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8、煮毛豆

　　周末不上学的时候，爸妈去农田干活了，她带着弟弟去黄豆地里摘了些青豆。回来后，把两头各剪掉一个口，洗净。找了常炖东西的锅，洗了洗，加水，倒入毛豆。这次没用灶来煮，直接发的煤炉子。在农村，煤气灶还没普及的时候，这种煤炉子炖东西最方便了，不需要像烧灶样，要个人在边上往灶里添柴。
　　不过，把炉子里煤点燃也需要功夫，选的柴不好，好长一段时间煤都烧不燃，而且冒得烟很大，很呛人。她们家平时烧柴时，都会把粗树枝烧后的木炭留下来，发炉子时用。
　　看她忙上忙下的，不理人，弟弟曹文冬早不耐烦了，姐，你在煮什么啊？好吃吗？
　　好吃。乖，你在旁边先玩会。她正在准备调料包，找八角，花椒，桂皮，香叶。
　　这些调料放在她上中学那会，准没有。也不知是口味改变了还是要省钱，中学后，家里就很少见这些调料了，厨房里摆在桌上的调料长期就是盐和油，还有一大坛子自家剁的辣椒，有时会做些豆瓣酱，从辣椒下市一直吃到新鲜辣椒上市。
　　家里这时候会有这些调料还是妈妈泡泡菜剩下来的。
　　与四川泡菜不同，这边不泡萝卜，不泡包菜，只泡辣椒。泡的酸水也不一样，要加酱油的。辣椒选取大的青椒，洗净，用刀从底部对半各划一道口。放入坛内，隔个一周取出来，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特别好闻。吃起来也好吃，酸酸的，辣辣的，若是吃到太辣的，那得了，赶紧多喝水。
　　工作后看别人泡四川泡菜，她也凑份热闹，买了玻璃坛，舀了别人的酸水，丢几个青辣椒进去，结果坛子的水都长了一层白色的浮尘。上网查了查，才知道两者的酸水做法不一样。
　　家里人牙口不好，早已多年不泡辣椒了。
　　她也歇了问父母的心思。后来，厂里的同事在花坛里种了几棵紫苏，说紫苏丢在泡菜坛子里可以防止生花，她摘了些叶子丢进去，结果还是会长花。一次偶尔的机会，她发现多放指天椒，长的白花就特别少。至此，她的坛子至少有半坛是辣椒。
　　小的时候做菜，懵懵懂懂的，基本上是依着妈妈炒菜的方式依葫芦画瓢。在妈妈的字典里，做菜就两种，炒和炖。工作后，离开了家里，看着邻居做饭，才发觉有好多种做菜的方法，可以凉拌，可以煲汤，可以红烧。她的世界犹如打开了新大门。

　　她把这几种调料摊在桌子 ，对弟弟说，冬，你帮我去把妈妈蒸包子的布拿来，我剪块下来包这些调料。
　　布在哪？曹文冬问，大踏步往堂屋走。
　　就放在你们房间第二个抽屉。唉，算了，我自己去拿。她想起还要剪下来，干脆直接剪好了拿过来。
　　她只剪了一小块，怕剪多了到时候蒸馒头的时候不够大。
　　把调料用水冲了下，包好，放在锅里。

　　家里没钟表，没法掌握时间，只能凭感觉，到了时间尝尝味道了。
　　虽然未来几年除了手上带名表显示财富后，基本上都直接以手机上的时间为准了。
　　然这时她是极其渴望有一块表的。习惯了时刻掌控时间后，对这种两眼一抹黑，具体过了几分钟，什么时间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日子，真是难熬。不过，也不是完全瞎，至少电视上整点时刻会显示时间出来，但毕竟不方便，不可能时刻盯着电视看吧。

　　手表，杂志，本子，笔，邮票，信封，啥都要钱。钱，钱，钱。她好久没这么急切地渴望赚钱了。要是能中个彩票就好了。一等奖二等奖不奢望，有个三等奖就不错啊，也有几千呢。
　　每次没钱的时候，她就会做这种白日梦。但她财运不好，基本上没捡过钱，没中过奖。这种事也就自己YY了。

　　时间差不多时，她尝了下毛豆，已经熟了，她赶紧放了几勺子盐进去。再煮了个几分钟，她盛起来，用勺子搅拌了下，放在一边。

　　弟弟看她煮好了，早已馋的不行。姐，可以吃了吗？我尝尝。
　　行，她用勺子装了一小碗，端到堂屋的桌子上，说，有点烫，我放在这，你等它冷了再吃。

　　东西做出来了，应该味道不差吧。怎么卖呢？去市里，车费怎么算？还有这些毛豆，父母肯定是打算卖黄豆的，她这么早就摘了，爸妈会不会不同意呢？而且就卖这么一种，会不会有点少了？豆浆是好东西，但是豆浆机还没有普及，要做豆浆，先要用石磨把豆子磨碎，打出汁来。那可是个力气活。靠她和弟弟两人磨，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去。还有什么可以卖呢？
　　鸡蛋，玉米，花生？鸡蛋可以卖茶叶蛋，玉米可以放牛奶煮，花生也可以做五香麻辣花生。这些自家都有，但都不多，就够卖几次吧。后面怎么卖呢？不过，这几种，村子里多多少少都种了些，可以找村里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说服爸妈呢？

　　姐，好好吃。你怎么不吃啊？弟弟一边吃一边叫，一碗很快就见底了。他把碗递给她，姐 ，再给我盛点。

　　哦，好。

　　把垃圾打扫完，曹方和曹文东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新白娘子传奇，这剧一播出立即风靡全国。大家可喜欢了。小伙伴们最喜欢的就是学小青白素贞施法的动作，虽然一指，啥都没有。可大伙觉得新奇啊。

　　冬冬，毛豆好吃吗？你说我们把这些拿出去卖，有人买吗？

　　不知道。弟弟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外面没卖这个的吗？

　　嗯。这边没卖的。曹方回答道。

　　那就去卖呗，卖了钱我要买糖吃，还有冰棒，瓜子，方便面。爸妈都不给零花钱我们买东西吃。弟弟小声说道，姐，你说这个真能卖钱吗？

　　嗯，应该可以吧。听到弟弟的话，她忽然很心酸。弟弟十六七岁就没上学了，拜了师傅学装修。每月几百元的工资，最初就全花在吃的上了。她过年带回去的零食，爸妈没怎么吃，弟弟一吃就停不下嘴，她还老骂弟弟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吃零食呢。现在想想才明白，上学的时候，爸妈一向是先紧着她的生活费，为了省钱，弟弟都是在家吃，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才十来元钱，还得吃早餐，根本不够他吃。工作后，有了钱，他才买各种他以前想吃的。

　　那，姐，我们明天就去街上卖吧。弟弟愉快地说，你去卖，我帮你数钱。

　　嗯。她瞬间充满斗志，就算爸妈不同意又怎样，她可以偷偷地去卖啊，就算卖的不好又怎样呢，至少她去尝试了，她在想办法赚钱。她年轻还这么小，还经得起折腾。就算这个法子赚不到大钱，但也不亏，是不是？赚钱的法子那么多，谁知道明天又会不会碰出新的法子？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这世和前世有啥区别呢？重活一世，不做些改变，重走前世的路，那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