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是人》tiji

12、殷老师的出逃计划

　　惊天的惨叫骇人听闻，殷染连滚带爬的从后台里跑出来，却看到外面的景色已经发生了变化，本来满座是客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戏台上放着几个纸扎的人偶，衣着和他刚才看的唱戏的戏子们没有不同，这种认知让他全身鸡皮都冒出来，非常的不舒服。

　　“大人…我美吗？”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殷染根本顾不得回头看一眼，这楼是那种很典型的民国时期的筒子楼，一共三层，他现在所处的大厅上面还有一个铺着彩色玻璃的天井，圆圆的明月高挂在正中央，青色的月光照下来，像是被一束光聚焦一样，殷染跑没几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月光锁定了。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殷染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吓得惨叫连连，脸上更是生疼。

　　啪啪的声音响亮，殷染捂着自己生疼的脸，喊道：“好痛谁打我！”

　　睁眼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脑袋，那脑袋亮得跟月亮一样，还没回过神的殷染索性一脚踹上去，躲闪不及的少年被一脚从车中踢到了车前的玻璃，只听啪嗒一声，姿势怪异的他掉了下来，捂着自己还存着一个鞋印的脑袋哭起来。

　　“呜呜我只不过是叫醒你罢了，为什么要打我啊嘤嘤嘤……”

　　“孩子你没事吧？”忙着开车的司机急忙踩了刹车，被这通变故吓蒙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松了安全带要去扶人，入眼却看到成光抬头后那双阴森的冷眸，吓得他倒退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再眨一下眼，成光又恢复了之前泪眼朦胧的样子，他磨磨蹭蹭的来到惊魂不定的殷染面前，说：“殷老师你就那么恨我么？”他龇牙咧嘴的，看上去是真被踢疼了，“我又没有惹你，干嘛那么大力。”

　　殷染先用手机屏幕照了一下脸，眼镜的镜架有些歪扭，两边的脸颊都红了，可见成光刚才有多么大力。看着成光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殷染有些不好意思。被梦吓到就算了，竟然打伤了人……等等！老师？

　　“你你你是学生！！！”殷染大声吼道。

　　“啊，我是红院系的成光。”成光眨了眨眼睛，介绍完后对司机说，“继续开吧司机先生，我们赶着路呢。”

　　司机哪里敢不答应，想起上头派他来时说的话，顿时哆哆嗦嗦的开始起步，想着不敢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管了，开好自己的车就行了。

　　成光坐在了殷染旁边的作为，殷染弹跳了一下，整个后背抵在了车窗上，说：“别别过来，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了别别别害我！”

　　“害？”成光疑惑的说，“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的殷老师~”

　　殷染被他这么阴阳古怪的说了声，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正那学校里全部都是鬼，他才不想和这些学生打交道：“你被别过来啊，我这个人什么能耐都没有，抓我当替死鬼也是没用的！”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深夜搭车离校是什么原因呢，是谁跟你说我们要找替死鬼的。”成光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的坐在一边挖着鼻孔翘着二郎腿，看着殷染的眼神就像看白痴，好像刚才那副尊师重道的样子是假的一样。“别摆出那种表情，我是找你帮忙的。”

　　本来就已经被吓坏了，听说要找自己帮忙，殷染更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帮什么忙？”下意识的问出来了，问完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成光那发亮的眼神告诉他，说出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我想要换宿舍。”

　　“哈？”听到这么个请求，就算是容易脑补过度的殷染也料想不到。

　　就为了换宿舍？

　　“我可是拼着旷课处分的罪名才来找你的，你可别想敷衍我。”成光说道，“你上次不是帮毛重那家伙换了宿舍吗？我这个人要求不高，你怎么把他换出去的就怎么把我换出去，再不然依旧把我们两个搭对也行。”

　　殷染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末了就看到成光假惺惺的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说：“你说我多倒霉啊，好好一个和尚被关到了这个大学不说，舍友竟然就是毛重那个龟毛的蛇精病，这也就算了，他虽然龟毛一点也不至于对我下死手，可自从换了宿舍，新来的那个家伙不顾我的意愿乱动我的东西，不给钱还要我长期供货，这种不合算的买卖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

　　“你在宿舍里做买卖？”殷染抽着嘴角问道。

　　“没错！”提到买卖成光整个人容光焕发，殷染觉得他那无毛的光头亮得就像是灯泡，就听到他说，“我的买卖可是学校里独一无二，质量过关，价钱合理，长期供货，供不应求的！你说！”他猛地拍了一下前面的座位，又一脸扭曲的收回发红的手掌，龇牙咧嘴的说，“你说我赚点钱容易吗？收货的成本都拿不回来，那只死毒蛇就是个混蛋，别以为他是魔我就怕他了，老子还是五百年妖修的僧侣呢！”

　　车一到站，火车站大前院那些枕着大包小包等着回家的人就看到一个青年甚为狼狈的从车里爬出来，然后急哄哄的喊着：“关门！”

　　门关了，一个光头的红色制服的少年高喊着不知道什么，被司机连人一起载走了。这回殷染也觉得自己似乎懂得了点什么，比如他做出老师似乎还是有点威严的，说关门那司机还真的关门了，不过那司机不会有危险吧？

　　殷染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一大笔烂账没算呢，哪里敢理那么多。买了一张回乡下老家的票，他胡乱在车站外的店里吃了点东西，那碗只有少许肉末的面去了他23块大洋，心疼得要死的上了第一班车。

　　首班车是5点半，这时候天才蒙蒙亮，车上就只有六个人，还有一家三口，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旁边的丈夫已经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被这样的环境感染着，深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殷染感到非常舒服，就连前面有晕车的人作呕的声音听着也不那么难受了。

　　果然待在人类之中的感觉就是好啊，他想到这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