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今世幸村》郁遥

5、海天一隅

　　我一生中最美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一片轻如羽毛的花瓣幽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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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澈的天空，海浪冲击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音。
　　我坐在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上，专心致志于手中的工作，面前摆放的是一块巨大的画板。
　　除了日常的上课、部活和训练，我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已经很久了吧，久到我忘记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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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雨不断滴落在水平面上。
　　黑影抱着膝盖坐在海边，僵硬如石像。湿透的衬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清瘦的身形。良久，一声叹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从笔尖流走。
　　好了，已经完工了，我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杰作。揉揉酸涩的眼睛，随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就朝岸边走去。
　　宽阔的沙滩上满是细小的沙子，一脚踩上去，松松的，软软的，很是舒服。一个浪打来，几枚贝壳被冲到脚边，随手捡起一枚放在耳边。伴着呼啸的海风，似有朦胧的歌声从远方传来——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渐渐清晰……
　　呐，你知道吗？男生背对着站在树下，手温柔地触碰着垂落的枝叶。
　　什么？女生歪过头，睁着无辜的大眼。
　　我喜欢你。
　　做我女朋友吧。
　　放大的瞳孔中，映出男生忧伤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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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世界会有尽头吗？
　　我好害怕有一天会忘了你们，忘了关于你们的一切，然后彻底融入这个世界里。没有了记忆的我，还剩下些什么呢。
　　我抬头，看向遥远的海面，任波光肆意地涌进眼底。
　　公路上，栗色头发的少年睁着冰蓝色的眼睛，相机紧紧地攥在手中。
　　海边，少年静静地望着夕阳落下的海平面，脸上无悲无喜。
　　明明很宁静、祥和，为什么却感觉如此悲伤。
　　“不二，走了~~”
　　不远处的一辆大巴上，菊丸将头伸出窗外兴奋地向少年招手，因为等下他们要去河村的店里吃烧烤。这次部里组织的活动他们一年级的是沾了大和部长的光，能去中学网球界最强的学校里参观是他们向往已久的。而且还有免费的烧烤可以吃，所以今天一天菊丸都很开心。
　　“嗨——”
　　不二一边挥手回应，一边走上车，坐在手冢旁边。
　　“怎么了？”手冢皱眉。虽然接触不多，但不二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此刻突然的沉默让他有些不适应。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不二掩饰一笑，靠在座垫上，轻轻地闭上了眼。黑暗中，少年的身影愈渐清晰，一股浓重的悲伤袭上心头。
　　似乎看出了不二脸上的疲态，手冢不再言语，将头转向窗外。
　　车子缓缓开动，路边的景物在倒退，蓦地一抹沉金的紫色跃入视线。
　　“呐，手冢。”不二突然出声。
　　手冢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回头。
　　“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二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手冢一愣，似乎没料到不二会问这个问题，“没想过。”从未迷茫过，又何来烦恼。
　　不二失笑，“真像手冢的风格呢。”
　　手冢低头，“别想太多。”
　　不二抓着衣角的手骤然一缩，“可是人活着的时候就必须有个理由，不然……”
　　“人活着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手冢迅速打断他的话，“不二，你是为了什么而战？”
　　不二倏然睁大了眼，由美子姐姐和裕太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对啊，支撑他一路走来，让他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不正是他最重要的人吗。为了珍惜的人，即便是牺牲所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给忘了。
　　不二自嘲一笑，“我明白了。谢谢你，手冢。”也许是海边的那个身影给了他很大的震撼，让他迷失了自我。
　　手冢闻言松了口气，刚刚还在担心他会陷进怪圈里走不出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二忽然笑了，“不过真有点意外呢，手冢一向惜字如金，没想到还会说出这么多的话。”
　　“……”手冢无语。
　　“看来传言是真的呢，外表冷漠的手冢其实有着一颗火热的心。”言下之意就是，手冢我知道你就是个闷×。
　　手冢所幸转过身，决定无视他。
　　细碎的笑声跟着渐渐远去的车子飘散在风中，后座上随意放置的相机里，海边少年的身影被定格成永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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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让人眼花缭乱，夜晚的城市比白天多了一份颓靡，黑暗在角落里滋生。
　　在远离城市的郊区，穿过层层的树林，沿着台阶而上，一座破旧的寺院出现在面前。屋檐下挂着的几串风铃，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声响。
　　院内，一个穿着很随意邋遢的僧人右脚拴着绳子，倒挂在钟下闭目养神。如果此刻有人在场，必定会忍不住惊呼。原来这名毫不起眼的僧人，竟是网球界消失了已久的传奇人物——武士越前南次郎。
　　一阵风吹过，仿佛浸染了寒意，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
　　突然他睁开眼看向前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大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来人背负着双手，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从那明显突出的喉结上，可以看出是个男子。
　　“你来了。”
　　南次郎收起轻松的态度，严肃地端坐起。
　　颔首，那人伸手做出个请字。
　　“呀咧，呀咧。不要这么认真嘛，明明都这么熟了。”南次郎嬉笑着拿起球拍走向场地。
　　一局终了，7—5，南次郎胜。
　　看到那人不在意地收拾东西，南次郎幽幽道，“你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吧。”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人打得游刃有余，一场下来他都有些吃力，而那人的呼吸却始终都很平稳，没有一丝紊乱。
　　知道如今的那人比以前强大了不少，南次郎多少有些无奈，“真不知道还有谁能让你全力以赴。”
　　意外地看到那人僵硬了一秒的身子，他突然来了兴趣，“还真的有啊，是谁？”
　　面对南次郎的追问，那人摇头，不置可否。
　　南次郎泄气地垂下头，不满地嘀咕，“真是个不可爱的人，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他真是超想掀开那面具的，只是……想起那人的手段，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嘛，还是算了。
　　“oyaji！”
　　随着一声清脆地呼唤，有着墨绿色短发的小小少年推门而入。正巧撞上迎面走来的人，他顿时眼睛一亮，一个猛扑扎进那人的怀中。
　　深深地嗅着那人身上独有的清香，他像喂饱了的小猫，慵懒地用脸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
　　那人好笑地看着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宠溺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感。
　　龙马，快快长大吧……
　　山下，南次郎一边挥舞着球拍，一边扭动着身子哼唱道，“青春啊~~这就是青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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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命运的悲怆，还是终究能等来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