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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D班反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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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转过拐角时,正看见莲华拉着两人向这个方向走来。
她一看见我,立刻高兴地挥着手叫道:“春绯!你怎么这么慢!我们等你好久了!”
另外俩人听见她嘹亮的声音,不由捂了捂耳朵,其中一人忍不住冲她喊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莲华恍若罔闻地拽着他们冲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自信满满。
……莲华小姐……我从来不知道您老的肱二头肌如此有力气……两个大男人都被你拽得直踉跄。
“春绯~你来看一下将要和你演对手戏的新搭档,他们都是二年级D班的同学呢~果然啊,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演出那种虎背熊腰的角色来!”
我将目光移到那两人的身上,不禁汗颜了一下,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长相,但是用来吓唬小孩子可是绰绰有余了。
“喂!女人!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话自说好不好?!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你演出了?”说话的那人左耳串着三个银质耳环,一张嘴,我又正看见了他舌上的反光舌钉,我感到一阵恶心。
这么喜欢在身上打洞的话,不如我在你脸颊上试试新买的订书机如何?
自己的身体是母亲十月怀胎得来的,容得你这样糟蹋?
我别开了视线,将头转向了旁边的墙壁,褐色整齐的砖头,稍稍平复了我漫上的胃酸。
可能是我流露的表情过于明显了,舌钉男一把推向了我的肩膀,我猝不及防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抵到墙边才站住。
“你刚才是什么表情,资助生?你仗着成绩好就瞧不起我们是不是啊?!”他挣开了莲华,双手环胸俯视着我,眼底一片凶光。
我没有任何表示地拍了拍刚才蹭到墙的肩膀,金漆的墙面上照旧有灰尘。
“哎呀!说这么多闲话干什么!赶快开拍最后一幕了!”莲华大大咧咧地冲到那人的气场中,拉起他就要往另一边走。
“你也闹得够多了,女人!给我放手!”他一挥手,把莲华甩开了好几步远,脸上是明显的不耐烦。
莲华轻呼一声跌坐在地上,干净的长裙被染上了上一场雨戏所留下的泥点,表情有些呆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反抗。
低头瞥了一眼狼狈的莲华,舌钉男嗤笑了一声:“本来看你长得不错也就姑且放过你了,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跟HOST部的这帮家伙有关联。”听不出什么意味的轻笑了下,他继续道:“这可是你们自找上门的,怨不得我。”
边说着,他边向我走来,不再去看莲华一眼,只是挥了挥手,另一人得到示意地向莲华靠近。
呵,莲华怕是也没有想到吧,她所想到的剧情居然会成真。
被学校里的黑暗势力所欺负伤害,然后,HOST部才能团结。
莲华呆了半晌,才反映了过来,舌头打结了般的口齿不清:“你、你……别……近我……镜夜前辈……”向后缩退着,她表情上沾上了惊慌。
直到这样的时刻,她都还想着镜夜前辈,而没有向我呼救,我就这样的不可靠吗?
我叹了口气,不去理会冲着我而来那个人,而直接朝莲华走去。
手腕被狠狠一把扯住,拽到舌钉男的面前,一张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我受不了地侧开了头。
“呦,这么讨厌我啊,你们HOST部的人都这样无礼吗?果然都是和须王家的人一样的傲慢无礼。”最后的那个名字像是被他在嘴里狠狠咬过一番后吐了出来,任谁也能听出他对于须王家的厌恶。
我试图掰开他的手,但是无济于事,于是干脆放开手,直视着他,看他到底要怎么办。
再怎么说,这个学校也是须王家的,他无论多么的不满都动不得我们,只是吓唬一下而已。
“前辈多想了,我只是不擅长和陌生人交往而已。而且比起这个,我的认知中,照顾女孩子要更为重要很多。”我淡淡地回敬他,扫向那边的小喽罗,他一僵地停止了动作,站在了离莲华三米远的位置。
莲华松了口气,我也算是暂时不用为她担忧。
部里其余所有的人都在另外的场地里排练,唯一还在这里的猫泽已经让我给送走,这样巨大的校园里,在这样一个不受关注的角落里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我只能赌,赌这个人还没有对须王家恨之入骨到不顾后果的地步。
当然,我也不全是冒险,毕竟有环前辈的人品作担保。他那样没有心机的个性很难和别人结下什么特别大的梁子,不过,因为犯傻而不知不觉结下的小梁子一定不少。
舌钉男盯着我看了几秒,我自然也是毫不退缩地回视,我不能示弱,否则必输无疑。
“没想到,一个娘娘腔都有这样的胆量,资助生,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握着我的手攥紧,紧到我怀疑他的指甲扣入了我的手腕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样的话都只是为了彰显自己耀人的门第等等,反正就是为了表明你比别人高上一等而已。
我要是不在意身份这种问题,就算你是天上的上帝在我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说起来,说到天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想到天国的妈妈了,似乎从猫泽到来的开始,对于妈妈的怀念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
倒霉的和平鸽也不再来添乱了呢。
正这样想着,一声嘹亮的“咕咕——”划过了正上方的天空,惊得我浑身一颤。
“大冬天的,哪里来得鸽子?”舌钉男瞥了一眼不远处腾空飞起的白鸽,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能感到嘴角抽搐,眼皮直想向上翻,可还是费力地克制住了,以免又被舌钉男当作是对他的不屑。
纳闷了一阵,随着它们的远去,他收回了视线,又重新胶着在那个“猜猜他是谁”的游戏上。
啊你是我隔壁的表哥的家教的二婶的下属的公司的债主的儿子吗?看起来挺有□□范儿呦,墨镜哪儿买的有折扣吗?
我一句句地用毫无实际意义的废话应和着,他头上的青筋越来越突出明显。
其实,这个人也只是表面蛮横不良而已,从他到目前为止都仅有普通口头上的吓唬,而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便能看出他还只是个孩子,徒有其表。
这样无谓的僵持连莲华都感到了无比的不耐烦,她早就从那惧怕的神色中调整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来后,看到自己手上的泥泞,厌恶地皱了皱眉。
这个大小姐啊,看她星星眼望过来的模样中再找不到丝毫的惊慌便知道她的想法了。
果然。
“啊~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错,你看,现在这个姿势多么的惹人遐想啊。虽然小攻君不太美型,但单凭春绯楚楚可怜天然小受的造型就绝对叫座!”莲华两眼放光地拍着旁边的小喽罗说道,顺便把手上的泥巴按了上去。
小喽罗被莲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惊了一下,只是傻傻地点头不自知地附合着,正接收到他家老大凌厉的一记眼刀。
“喂,女人,你刚才不是怕得要死吗?怎么现在又敢过来了?”不松开抓紧我手腕的力量,舌钉男扬声冲莲华道。
莲华潇洒地转了个圈,正转到舌钉男的身旁,脸毫不畏惧地凑了过来,即使耳环反射的光刺到她的瞳孔,也不见她眨一下眼。
将手半挡在嘴前,她仰天一声长笑:“哦呵呵呵~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全知全能的编剧大人,不按我编的剧本来演,是会被发便当的哦~~”
这哪里还看得出一丝一毫地惧怕?她分明已经进入角色了。
就如同环那个傻瓜一样,一旦遇上故事中才会发生的情况,情节妄想症就会克制不住地跳出来。
也就是常说的,头脑发热,人来疯。
从某种意义上讲,莲华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如镜夜前辈一样的人存在,否则天下大乱的那天就指日可待了。
舌钉男不屑地扫过莲华精神亢奋的脸部表情,反而转来对着我,把我直压至墙边,我向来敏感的味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银质舌钉特有的味道。
迫得我几欲呕吐。
“我说你们HOST部的人都是这样不长大脑吗?”他眯着眼睛靠近,我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他每一根的睫毛,真是糟蹋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后脑勺被硌在了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我看到对面莲华已然是乐不可支的眼冒红心:“没错!就是这样,然后,你还要再靠近他,近到能够感觉到他脸上的温度!”
舌钉男笑了一声,道:“看来这个女人的想法不是一般的有趣呐。如果你说,我完全按她说的做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呐?
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说呢?”
舌钉男的表情疑惑着恍惚了一下,然后骤然面部变得狰狞扭曲,是一副痛极了的模样,脱口而出的呼痛声已经爆破在了空气当中,惊到了在场的另外两人。
我收回砸在某人小腹上的那一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
力是相对的,还是用棍子之类的更顺手一些。
“春绯……”还带着少年清脆嗓音的声线传了过来,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的语气,随即又转为了欢快的语调:“啊~真是有趣的一幕啊~春绯刚才的表演好有魄力呢~”
“表、表演?”莲华晃晃脑袋,又定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舌钉男,眼睛瞪得要比平时大很多。
我抬头望向胡同的拐角,HONEY赫然站在那里,身后并没有那个常见的高大身影。他头上闪着细碎的汗珠,呼吸也稍微比往日要急促些。
“HONEY前辈怎么会在这里呢?体育馆的戏已经拍完了吗?”我不去理会倒在地上打滚的那个人,反正另有小喽罗会狗腿子地上前把他扶起。
人是我打的,自然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在打人家一拳后,再彬彬有礼地把人扶起来,好像刚才动手的是对方一样。
那种让人窝火的做法,可是镜夜前辈的专利。
每次被他欺负,我都要强烈抑制住冲上去狠狠和他打一架的冲动,才能勉强微笑着接受那头腹黑猎豹的迫害。
HONEY眼底闪过一道光,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隐约有向后方飘去,我自然地顺着望了过去。
一个人焦急地跑了过来,一个转弯碰见意料之外的场景,他一个怔愣。
脸上的表情由焦燥渐渐地冷却了下来,在滑过HONEY时的眼神已然冻结成了锋利的冰刀,而落在那狼狈爬起的舌钉男身上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寒星般的眸子生生让触及到他视线的人打了一个冷颤。
“东泽前辈,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吧?你不是在香港分公司处理事务的吗?”我诧异地问道,东泽世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凝视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确认我没有什么事情后,紧皱的眉毛松了一些,他扫了眼不远处晒着太阳,迈着慵懒步伐的和平鸽。
“只是得到一些消息先回来了。”东泽世抿嘴地意有所指,HONEY泰然自若地抱着怀里的小兔子:“没想到被别人领先了一步。”
“啊哈~太好了呢~世你终于来了~那接下来就可以补拍一下你和晴美之间的戏了~”莲华活跃地跳了起来,一巴掌又拍在东泽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隐约的泥巴印。
随着莲华的再次抬手,我看见手掌心上和之前相比果然干净了很多。
东泽世眼角旁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是一副吃到了苍蝇的表情。
舌钉男趁机和小喽罗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那迫不及待离开的架势看起来落魄不已。
东泽世还想要找些借口,可速度快不过小宇宙燃烧的莲华,她挽住他的手臂便向另一个场地走去,嘴里絮叨地讲着他漏拍的内容,同时不忘笑眯眯地冲我摆摆手,告别示意。
我再次感慨地看着她的背影,佩服不已。
哪天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看一看,莲华的肱二头肌究竟有多发达。
“HONEY前辈?铦前辈呢?怎么没有见到他?”我收回目送了那两人远去的目光,侧头问道,正看见HONEY垂下手中的兔子玩偶,眼神晦涩。
漫不经心地,他慢慢依靠到墙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只是眼底有些淡然:“他有单独的戏份要拍。”
平日里总形影不离的人不在身边,心里总会觉得不好受吧?我似乎一眼望进了HONEY的眼眸中,是一望无际的寂寞。
“唔,可是,怎么会有铦前辈单独的戏呢?”记得莲华是很萌主仆关系的,应该不会拆开他们才对吧。
HONEY眨眨眼,笑容一下子就变得灿烂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是小崇自己要我走的,他说有我在他会害羞的啦~”
扑倒。害羞?我敲了敲脑袋,试图想了一下崇脸上显露出难为情模样的画面。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的恶趣味啊。
莲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改变忠犬攻和傲骄受的CP,而转投入天然受和少年攻。
“哒~说起来啊~春绯,你知道吗?小莲华设定了一个隐藏结局,需要你来专门拍摄呢~”
……感觉浑身上下有些毛毛的,十分的不自在,被算计准了的感觉。
别开玩笑了!隐藏结局什么的,里面肯定会有□□吧!这已经是游戏业的潜规则了吧!
HONEY前辈,请你努力笑得自然一些,收收你那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吧,究竟是什么样的情节安排能让你高兴到这个地步?
啊,这万恶的短片影集赶快结束吧,就知道莲华这样的人不拍些限制级的内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来就不算清静的HOST部非得闹到鸡飞狗跳吗。
我无力地抚着额角,听到HONEY轻飘飘地传来的剧透的内容,传入我耳中就已经变成了五雷轰顶的效果。
我便猜单是光馨那种口头上调戏的暧昧戏都不够当莲华的零食,不来点重口味的内容,她不可能满足。
HONEY刚才说的话,我能当作没有听见,然后请假一周吗?
那句话,何其惊人。
“春绯的诱受造型,小莲华可是很期待呢~”两只水眸弯的像两牙细月,被内定为隐藏版结局的小攻君如是说道。
我眼前一片金星。
---------------------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其实,事情并不像HONEY所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仅是和崇那场激烈的争吵若是让春绯知道了,就会是一番难以控制的喧闹。
崇剑挺的眉毛难得纠结的绞在一起,看向HONEY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的意味。
你明白我的意思,光邦,你不应该离春绯那么近,你会陷进去的,与东泽世家为敌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需要语言,HONEY就能明白他的话,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处,即使是吵架也不用过多地动嘴皮子。
陷进去?小崇你说得真好。
拥有着一头浅金发色的少年脸上挂着抹笑容地低下了头,品着刚才听到的话,轻点着头。崇看着他,脸色越发的僵硬。
“最坏的结果你不都预料到了吗,小崇?”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点少年特有的稚嫩,撞在人的心底:“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就好像是飞蛾扑火,更何况春绯和我又不是蛾子和烛火。”
因为长久不说话,崇的声音总带着点闷闷的感觉,鼻音很重,可是让人觉得绝对可靠:“沼泽。”
呐~?你的意思是说,春绯就好像是沼泽?
HONEY抱着玩偶兔子君,笑得欢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揉揉眼框,蹭掉那些液体,半天都止不住笑意。终于,他稍稍平稳了心情,只是还是能看出他肩膀偶尔的颤动。
话语中还带着上一刻被逗乐而残留的笑意,少年自然而然地为自己的命运下了定义。
“貌似,我已经陷进去了呢。”
悠悠的叹息实在不适合他还有些孩子气的嗓音,他突然间成熟不少的气息让崇的大脑陷入了一阵的空白。
最开始只是听传闻说,藤冈春绯是东泽大家长派来的暗哨,必须保持戒心。可在几次试探下,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心怀叵测的迹象。反倒在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之后,藏着不为外物所驱使的骄傲。
那天他送她去见珠洲岛的路上,春绯说了这样一段话。
“在你们眼中,珠洲岛或许是一个庸人,他唯一值得骄傲就是自己关于茶具的了解,而那种程度的了解不过是身为茶具世家接班人必备的常识。你们瞧不起他,就随意摆弄他的命运。”
“或许在未来某天,正是这些你们看低了的人站在你们的顶端。”
“HONEY前辈,不要小瞧那些有缺点的人,他们的缺点让他们迫切地渴望强大,让他们胜过了所谓的天才。”
她认真地告诫他,眼中见不到往日的温和,那是一种刺眼的、犀利的光芒,让他心底跟着一亮。
“啊~小崇不用为我担心呢,我自己能够把握好的~只是小崇要注意哦~不要也陷进来哦~有我一人已经足够了。”HONEY看着崇一脸的困惑,笑容盈盈,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宽慰。
好在崇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有些事情,越想反而越容易沉沦,正如他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HONEY抱紧了兔子君,冲他绽开了一个笑容:“小崇在这里好好拍戏哦~我去找春绯了~”
说罢,少年转身,脚步有些快的离去。
他只是看见了校园内的某个角落白鸽骤然飞起,心脏被猛然抓住般地一紧,思绪顿时飞到了拍戏的另一个场地。
这个故事歪歪扭扭地按照与原路八九不离十的方向前进,有人在推动,有人在修补,亦有人在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