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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去上学 ...

  •   之后的几天,她的高烧一直没退。爸爸每天都带她去打针。屁股上到处是针眼,一坐下来屁股就痛。妈妈晚上用热毛巾给她敷疼痛才减轻点。
      弟弟要和她玩时,她都喝退了他。弟弟从小和她腻慣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没理她,看着弟弟委屈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想起水痘是传染病,又狠下心来了。前世她就传染给了弟弟,弟弟年纪小,不像她能忍耐,每天哭的像夜猫子叫一样,让人心痛。
      又过了几天,脸上起红疹子了,接连全身都是。爸妈一看症状,赶紧带她去曹医生那。
      曹医生说“看来真是出水痘,这两天方方吃的用的都隔离开来,水痘出来后叫她不要抓,我开些去毒的药,你们叫她每餐吃两颗,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水痘应该发完了,就好了。这几天就待在家里,不要洗澡,也不要出门。”
      之后的几天,水痘一颗颗的冒出来,妈呀,她一照镜子,太恐怖了,简直毁容了。有些痒,她极力忍着。前世她出水痘的时候没毁容,到了青春期,脸上的青春痘像病毒大爆发似的,长个不停。搽脸的药,内服的中药都没效果,一直到工作两年后,脸上的痘痘才不长了。但脸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痘印极其影响容貌。她的五官长的挺好的,远看还是个清秀的美女,近看一看皮肤,就有些吓人。为此,她有一段时间极其自卑。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水痘出完了,她强忍着没抓,没留下什么疤痕。但是皮肤黑了好多。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气。妈妈破天荒地买了一块肉,几块豆腐,炒了一盘青椒炒肉,做了一个肉末豆腐。吃的她好心满意足。前段时间老是吃素炒各式青菜,嘴巴淡的想吐了,特别想吃些有味道的菜。

      不过这时候的家里,虽然吃穿不愁,但仅仅是填饱肚子。肉?一年四季也买不了几次。平常都吃自家种的菜,通常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去街上称一两斤肉。

      病好了后,她要开始上学了。生病期间,她翻了翻书包里的课本,语文,数学,音乐,自然,思想品德。是二年级的课文。她终于搞清楚现在是哪一年了。之前一直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心里热别不踏实,总觉得有些梦幻。虽说是重回她小时候,周围的人都没变,但总有种时光倒流,庄生梦蝶之感。

      她翻了翻课文,挺简单的。这时候的主要科目是语文和数学,语文以识字抄写课文,分段落为主,数学要会背乘法口诀,简单的加减乘除。她小时候的记忆力特好,稍微看两遍就懂了,但是长大后记忆力就衰退了很多,过目就忘,完全不能跟小时候的聪明比。

      小学离家不远,只有几百米路程。在这小学上学的都是曹村的人。这个年代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学校。一个班学生也不多,就二三十个。学校的老师多数是民办老师,在97年国家下达进一步改善和加强民办教师工作的若干意见中,对民办教师提出关,转,招,辞,退五字方针后,学校的老师大多数都下岗了。她记得有个教数学的张老师下岗后就买了辆三轮车,在镇上拉客,一拉就是好多年。后来镇上到市里的公交开通后,三轮车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街上开三轮车的一下少了很多,张老师也没开三轮了。

      早上的饭是爸爸做的,蛋炒饭。这几年家里条件还好的时候,都是爸爸在做饭。她有段时间还挺嫉妒妈妈的,妈妈早上可以晚点起床,可以睡懒觉,而她要早早去上学。每次上街,爸爸都给妈妈买几匹布,去张阿姨那做好几套新衣服,她都没有。有时候没衣服穿了,只能捡妈妈的衣服穿。泪奔(*>﹏<*)

      吃完饭,她背着书包就上学了。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突然进入一个别人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别人的环境里,面对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她感觉特别囧,特别陌生,又有点害怕。

      路上,她看到陆陆续续有同学从各条小路赶到学校。因学校是修在她们组的,其它组的到学校就稍微远点。学校旁边有个炼铁厂,每次炼完铁后的炉渣就倒在公路两旁。炉渣里面含有好多成分不高的铁,她们经常放学后在里面刨铁。运气好的,直接可以捡到铸好的锁胚,剩下的就得用大点的矿石从矿渣里面砸出铁来。碰巧遇到工人出来倒炉渣,一下午可以砸出二三十斤铁,拿去换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换来的钱就是自己的零花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了。要知道,这时候的物价还是以分还计算的。农村的父母很少给孩子零花钱,家里条件特别好的除外。

      进了校门,门口就是一间小卖部,是校长的岳父母开的,他们住在这里,也给学校守门。学校有两排房子,进门的一排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四五年级的教室,然后是操场,再前面一排是识字班,一年级,二三年级的教室。学校四周都有围墙,一年级前面的围墙里种了一些农作物,是校长的岳父母家的。有劳动课的时候,学校就安排学生去里面干活。她们去里面锄过草,摘过油菜苗,拔过萝卜。最喜欢的就是拔萝卜,可以偷偷吃一两个。这萝卜是红皮萝卜,吃起来特别甜,丝毫没有一股辛辣味在里面。

      识字班一年级在左边,中间有一条过道,二三年纪教室在右边。她反复看了看挂在门上的牌子,没错,是二年级。脚停滞了下,有点迈不开了。她突然有点明白近乡情怯了。走?教室里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大家都坐在座位上叽叽喳喳的聊天。也算她运气好,后排的座位都坐了人了。她走向第一组倒数第二个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放在桌子里,坐下来。为什么这么笃定呢?这时候的教师比较公平,没有什么所谓的潜规则,老师排座位都是按高矮顺序排的,她个子从小到大在女生当中都是比较高的。每次排座位都是排到最后几排。

      坐下后,她看了看周围,哎哟,一个个都那么鲜嫩,小正太小美女什么的,多美好啊。可惜没有数码相机。要不然把小时候的景象录下来,几十年后再看,多有喜感啊。啊?要想些点子挣钱了,在没有数码相机的年代,买个普通的相机也好啊。看着别人相框里一堆小时候的照片,她一直很遗憾自家没有。

      教室里人不多,数了数,就三十来个吧。大半都记不到名字了。仔细看看,坐在她后面的男孩是付林,邻居家的小孩,比她小几个月;那边靠窗的女孩是王美娜,她和长大后的模样相差不大;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孩,当时好像在班里称王称霸的,具体叫什么名字忘了;第二组倒数第二个的那个头发卷卷的,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色摺叠裙的是赵兰兰。她是二年级才转来的,家里条件特别好,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升初中时,她和赵兰兰是班上唯二考上镇上初中的学生,其余的要么去了三五中学,要么不读书了。她和赵兰兰同窗了八年,初中分在一个班,高中也在一个班。只是后来赵兰兰老爸调到了县上工作,她高一上了两个星期也转到县上的高中了。她那时呆呆的,家里也没电话,不知道怎么联系,就断了来往。高考结束的时候,她碰到过一次赵兰兰,两人说了几句,就分开了,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听其他同学说,她考上了政法大学,毕业后和男朋友在帝都供了套房,估计扎根在帝都了吧。

      “曹方,你得的什么病啊?怎么病了那么多天?”
      前排的一个女孩转过头来,问。
      呃,这个是谁,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拍拍脑袋,左手准备抓起一缕打卷状。唉,空的,她想起她妈妈不想每天起来给她梳头发,就给她剪了男孩子头。看样子,至少要一年才长的到齐肩。真不习惯啊。“我出了水痘,一直发高烧,怕传染给你们,就没来学校。”她看着周围好像都拿的语文书,第一节课应该是上语文吧。她也把语文书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哦,那你病好了吗?”
      “嗯,好了。生病真痛苦,每天都得去打针。上午上语文课吗?讲到哪篇课文了啊?”
      “我翻给你。”小姑娘把她的书翻到第十课,“啊,完了,陈老师说今天要默写生字的,我还没记呢。”
      看女孩慌慌张张的样子,她皱皱眉头,这位老师很凶?
      陈老师?原谅她,她实在没有印象了。就是近两年发生的事她都不一定记得,何况二十多年前的。
      她飞快地翻了下书,虽说老师一定不会叫她去黑板上去默写,还是准备准备着吧。

      上课铃响起,一位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女老师走了进来,梳着马尾辫,年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表情特严肃,有点还珠格格中容嬷嬷的感觉。不过,此时还珠格格还没出来呢。想起那部大火的电视剧,她有些心动。她前世就爱写些小言,要不要写部类似的呢?这时候小言还是台言的天下,网络文学还没发展起来,要投稿又得投到哪里呢?要不要先写点杂志,比如读者青年文摘类的。不过,以乡下闭塞的情景和家里的窘况,一本课外读物都见不到,拿什么作为参考呢?要投稿,要有纸张吧。她现在找家里多买一个本子都困难,何况要买信封,要邮寄?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啊。要想办法挣钱,同年小孩玩的她都要给弟弟补齐。每当网络上回忆80后吃的玩的那些东西时,她都没见过几样,她们的童年好匮乏。要怎么赚钱呢?

      她正想入非非,只听一位男声喊道“起立。”周围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她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喊道“老师早上好。”
      “同学们好,请坐。”陈老师摆摆手,等大家都坐下后,拿出粉笔,“昨天下课的时候,我留了作业,叫你们回家复习昨天学的生词,现在我每组抽一个人上来默写,请点到名字的同学到黑板前来。”
      教室里一片寂静。曹方抬头,发现大家把头抬的低低的,都碰到桌子了。这位陈老师,同学们都很怕她呢。她为什么没多大印象呢?

      “一组钱芳,二组赵兰兰,三组刘强,四组张伟。点到名字的同学都站到讲台上来,各拿一支粉笔。”
      钱芳就是她前排的那个女孩。她上去的时候,曹方听到她小声嘀咕,“哎呀,怎么那么倒霉啊。”
      陈老师见他们四人各自站好后,就开始报生词了。
      90年代的小学语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编排的都是由浅入深,这年纪主要是识字认字会造句子,会写简单的作文,理解课文的意思。对她而言,后世天天都抽点时间看小说,陈老师报的生词都比较简单了。她写完后,放下笔,望向黑板上的几个人。

      陈老师已经在批改了,钱芳错了两个字,赵兰兰全对,刘强错了一个字,张伟有两个词语都没写出来。
      “赵兰兰做的非常好,你先下去。”陈老师批改完后说,“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不是交代了又交代吗?老规矩,把手伸出来,错一个字我打一巴掌。”陈老师说完,从讲台下面拿出来一根竹棍,“从钱芳开始吧。”
      她看着钱芳伸出左手,陈老师用棍子狠敲了一下她的掌心,啪的一声响,吓的她都以为打在自个儿身上,天啦,那得多疼。钱芳挨完打后,回到了座位,她看到她的左手都肿了,一直抖个不停,眉头紧皱。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等到后面两个挨打的时候,啪啪的响声回响在教室里,她都有些吓到了,太恐怖了。

      她前世除了一年级有一次没抄课文,挨过老师的打后,后面从来没被老师惩罚过,她对这种体罚虽深恶痛绝,但都是打在别人身上,记的也就不多。印象中,有好几个老师都喜欢打人,最恐怖的一个是教他们数学的校长,打起人来像一头凶狠的狼,竹棍都打断过一次,同学们都怕他怕的要死。她每次看到那些同学挨打,心里也怕死了,生怕打到自己身上。也就暗暗下定决心好好学习。这大概也是她小学成绩一路猛上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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