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狐不归》·狐妖薛淮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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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极其浓重的阴气及怨气。
这是六个猎杀现场中的最后一个。
巷子里的尸体在三天前被发现时就已经被人类警方拖走，只是人死前巨大的痛苦和惊恐化作了团团黑气，在不被阳光照到的窄巷里缭绕不散。
周围魔族的味道已经变的很淡，只是还能分辨得出——这和先前他们看的那几个地方残留下的气息依然有着些许不同。
薛淮又往黑暗的窄巷子里走了几步，他整个人几步都陷入的黑气的包围圈——一般人类看不见这些，只会觉得浑身莫名地发冷，而作为看得见阴气的除魔师，方一暮看着薛淮走入那些阴气里面却感到有些奇怪的不舒服……分明他是并不介意自己靠近这些阴气的，又或者说，作为除魔师，他没有资格介意。
方一暮上前了几步，跟紧了薛淮。
薛淮几乎是从容地模样，他用脚尖碾了一下地面石板缝隙中未清扫干净的干涸血渍，又轻轻动了下鼻尖嗅了嗅。
“庚级萃魔，”薛淮轻声开口，他声音冷而柔，在这安静的巷子里显得分外清晰，“和刚才那几个现场的魔族实力差不多，不过气味太淡了，只能分出天干级别，再详细些的地支层次就不清楚了。”
“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有庚级——烁魔、灸魔、蛰魔、嫱魔、泅魔和萃魔。”方一暮回想了一下，然后道，“这几支魔族……就我所知，并不亲近，无论是血统还是势力。”
“那么这一定是一次任务。”薛淮转过身开始往回走，由于巷子很窄，他的左肩力道不轻地擦过了方一暮的右肩，“抱歉。”
方一暮下意识摇摇头，“没事——”他话音未落，却突然变了脸色，而前方的薛淮也顿住了脚步。
——浓烈的魔族气息，以及血气。
第七件猎杀案，正在发生！
薛淮和方一暮几乎是同时跃上了巷子的围墙，两人一前一后地便向着魔气发散地而去。
月亮很亮，约莫快到了中秋，将圆未圆的一轮挂在夜幕上，掩盖了大半星光。城市的霓虹闪烁着，老城区的昏暗与市中心的繁华喧闹仅仅只隔着几个街区，却仿佛分隔成了两个世界——薛淮和方一暮选择了最近的路线，从老城区一路横穿而来，翻越了无数房顶围墙，又跃上了满布霓虹灯的高楼，他们的速度快得几乎能看到虚影。，因此也不用担心被偶尔抬头的行人发现——他们大约只会当作自己花了眼。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股魔的气息随着逐渐靠近愈发浓烈，而血气也越盛——那只魔显然更加兴奋了。
薛淮皱了眉，脚下却没有减慢半分。
是只泅魔——但说不好先前是不是同一个——这只是己级，如果是同一只的话……进阶的速度未免太可怕了些。
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家PUB后门所在。
前方的喧哗与斑斓陆离的光影也盖不住这里浓重的血腥味。
这里似乎是这家PUB的垃圾处理地，地上很脏，有些食物与酒精混合的难为气味，地上有些脏水，大概是哪个垃圾袋没有收好或是破损了。
然后这些沾满了灰尘的脏水，又和地上逐渐蔓延的鲜血汇合到了一起——正常人类看到这些，大约会作呕吧。
“让它跑了。”方一暮皱眉。
地上躺着刚刚死去的女人，她穿着略显暴露的玫红色连衣裙，脸上大概是化了浓妆——她的五官此刻被满脸的血污掩盖，看不清晰。
她的死状很惨——身上好几处是被撕咬得皮肉绽开的伤口，倒是都没有伤及动脉，显然那只泅魔比较喜爱活人的鲜血；腹腔被生生撕裂，内脏显然被吃了不少——薛淮可以确定，如果不是察觉到了危险，它一定会享用完毕再离开。
“咔嚓——”
PUB的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喝多了的青年走了出来，似乎是准备透透气，然而面前的景象完全让他醒了酒。
“啊——！”人类的声带似乎总是没有极限。
男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划破了PUB巨大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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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和方一暮靠在离那间PUB不远的另一条巷子的墙边。
“除魔师大人，你可差一点就被当作残忍的连环杀人凶手了。”薛淮笑起来。
的确，刚才要不是薛淮一把拽过了还在沉思的方一暮躲了起来，他现在估计就被请上了警车——至于薛淮？他怎么可能需要担心这些？
方一暮没笑，眉头紧锁着，似乎还在懊恼没能捉住那只泅魔。“它能察觉到……是因为我身上有除魔师的味道。”他顿了顿，“这不正常，魔在兴奋的时候不会有心思察觉到这些……从来没有过。”
薛淮侧过头看他，正好迎着巷口微弱的光线，方一暮的侧脸被光影勾画得如同雕塑，“他们是在执行任务。”薛淮敛了笑，“我知道乙级以上的魔，可以一定程度得操控下层魔族。”
“你是说……”方一暮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有一只魔，它知道我们的行踪——所以才能给它们信息，让它们迅速逃脱？”
薛淮没回答他，只是身子离开了靠着的墙，站直了然后向外走去，“我会帮你留意。”
“薛淮。”
方一暮突然出声喊住他，看到薛淮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他放低了声音说：“谢谢。”
薛淮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不客气。”
“我和你一起走，小曦还在家里等着甜汤。”方一暮走到了薛淮身边，换了个话题。
薛淮耸耸肩，笑了一下，“小方身体好点了？”
出了巷口，便是繁华的商业街。两个人几乎是并肩走在街上，时不时侧头闲聊两句，谁也看不出他们的一个是狐妖一个是除魔师——倒是两人如同海报里的模特，都是身材高挑的俊美模样，这么走在一起倒是吸引了好些行人的注目。
“嗯，好些了。”方一暮笑笑，“如果不是她自己跑去你们店里喝甜汤，我还不知道棠霜居然有这种作用。”
薛淮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一提到他这个妹妹，除魔师的表情就不自觉的无比柔和。
“我继承了家族除魔师的血统，我妈怀我的时候身体就有些垮了，过了几年生小曦的时候气血不足，小曦在胎里就没养好，所以现在身体也差的很。”
“我爸妈不是除魔师，但整天都忙的很，我也是，呆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如我追踪魔族的时间长……小曦很乖，她从来不乱来，成绩也很好，就像个小天使。”说到这里方一暮又笑起来，“除了前段时间家里的阿姨说小曦每周末都会出去一趟……”
薛淮摸摸鼻子，这不明显说的就是殊途吗。
“我有点儿担心，就跟了她一次，然后才发现她被某只狐妖给迷住了。”方一暮难得开起了玩笑，“我才知道，原来自家的小妹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我绝对没对小方下手。”薛淮抱着手臂慢悠悠的说。
“啊，当然。”方一暮看着薛淮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因城市霓虹而略显暗淡的月光，“只是被那些案子弄得心情压抑，想说点别的什么。”
薛淮也稍仰起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将圆未圆，是最好的样子。
“是不是快中秋了？”薛淮忽然想起来，“中秋店里会有月饼。”
“请客？”方一暮扬了扬眉看过去。
“十星石一个。”
“……”除魔师一脸了然，他真的很好坑，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狐不归》·狐妖薛淮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