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67、避繁华柳园烤肉

　　“对……对不起，三少爷，我们不知道你要来。”寒蝉小心翼翼的赔不是。伊凡本无心要伤害她们，看到她们这样害怕，心里反倒是觉得有愧了，他尴尬的一笑，温柔的解释道：“不不，你们不用怕我到如此地步，我没有训斥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在府里转了一圈，见到的全是打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和我玩的人，我觉得无聊就跑过来看看你们，没想到……你们也在玩牌。”
　　枫香见他毫无主子的气势，说出来的话又这样的无助，她不害怕了，反而是同情他的处境，走上前去安慰道：“三少爷，这没有什么，我们也是闲的无聊，只好用玩牌来打发时间了，既然主子也没什么事儿，那我们就陪这你玩，牌打不打的都是无所谓的，我们陪着你聊天还不好么？”
　　伊凡见惯了府里的侍女们整日的忙忙碌碌的，就算你和他搭一句话，她们不是说忙就是顾及主仆身份，很少有像枫香这样善解自己的心意的，他心里高兴极了，不过他又怕让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一个玩，会委屈了她们，心里虽然是千百个愿意，可嘴上依旧说：“我没事儿的，你们只要觉着这样玩开心，那你们就这样玩好了，你们玩你们的，大过年的我怎么好委屈了你们？我还是出去溜达会儿，你们继续玩好了!”伊凡这样说着，心里一阵苦涩的感觉，他忽然明白，自己超前的意识已经和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分开了，快乐是他们自己的，自己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何的一堆，在这里自己永远也无法找到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到一起得人。
　　他忽然想到了新情，一阵冲动让他想立刻就去见她，可一想她此时正在大太太身边，即便是见了面，她对自己也是冷冰冰的，他的心顿时又冷了，说好了是要分开一段时间的，怎么这么快自己就忍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到了七姑姑，想起了她们的报社，对了，府里还是可以和她说说这方面的事儿的，他这样想着，就迈开步子向外走，忽然觉得身子被人拉住了，然后听到枫香“咯咯”的笑声，“得了吧三少爷，谁看不出来你得心思？你不愿意走，外面没有你玩得地方，不是么？你上次来也是见到了，我们一年到头得都是这样的闲着，哪里有什么正经事儿可做？你既然来了，我们就该陪着你让你高兴不是么？这就是我们的事儿了。你走了岂不是两方面都不得好？”
　　伊凡见她这样说，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到她们这样挽留，心里更加高兴了，找七姑姑的事儿就暂时先放下吧，何况她现在正玩的高兴呢，万一自己去了她不愿意同自己聊，那岂不没趣？还是算了吧。他又决定留下来了，用手指捏捏她的鼻子说：“你这个小丫头，嘴还真是厉害呢，不过我同你们讲实话，我还真的是没有地方可去呢，在这又怕委屈了你们，耽误了你们的正经事儿……”
　　大家见伊凡心情极好，而且一点脾气也没有，就都放开了来，同他开玩笑，伊凡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众丫头一阵抢白，“三少爷可真会挖苦我们！我们何时来得正经事儿？”
　　伊凡一见她们这样活泼，比起自己房里得丫头们的拘谨要好多了，他一直不希望她们把自己当作主子看，这样的气氛正合他的心意，于是放开来同她们玩的肆无忌惮，一堆人爬上了床围成一圈来玩牌，有说有笑的打了大约有十几圈，伊凡心想，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和她们玩可以赌钱的牌，而宁可来到这里同她们玩这样毫无任何钱财可图的游戏，而且还能玩的这么开心，不知不觉间十几圈就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也过去了，看看表，此时已经是十点种了。在床上坐的累了，玩的累了，她们就走到院子里，先是踢了一个小时的毽子，又玩了捉迷藏的游戏，打打闹闹的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伊凡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他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和她们在一起真的是很有意思，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以后还要来，他这样想。
　　“主子不如不必回去了，我们在这里一起自己做着吃怎么样？”寒蝉建议道。
　　“哦？”伊凡觉得这个提法很心鲜，兴趣大增，再加上刚才疯狂的玩的兴奋劲，他笑着大声问，“自己做？怎么做？做什么？”
　　“寒蝉不要胡闹，”枫香见三少爷这样问，埋怨寒蝉说，“他是主子，怎能自己做饭？”
　　“不不不，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你说说无妨，我还从未自己做过饭呢！今天怕是你们也有了口福了，尝尝我沈伊凡第一次做饭，做给你们吃！”伊凡兴奋的说。
　　“好啊……”众丫头拍手叫好。
　　伊凡笑的更开心了。
　　“做饭自然是没有那么麻烦了，我们几个只找些肉来，在院子里生了火，自己烤肉吃怎么样？”
　　“好啊！这个更新鲜！”伊凡第一个赞成，众人也都说好。于是大家三下五除二，就找来了柴和肉，生上火，大家围坐在火旁边，一来取暖，二来烤肉，大家有说有笑的，你讲一个笑话，她开你一个玩笑，嘻嘻哈哈的日子过的很是快乐。伊凡此刻忘掉了一切，只沉浸在从未享受过的欢乐幸福中。
　　不一会儿，就已经闻到肉香了，伊凡迫不及待的上前用手去抓，嘴里还不断的嚷，“我的第一个好了，我的比你们任何人的都要快！”
　　“小心烫！”
　　“还没有熟透呢！”
　　大家见他已经上手了，都七嘴八舌的阻止，可是她们的话还不够伊凡的手快，他碰到还发着“兹兹”的声音的肉，就马上大叫了起来，“好烫好烫！”然后不自禁的把肉仍到了地上，大家笑的腰都软了。
　　“三少爷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肉了？何必这样急？”枫香笑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伊凡自己也觉得好笑，他的眼泪都出来了，别人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笑的脸都红了，也有些是因为丫头的嘲笑，他尴尬的解释：“肉我是吃了不少，可是这样的吃法还是第一次，自然是有些心急了。”他说着拿起掉在地上的肉，看看全是泥土了他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前功尽弃了。”
　　寒蝉安慰他说：“没有关系的三少爷，你用我的吧，这块脏了就不要了，我再去拿块新的。”
　　伊凡满口答应。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了，“她人真好！”他这样想。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人们都有了睡意了，伊凡躺在睡椅上，几个丫头围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不出一点声音，有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伊凡看，有的在旁边专心致志的做女工。伊凡佯装睡觉的样子，却眯起眼睛偷偷的看她们的样子。他才发现，原来在这里也有这样俊俏的丫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如噩梦初醒一般的猛的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时候了？”
　　众丫头都被他吓了一跳，都站了起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伊凡看看手表，已经是午后两点多钟了，他的心猛的一跳，大叫：“不好了！我又闯祸了！”他说着就往外跑，众丫头都不敢吱声，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伊凡跑出去没几步，忽然又想起她们，停下脚步来说：“你们继续玩，我以后再来看你们。”说罢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他一路小跑来到柳园，一个人正怏怏的往回走，离开她们觉得遗憾，可是这些多时不见人的踪影，他又怕家里人担心，只好在内心及其矛盾的心境下回去了。
　　忽然他听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还不是传来“咯咯”的笑声，“会是谁？笑得这样开心？在这样的大节里在这里做什么？”他满心疑惑的寻声望去，看到枯枝败叶的深处两个人正谈的欢呢，“新情——”他惊的茶点大叫出来，“她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人又是谁？”
　　抑制不住的好奇心迫使他走进些去看看，可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又让他又不敢走的太近，只听得两个人喁喁的声音，还不是传来爽朗的笑声，他的心理顿生嫉妒之心，真是可恶，她能和别人在这么幽静的环境里谈笑着，给我的却只是冷冷的面庞……
　　他静静的注视着两人，看到那个男子不知道送给新情一些什么东西，能让她开心成那个样子，后来又见到新情送他一个好大的礼包，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直叫他嫉妒，趁男子侧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沈桦！”他才敢发了一个音就马上后悔的捂住嘴，心里恨恨得说：“原来是他……”
　　两个人的谈话看来是远未结束的样子，他实在气愤不过，“竟然同他讲那么久……”他想要走过去打断他们的淡话，可是刚一抬腿就忍不住“哎呦”的叫出了声，可是两个人谈的太投入了，他们的声音也太大了，离自己也太远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伊凡心里暗骂：“我就是死在这里怕是你们也不知道的！”因为站的太久的缘故，又因为是在雪地里，他的脚早已经僵了，只好先回去休息了。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有人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