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17、十五

　　包正指了指早就断气的朱玮斌。
　　“他？”公孙泽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我相信朱玮斌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说着包正并没有及时回答公孙泽的问题，而是问了姚芷珍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11月10日是什么日子？”
　　“他的生日。”姚芷平静的回答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努力作画上，每下一笔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身体都跟着晃动起来。
　　“所以每年他生日，就送一个你认为是他外遇的女孩的尸体做的雕塑。”
　　“简直是变态！”不等姚芷珍回答，一边的公孙泽愤怒起来。

　　“朱玮斌用他自己的方法试着阻止一切的发生，”包正说着走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公孙泽的肩膀，“傅白莹死的那天依然是11月10号，朱玮斌知道她又要杀人，所以让傅白莹早早的离开。可当他看到姚芷珍离开小型会议室后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救傅白莹的生命，多年来的愤怒和不安终于爆发，他应该在姚芷珍的饮料内加了什么东西，让她无法按照原定计划去处理尸体。”
　　“所以第二天早上姚芷珍根本不是去习惯性巡楼，而是急着处理尸体。”
　　“正是这样，”包正点了点头，“可想不到彻夜未归的朱靖雄突然出现，并且在看见尸体后逃跑，躲在暗处的姚芷珍利用了这一切，伪装成掩护朱靖雄的样子，况且根据惯性思维，哪个凶手会做出在杀人后，明明看上去像在掩盖，却又第一时间自首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
　　“这样就让我们在潜意识里认为她不是凶手，只是个为了掩盖自己孩子罪行的母亲，把她排除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说着公孙泽皱起了眉头，即使不愿却不得不承认，姚芷珍的手段十分高明，“之后她又利用在审讯室的时间策划了中毒事件，我说的没错吧？”
　　“对极了。”包正笑了一下，“我详细的询问过仆人，他们家吃羊肉的只有姚芷珍和朱靖雄，她事先把装有毒药的瓶子藏在朱靖英屋子里，又在羊肉里下了同样的适量的毒药，控制在吃了会有迹象却不会死的程度。再一次成功的将自己和朱靖雄排除在了嫌疑人范围之外，再加上医院中告诉我们遗书的来龙去脉，矛头自然而然的指向了朱靖英，她心心念念想除去的那个野孩子。”
　　“朱玮斌为什么不早点直接说！”公孙泽愤怒的握紧了双拳。
　　“对于一个深爱的人，”说着，包正扬了扬嘴角，“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特别当这个人还给予你一切的时候。他必定经历了痛苦、绝望、和彻底的心死。”

　　“深爱？”公孙泽下意识重复着这两个字，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包正脸上，如果这个人触犯了法律，自己是否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他抓捕归案呢，在天台上的时候，如果他真心实意的用枪指着自己并射击呢？公孙泽突然庆幸自己不用真正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用经历这样的煎熬。
　　可是连公孙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包含了对包正毫无保留的信任，当然就更不能指望包正看透公孙泽自己都没法明了的想法。但包正能够感受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弋，眼神之中充满温情，有种他一时之间无法读懂的感情。然而即使不懂，即使公孙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包正却能肯定对方在笑，笑意弥漫在双眼之间，让他如沐春风。
　　然而缘由何在呢？包正努力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马上解释道：“探长哥别这么看我啊，我肯定不会干出这种让你两难的事情，况且我的正义感，你还不知道？”说完还不忘冲着公孙泽眨了眨眼。
　　公孙泽一愣，随即横了包正一眼，笑容越发扩大。有时候公孙泽不得不怀疑，难道这人有读心术，为什么每次都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诚然包正也意外，从公孙泽的反应他知道自己又抓住了重点，能让公孙探长赞赏的确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刚才那句话的前提——对于一个深爱的人。

　　两人之间的暗涌很快被姚芷珍充满恨意的声音打断：“他爱我？”说着又一笔红色重重的抹在画布上，“如果他爱我还会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么？”
　　“我想他应该和你解释过孩子的来历，”包正的视线再次落在姚芷珍的背后，公孙泽从中看出了一些怜悯，“我看朱靖雄的出生时间，在你们结婚五年后，这对于一对恩爱的夫妻来说，孩子来的很晚，而且是在领养了朱靖英之后一年，朱玮斌是不是和你说过希望通过领养孩子带来你们亲生的孩子吧？”
　　“这种话你也信？前几天才说不如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吧，几天后孩子就从天而降？还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子，有什么样的家庭会不要一个毫无缺陷的男孩？”
　　“也许，”包正挠了挠脑袋，“这个男孩子有什么特殊身份？”
　　“鬼话连篇！”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
　　姚芷珍的责斥和公孙泽的反问同时响起。

　　即刻，姚芷珍再次笑了起来，一下又一下，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身体都随着笑声晃动起来：“我不相信他？我不爱他？我还要怎么爱他？”说着姚芷珍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你爱过么，公孙探长？”
　　“……”公孙泽皱起了眉头，收回了落在包正身上的视线，“爱过。”
　　“那你能体会爱人对你置若罔闻的感受么？当他生病的时候你想照顾他，他却说自己能够照顾自己；当他受伤的时候你想为他包扎，他却说自己可以做到；当他痛苦的时候你问他原因，他却闭口不谈；当有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对你的建议不闻不问；当你指出他的问题的时候，他表面答应却不愿意为你做出丝毫的改变。你了解这种痛苦么！”
　　“这根本就不叫爱！你爱的是个人，他有照顾自己和自主决定的能力，而不是一个只能按照你意愿而改变的东西，”公孙泽冷笑了一下，“你是个控制欲超强的人，如果对方无法做到你的希望或者你所想的，你就会愤怒或者生气。”
　　“难道不是么？！爱一个人不就是为了他变得更好？明明我说的方法更好，他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姚芷珍用力的将画笔摁入颜料桶中，狠狠的挑起了一抹红色，丝毫不在意颜料飞溅在自己白色的旗袍上。
　　“所以当他不按照你的计划经营公司，没有经过你的同意领养了孩子，没有听你的继续和女同事正常交流，”包正说着停顿了一下，“你就觉得他出轨了，甚至不惜杀害别人。”
　　“不是！”姚芷珍握着画笔的手臂颤抖起来，用力将画笔按在画布上，划上重重的一笔，“是他和那些女孩子勾勾搭搭！前三个拿了钱至少还走人了，想不到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傅白莹却拒绝我提出的拿钱走人的要求，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能够取代我么！”说着右手挥舞画笔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笔又一笔的红色颜料不断的累加在画布的左上角，“而朱玮斌竟然还帮着她，让她早走，不让杀掉她！甚至还要为之前死去的第三者告发我，长时间的去加热玻璃钢，想慢慢毁坏那三座雕塑，好让警察发现其中的尸体。”姚芷珍说着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画笔狠狠的扔入了还有很多红色的颜料桶呢，“我早就料到他那些没用的把戏，模型都是让那野种做的，我真是遗憾他去S城搞作品展，没看见朱靖英被抓进去的样子，那可是他亲手的努力。”
　　“够了，”看着包正还要张嘴和姚芷珍理论，公孙泽阻止了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为了一己私欲改变他人的一生、伤害其他人、结束别人的生命。朱夫人，您这种以爱的名义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举动，真是太令人心寒。”
　　“心寒？”姚芷珍慢慢的佝偻着腰，痛苦无比的捂着脸蹲了下来，“他对我的要求置之不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心寒……”

　　包正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对朱靖英关怀爱护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没有一秒的快乐么？”
　　“就是因为有，我才更恨他。”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了包正的视线，以及他未出口的话，四位警员抬着机器来到了他的身后。随后包正看了公孙泽一眼，确定对方的脸上没有其他不适的表情后，将始终塞在口袋中的磁带放入了机器内。

　　机器沙沙作响的转动起来，前后只出现了两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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