞——毕竟妖魔界那么分散，薛淮也未必能知道那些……又或者，他不方便说。
总之，他不能强人所难。
“我不是很确定。”在方一暮推开凳子站起来的时候，薛淮终于说话了，“很多魔族都可能会这么做，你知道，人类太孱弱，对于嗜杀的魔族来说就是一盘上好的午餐或是一个解乏的玩具，他们很可能会有些猎杀人类的游戏。”
方一暮听到这些，又重新坐了下来，“那些现场……魔族的气息很杂乱，混有了至少五六种魔族的味道——而据我所知，不同族的魔并不时常交流，这不会是个游戏。”
薛淮看着方一暮——他注意到方一暮在说到“游戏”这个词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的确，作为人类，却发现有异类物种以猎杀自己的同胞生命为游戏……这绝对不会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只是薛淮自己……都快要忘了他曾经是个人类了。
“方一暮，如果你可以信任我的话——也许我可以跟你去现场看看。”
薛淮笑笑，到底还是决定帮助这个除魔师——无论是顺应剧情还是曾为人类的那颗心在作祟，他都决定去看看。
方一暮笑起来——他一向都是冷着一张脸，连中元节那天玩游戏也只是稍稍柔和些脸色，真让人想不到，这人笑起来竟然这么清朗，像是雪原初生的朝阳，干净得叫人惊艳。
“如果我不信任你，今天就不会来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狐不归》·狐妖薛淮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