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7、三好学生

　　晚上吃三四个菜足够了，她就没摘青豆。打算趁周末有空的时候，摘些回来试试，煮盐水毛豆。若味道还可以，就煮些去市里卖。
　　回到家，她把菜洗了。洗的时候特别注意，有虫的部位要掐去，不然就可能吃到丰富的“蛋白质”。自家种的菜，打的农药比较少，有些豆角表面都看的到虫眼。没办法，虫和作物总是相生相克。
　　灶是老式的灶，要烧柴火。这种锅做出来的饭菜比较好吃，但是添柴却是一门技术。多了少了，火候直接影响炒出来菜的味道。她小时候做的菜不好吃，不会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她不会添柴，火一下大一下小的，有时候锅里还在炒，灶里火快灭了，又得赶紧添柴进去。再去锅里瞧瞧，菜都糊了。
　　她打算做一个青椒炒豆角，一个虎皮尖椒，一个西红柿蛋花汤，一个素炒黄瓜。这都是她常做的几样菜。她们家的口味偏重，盐和油都放的特别多。这两年还好，她上大学后一家人的口味更重，简直无麻无辣不欢。她回家后都吃不习惯了。老爸得了高血压后，就妈妈和爸爸在家时，两人吃的口味才偏淡些。她决定慢慢纠正这些习惯，广式的菜谱比较有营养，她以后要妈妈多煲汤喝，盐和油都少放点。饮食上多注意些，或许她不会大面积长青春痘了，爸爸也不会人到中年得高血压。
　　米在她的房间里，只有等爸妈回来才能煮饭。西红柿蛋花汤也没做，怕冷了不好喝。炒完菜，把菜放在锅里，用锅盖盖住，以免冷了。
　　到前院时，她看见二伯家的堂哥骑着车放学回家吃饭。她叫了声，“兵哥，回来了啊。”
　　兵哥哦了一声，把单车停好，问，“方方，你病好了吧。”
　　“嗯。好了，今天都去上学了。”大伯二伯家的几个堂哥堂姐都比她大好几岁，她还在上学时他们就结婚了，有的小孩和她弟一般大，这也导致了她和几个哥哥姐姐都不亲。成年后，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打工，每次在外看到别人老乡什么的，有哥哥姐姐的，一到周末就聚聚，她感觉特孤单。兵哥此时在三五中学读初二，因离家近，就办了走读，每天都回来吃饭，睡觉。
　　“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评为了三好学生，学校还会发给你一些奖品。可能这几天就会出通知了吧。”兵哥神秘兮兮地说到。
　　“真的还是假的哦？”曹方有点不相信。她成绩比较好，但在二年级之前就中等的样子，一点也不起眼。随即她想想 ，二年级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学校表彰三好学生，突然念到她的名字，她简直不敢相信，感觉就像被火星撞地球般诡异。那是她第一次收到奖品，一本作文书，一支钢笔，一本带锁的笔记本。以当时的眼光看，还都是高档货。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她都很纳闷，这事怎会落在她头上呢，太不可思议了。既然兵哥提到了，她忙问，“兵哥，你怎么知道啊。”
　　“我听到的啊。”兵哥说，“放心好了，过几天你们学校就应该公布了，方方到时候要请客哦。”
　　听到要请客，要是换做重生前的她，一定会很忐忑不安，沉默不说话。请客，她哪有钱啊。虽然兵哥开玩笑的成分大些，但在那时候的她眼里就像一把无法挣脱的枷锁，一定要照办似的。老妈一直都说她太实诚了，嘴不甜。
　　“好啊，那先欠着，等我赚到钱了再请你。”她现在敢说这话，也是想那些点子应该能赚钱吧。果然，有底气才自信，才敢说大话。
　　“行，那我就等着啰。”兵哥说完，进了客厅，拿碗盛饭。初中的课程比较紧，晚上还有晚自习，她见壮，就不耽搁兵哥吃饭了，立刻回到自家院子。

　　院子里很多灰尘，还有鸡屎。她小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扫院子。不然，晒在帘子上的棉花掉落在地上，裹上灰尘和鸡屎，就卖不起价格了。农村的灰尘很大，明明她都没做，衣服上还是有很明显的污渍。

　　扫帚是放在阳台墙角的，她找了一把，开始扫起来。
　　碰到有棉花掉地上的，还得先捡起来再扫。

　　院落不大，十来分种就扫完了。做完这一切，发现爸妈和弟弟回来了。爸爸推着单车，弟弟坐在单车前面，后面放着用蛇皮袋装的几袋棉桃，妈妈用手扶着。

　　等爸爸把车停好，弟弟从前面跳了下来，妈妈在后面卸口袋。
　　弟弟碰碰跳跳跑到她跟前，说，姐，给你钥匙，开门。
　　她们家的钥匙就家里留一串，爸妈手上一串。她从来都没家里的钥匙。
　　每次回家，碰到爸妈不在，就得找地方待着，直到他们回来。
　　有时候天大黑了，爸妈还没回来，她和弟弟就待在厨房。弟弟人小，熬不住时就躺在柴火堆睡觉。
　　她接过弟弟手中的钥匙，摸摸弟弟的头，问弟弟，“冬冬，饿了没？”
　　弟弟眨巴着眼睛，说，“姐，我今天在田里看到一只灰兔子，肥肥的，我刚喊爸爸抓，它就跑了，跑得飞快，一下就不见了。”
　　“哦，那真可惜。下次你就带个弹弓去，见到了就射一下。”
　　曹方把门打开了，让爸妈把单车推进房间放好。棉花堆在楼梯间处，家里的棉花堆太多了，吃饭的桌子都快没地方放了。
　　“姐，我要喝水。”弟弟嚷嚷道，“下午带去地里的瓶子，水一下就喝光了，我等了好久都没水喝，渴死了。”
　　“哦，那等等，我去倒水。”她知道忙的时候，去地里，天没黑是不会回来的。有时候渴了，就忍着。没水喝的时间，那是真心难熬。她找了三个杯子，先给弟弟倒了一杯，再给爸妈各倒了杯，递到他们手里，“爸，妈，先喝口水。”
　　妈妈接过杯子，说，“方，你和弟弟去菜园子摘点菜回来吧。我和你爸把棉花收进屋来。”
　　“我已经洗好了，把菜也炒了，就差蒸饭了。你们先歇歇，我去淘米。”说完，她去厨房拿了篓子，去她房间装米。
　　“少瓦点米，一碗半就差不多了。多了明天又要吃剩饭。”妈妈交待道，转身对爸爸调侃道，“玉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方说她炒菜了，我还是去厨房看看，不会炒的黑乎乎的吧。”
　　“妈，你们怎么不信啊？”曹方刚好舀完米出来，“我都放在锅里呢。妈妈，桌子是放外面还是放里面吃？”
　　“就放外面吧，外面凉快。”妈妈一锤定音。在她淘米时，进了厨房。
　　“还不错，没糊。”妈妈掀开锅盖，看了下，“还有个西红柿，你准备做什么？”
　　“打个蛋花汤，我今天在外面捡了个鸡蛋。”
　　“哦，那今天的饭菜就交给你了，我和你爸去前面把东西收了。”

　　她把米淘了，用火柴点燃稻草，再塞树枝进灶里。有时候火柴挺难点燃的，运气好可能一下就点燃了，运气不好要划好几根才点燃。现在虽然有打火机了，但价格相对比较贵，大家还是习惯买火柴，便宜，一盒可以用好长时间。
　　弟弟说，“姐，我帮你加柴火吧。”
　　“好啊。”她把椅子让出来，“等下你看灶里的火不大时，就添些树枝进去。我把锅洗了，打蛋花汤。”
　　她先把锅烧热，加油，把切好的番茄倒入锅里翻炒，再加水煮，倒入搅拌好的鸡蛋，煮几分钟，再加点小葱，盐，然后盛起来。她尝了下，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煮饭的时候，她往灶里添了几把树枝进去，就叫弟弟一起去把桌子搬到后院来。把煮好的菜都端到桌子上来，三菜一汤，占了大半个桌子。又端了四把椅子放边上。

　　晚餐吃的很愉快。以前做的很难吃的时候，父母都会捧场，更何况这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吃完晚饭，她把碗洗了，烧了点热水洗澡。
　　爸妈把电视挪到堂屋了，边看电视边剥棉花。
　　一人坐一方位，每人圈定一块地方，各剥自个前面的棉花。弟弟人小，不按规矩来，通常是哪朵棉花好剥就剥哪朵，剥着剥着把下面的剥空了，上面的棉花就掉下来了。有时候看电视忘行了，把剥好的棉花扔到地上，壳丢在装棉花的篮子里了。
　　棉花炸的比较开时，一篮子棉花很快就剥完了。遇到那种淋了水，快烂了的棉桃时，特别难剥。她一般都会留长指甲，虽然有黑点进入指甲里，用刀片刮刮就好了。有时候指甲突然断掉时，剥起棉花来手就特别痛。
　　虽然那时候特别不情愿剥棉花，但母亲每次叫了，都会坐在一起剥。
　　她明白，这个可以换钱，可以交学费，买新衣服。

　　她们那条边的小孩，好像都特别懂事听话，没有特别调皮捣蛋的。
　　有衣服穿，有口饭吃就行，从不开口向父母要多余的东西。
　　工作后每次看到同事的小孩要买什么东西不给买的时候，就不走，在地上撒播打滚，她就无比感叹。
　　也许一代比一代精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