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阿尔敏之死》夏深深

4、【第四斩】

　　——就算我还不明白这确切是什么感情，可是谢谢你，将我当做朋友。

　　在这个家呆的久了，艾斯也渐渐熟悉起来这里的生活。

　　每天早晨卡尔拉最早起来整理，做早饭，然后艾伦、Mikasa和艾斯相继起来，整理好出来往往这时候能看到耶格医生已经在餐桌旁喝咖啡了。自从有一次让Mikasa帮忙调味毁掉了晚饭之后卡尔拉就不再让她帮忙进厨房的事，这时候一般和艾伦一起摆餐具，艾斯则以优异的下厨能力得到赞扬主要在厨房帮忙。耶格医生早饭一般比较匆忙，因为要去工作的缘故，通常只是简单问候他们。

　　而之后的一天，艾伦和Mikasa主要负责在外面帮忙，因为可以顺便玩耍，艾伦总是飞奔不见人影了。卡尔拉也明白却不说破，小孩子总是顽皮些，她倒是希望艾斯能像艾伦一点，可是这个孩子总是呆在家里，看书，烹饪，洗衣服，虽然分担了不少她的担子，可怎么样看都过分安静了。联系到这孩子的身世，卡尔拉总是担忧多过欣慰，自从她发现阿尔敏来的话艾斯就能多说几句话，她就叮嘱艾伦多带阿尔敏来。反正作为艾伦为数不多的朋友，卡尔拉也心疼这个没有父母只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孩子。

　　“艾斯，今天艾伦说要带阿尔敏回来吃饭。”

　　卡尔拉闲下来的时候对坐在窗边看书的人讲道，然后看到沉浸在书本里的少女抬起了头，一双蓝眼睛眨一眨泛出细微的欢喜，“真的？”

　　“是啊，所以下厨要拜托你了~”卡尔拉知道艾斯的心思，说完就转身进屋子了。艾斯想一想，放下书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取出材料，开始准备晚饭。卡尔拉悄悄走出来，看少女比厨台高不了多少的身影在认真准备着，这么小的孩子还做不了太多，但是她确实在很认真地准备，颇有些贤妻良母的样子。摇摇头，卡尔拉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她可没有忘记艾斯这孩子，这孩子可是……

　　“阿姨，可以了。”艾斯将准备工作做好，还有卡尔拉赞扬过的调味，让艾斯来腌制的肉煎完味道都特别好。现在肉制品是本来就珍稀的资源，所以每次卡尔拉都让艾斯来做，这次也不例外。

　　“好的，艾斯去休息吧，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回来了。”

　　“嗯。”艾斯解下围裙，把束起来的头发也解开来，拿起刚刚看了一半的书坐到门口去了。下午的光景，阳光不那么刺目，艾斯翻页翻的很慢，不时往远处看过去。邻居家的孩子都回来了，却没几个和她能打上招呼的，倒不是艾斯有多凶——比起能单手甩人过肩的Mikasa艾斯绝对是柔弱女孩的典范——而是在玛利亚南端希干希纳区这里生活的孩子们并不知道如何和艾斯这样的孩子打交道。

　　艾斯究竟是怎么样的孩子呢？有着过分的漂亮的外表和过分内敛的性格，不善交流，不过很多时候单单是看着她的样子就没有勇气去和她说话。至于大人们，根本没有空去注意邻居家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常常惹事的艾伦和护着艾伦的Mikasa已经让他们头疼自家孩子是不是会受伤，相比之下安静些的艾斯简直是好孩子的典范，顺带就不被重视了。

　　艾斯到底是不是好孩子，这一点有待商榷，至少曾经特别喜爱欺负阿尔敏的几个孩子可以作证事实并非——艾斯的确当下不动手，她过后动手，专门堵落单的一个一个收拾，之后还威胁不许说出去。以至于阿尔敏莫名最近自己的日子好过很多，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帮爷爷做事和跟艾伦一起玩，又常常纳闷为什么很多孩子一见他们就跑，他简单地把原因归在害怕Mikasa的身上了。

　　“呐呐，今天一起到我家吧，妈妈有说过要你过去。”艾伦临走时对阿尔敏提议道，却不想被拒绝了。阿尔敏听后，垂下头，遮掩住表情，“今天不行，爷爷说要早点回去。”

　　“可是……”

　　“对不起，艾伦，帮我道歉吧，下次一定。”

　　“那好吧，再见。”艾伦和Mikasa对阿尔敏道别之后，有些莫名，“呐，Mikasa，我觉得阿尔敏今天，怪怪的。”

　　“嗯？”Mikasa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艾伦身上，不过也有一点感悟，“是有一些。”

　　“会有什么事么？”

　　“如果有大事，阿尔敏会告诉我们的。”

　　“也是。”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家了，望见坐在门外的艾斯，后者从看到他们时露出些许惊喜到后面的失落再变成平日的冷清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站起来对他们点点头，“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艾伦并不理解艾斯的表现，或者说他一直难以理解这个和Mikasa一起来到自己家的少女，所以只是耸耸肩就走进去了，反倒是Mikasa露出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走上前拉住艾斯的手，笑道，“快进去吧，没有人了哦。”

　　“……嗯。”

　　卡尔拉不出意外问了艾伦阿尔敏的事，在艾伦回答说阿尔敏家里有事后，Mikasa补充说阿尔敏似乎有心事的样子，然后顺便扫了一眼艾斯，话题又落在别的地方了。一顿饭艾斯吃的很沉默，连被夸奖羊排味道好都没有反应，一吃饭便离开了饭桌，独自往外走去了。艾斯本就不喜欢出门，通常只是采购会出去，更何况是天黑了之后，但是Mikasa拉住了想要阻止的艾伦，笑着摇摇头，“让她去吧。”

　　“诶，Mikasa……”

　　“没关系的，不出去的话才会有事呢。”Mikasa安慰着艾伦，将艾斯看过的书放回书架，拉了拉自己鲜红的围巾。同是少女，有些心思她还是知道的，不说出来，只希望艾斯能顺利，毕竟阿尔敏可是害羞的过分呐。

　　这边的艾斯一路沿着房屋行走着，踩着脚下忽长忽短的影子，吃过晚饭后路上已经不再热闹，却也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艾斯的目光向前不分毫，依旧有淡然的气度可脚步却忍不住加快了，待到转过两个转角又忽然慢下来。她数着路过的房屋，一户两户三户，到第十户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希干希纳区作为玛利亚之壁外端吸引巨人注意力的区域，越往靠墙的地方越萧条，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在巨壁之内土地紧缺的情况下不可能有大片空旷的居住区，只是比不上内壁的繁华而已。艾斯站在一户房屋门外，已经拐进小巷没有了过往的人，少女就这么抓着自己的衣裙静静而立，深吸几口气才抬手，敲响了有些落漆的木门。

　　“谁呀？”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伴随着屋内的光亮起，门被打开一道，艾斯望着门内老人的身影镇定道，“阿诺德爷爷，是我，阿尔敏在不在？”

　　“艾斯呐，好久不来了。”老人见到是自己小孙子的朋友，笑的很慈祥，将人让了进来，“找阿尔敏有事吗？”

　　“我……”艾斯语塞，的确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到了这里，仅仅是听到Mikasa说阿尔敏有心事就乱了阵脚非要过来看一看，“我来看看阿尔敏。”

　　“嗯？”老人像是有一丝惊异，很快又释然，“上楼去吧，阿尔敏在房间里。”

　　“好。”

　　阿尔敏家是阁楼式的房子，彼时初来这里时艾斯还在想为什么他和爷爷两个人住这样的房屋，而后就望见了正厅里摆着的黑白肖像，端正俊朗的男子和笑容温婉的女子，依稀看得出阿尔敏从其中继承的轮廓，忽而有些了然。艾斯注意到两尊粗粗的白色蜡烛点燃在肖像前，顿了顿脚步，踏着吱吱嘎嘎响的楼梯走了上去。

　　“阿尔敏，是我，艾斯。”

　　房间里开始没有声音，后来忽然响起什么嘈杂，一阵混乱之后门被从里面打开，瘦小的金发少年站在门口一脸惊讶，“艾斯，你怎么来了？”

　　“我来……来看看你。”艾斯想了想，没有隐瞒，“Mikasa说你心情不好。”

　　“诶，嗯。”阿尔敏退后一步，将艾斯让进自己的房间，也不过是简单地床和衣柜，比较醒目的大概是那张大大的桌子和旁边高高的书柜了。桌子上燃着煤油灯，反扣着一本什么册子，阿尔敏抓了抓头发，指着自己的床，“艾斯你坐。”

　　艾斯没有坐过去，想了想还是在书桌旁边坐下来，不去注意明显是散乱又被匆忙收拾遮掩起来的零零碎碎，注视着阿尔敏虽然擦干了泪水却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眶，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一般，淡淡开口道，“今天准备了小羊排，你没有来真可惜。”

　　“是吗，”阿尔敏反射性道歉，“对不起……”

　　“阿尔敏，”艾斯打断他的话，摇一摇头，“不必这样。”

　　“艾斯……”

　　“阿尔敏，不用这个样子。”艾斯说完顿一顿，似乎在思考可行的解释方式，但沉默一会儿之后又将话题带到全然想不到的方向，“阿尔敏的名字，是谁取的？”

　　“诶，是……”阿尔敏的目光黯一黯，“是爸爸。”

　　艾斯听了露出几分笑意，“很了不起呢，阿尔敏。”

　　“你说什么？”

　　“我说，很了不起哦，阿尔敏的名字，是古日耳曼领袖英雄的名字缩写，阿尔敏的爸爸也许是希望日后你能成为英雄。”艾斯说着扬起下巴，露出罕见的真挚笑意。

　　“可是，艾斯怎么知道？”阿尔敏望着那个笑容呆了呆，下意识就问道。

　　“因为我，也是日耳曼民族的后裔啊，就像Mikasa是东洋血统的后裔一样。”艾斯很自然的说着，落在阿尔敏耳中却并不是那样云淡风轻，他仿佛触及到什么以往触及不到的地域，喃喃开口道，“所以，所以你和Mikasa会被……”

　　“呵呵，阿尔敏真是聪明。”艾斯没有隐瞒和躲避，大大方方承认了，这是她一次对别人讲起有关自己的身世，“我是很稀有的直属后裔，标志就是这样的红发和蓝眼睛。有时候，有时候真想要抛弃这样的身份，可是，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是你能控制，生来就必须背负的。”

　　艾斯说着，按在裙摆上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尽量让语气保持平淡，“所以，阿尔敏也是一样，如果不能选择过去发生过的事，至少可以选择以后的命运，选择自己的活法。”

　　阿尔敏一怔，然后眯起了眼睛，也只有艾斯会这样安慰人，不是说些温柔地话语，而是将现实的残酷完完全全展示出来，再逼着他去克服。比起被怜悯和照顾，阿尔敏更加感激这样的对待方式，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男孩子，而不是需要照顾的柔弱存在。

　　“艾斯，谢谢你。”

　　“谢什么呢？”艾斯笑着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说哦。

　　“呵，我知道了。”阿尔敏一愣，随即也笑起来，“谢谢你来看我。”

　　“那，我回去了。”艾斯并没有多加停留，起身就要走，却为阿尔敏突然的出声顿住脚步，“那个，艾斯，下一次……下一次再下厨的话，务必要叫上我啊。”

　　艾斯抬起头，对上阿尔敏的真挚笑容，难得的脸颊升起几分热度，匆忙离开，只留下一句，“我会的。”

　　阿尔敏站在房间里，过了一阵才走到书桌旁，看到地板上遗落的一根长发，拾起来是纯正的红色，在微弱的光芒下也能熠熠生辉。他轻轻翻开反扣的册子，里面是一张肖像，亲亲密密的一家三口，最中间还是婴孩的阿尔敏笑的无忧无虑。他想一想，翻过一页空白，将长长微卷的红发夹好，再合上册子，郑重地仿佛什么仪式一般。

　　从此，你也是我的家人了，这样，这样有一天，我也能……阿尔敏鼓动着胸口，立下无人听到的誓言，眼神也明亮起来，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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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错 和Mikasa一样 艾斯也是罕见血统后裔 所以以后出现什么罕见技能也请不要惊讶
艾斯发觉了阿尔敏的懦弱 阿尔敏发觉了就算懦弱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艾斯想要默默保护阿尔敏 阿尔敏却也会慢慢成长改变的
小孩子把重要的人都当做家人 他们还不了解什么是男女之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