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彼岸》走出迷墙

22、暗流涌动

　　插曲·暗流涌动

　　他端坐在营地中央的椅子上翻着文件，偶尔朝门外投去不耐烦的一瞥。

　　一群死而复生的高等精灵在他的周围来来回回。他们被称作萨莱茵——巫妖王的吸血鬼。

　　“瑟雷希尔大人，已经三天了，斥候还没有回来。”一名侍从单膝跪地，向他禀报。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话虽如此，他的脸上仍然呈现出不悦的神色，“一群废物。”他低声骂了一句，随手从桌上拿起另一张地图。侍从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他的文件，不敢多问。

　　这种沉闷的气氛持续着，直到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瑟雷希尔认出这是数天前派出的斥候——他看上去十分激动，几乎无视礼节地直接冲到了自己面前。

　　“报告大人，萨萨里安的部队被围困了。”斥候气喘吁吁地说，很难想象一个死人会出现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就在冰雾村附近，那条瀑布那里，他们遭到了牦牛人的袭击。”

　　“很好。”瑟雷希尔慢慢地说，语气中却是掩盖不住的狂喜。他遣退了斥候，让他心满意足地下去领赏，随后转向身旁的一名顾问，“现在安卡赫特有多少兵力？”

　　顾问指了指地图上某片被阴影覆盖的区域，“八百不到。”他确定地说。

　　瑟雷希尔站了起来，侍从们连忙帮他套上披风。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撕成碎片——每当作出决定之前，他总有这个习惯。片刻之后，他将情绪整理完毕，朝他的部队下了命令。

　　“从群星之墓到安卡赫特大约需要三天。”他说，“全军准备，两小时内出发！”

　　“瑟雷希尔大人，”他看见他的顾问露齿而笑，“安卡赫特马上就是您的了。”

　　是的，但这只是个开始。瑟雷希尔在心里回答。萨萨里安，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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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冰雾村扎营。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一片荒无人烟的领地。

　　亡灵法师和地穴恶魔需要休息，因此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食尸鬼承担了绝大多数的巡逻任务，因为它们感觉不到疲倦。所有人在黑夜里静静地等着，恢复着接连的行军和战斗而损耗得为数不多的精力。生火在这里不被允许，他们必须避免接下来的行为惊动到其他任何一方。

　　就连寇尔提拉也未曾想过牦牛人会倾巢而出。刚才的一战让他们损兵折将，剩下的亡灵法师更是所剩无几。他们不会超过四十人，寇尔提拉心想，否则就不会在治疗和复活法术上花了整整两个小时。

　　不过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件好事。至少让他们找到了现成的营地。同时，与记载中的一样，这些天生的厨师和裁缝留给了他们大量的补给品——即使大部分亡灵不需要这些。

　　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恢复，寇尔提拉站了起来。他走出狭小的房间，目光扫过冰雾村一片苍茫的雪景。月光投射在雪地上，让眼前的路不至于完全模糊。

　　在路过萨萨里安的房间时，他朝屋内看了一眼。人类死亡骑士背对着他，正在费力地翻着地图。寇尔提拉惊讶地发现自己那一瞬间的眼神变了，但他没有回头，径直来到冰雾村口。

　　突然有什么东西撞上了他。死亡骑士回过神来，发现是一名斥候。从他的装扮上大概可以看出，这名斥候来自安卡赫特。“抱歉，”他对寇尔提拉说，“我找萨萨里安大人。”

　　“我是这里的副指挥官，寇尔提拉。”寇尔提拉表明身份，“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好了。”

　　斥候怀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精灵，直到寇尔提拉拿出象征其权力的徽记。“好吧，我们的驻地，安卡赫特有麻烦了。”他说，“我们的巡逻队，遭到了一群萨莱茵的突然袭击——”

　　“萨莱茵？”这些驻扎在群星之墓的吸血鬼明明是他们的盟友，“你刚才说被他们袭击了？”

　　“是的，一开始我也不敢确定——”斥候的神色十分慌张，于是寇尔提拉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瑟雷希尔正在朝着安卡赫特行军，我们的巡逻队已经连续好几天有去无回。”

　　一时间寇尔提拉感到天旋地转。但他很快让自己恢复了冷静。“我知道了。”他说。

　　“我现在去禀告萨萨里安大人。”斥候仍然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等他作出决定，我们——”

　　话音未落，透胸而过的巨剑将他的后半句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知道这些。”寇尔提拉自言自语般轻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将斥候的尸体埋在雪里，确保没有人发现后离开了冰雾村。

　　村口的不远处，一只信鸦正等着他。他掏出一张羊皮卷，在上面潦草地写下几行字。然后，他将羊皮卷绑在信鸦腿上，目送它彻底飞离自己的视线。

　　寇尔提拉叹了口气，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萨萨里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