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知笑

12、第十一章

　　夜已经深了，银白色的月光如流泉一般倾泻下来，仿佛洗礼一般，将整个郡王府都镀上一层清冷透明的氛围，四周很安静，连风都没有，仿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一样，一切都静止了，越是安静，越是沉。在这种没有暗涌的夜色里，独自一人时，便难免会思绪万千。

　　和不二聊过之后，无法安睡的不止是不二，还有谈话的另一个主角，清美。

　　站在半开的窗前，正静静地出神，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对视了一会儿，清美伸手关上窗户，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手还没有离开门边。

　　柳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站着：“……”

　　清美放手转过身，往里走了几步，柳随后跟上，掩上门。

　　“虽是无意，但很抱歉。”柳一上来就开始道歉。

　　清美觉得有些没头没脑，正猜测柳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深夜打扰而道歉。

　　“我听到你和不二的谈话，”柳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不多。”

　　清美背对着柳，沉默着站了半晌，而后慢慢地转过身来。在柳看来，清美的眼神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逃避，可以说，什么也没有。清美只是拿眼睛看着柳，只是看着。

　　“原本是因为不二身上那和三祭香很相似的香味，想来问问不二。幸村的确能因为那香气而变得轻松，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可是，这么久了，我都毫无头绪，无奈之下，只好当面问不二，谁知道刚到不二那里，就听到你们在谈话……”柳边说边考虑着措辞。

　　“你听到多少。”清美的话，听不出疑问的意思。

　　“从你说，幸村现在的状况，让你快要无能为力开始。”柳看着清美依旧平静地背影，“若不是忽然听到这句话……我可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兴趣。”

　　清美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柳，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说出的话，带着些许的针对：“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不用处处提防不二了。”

　　“那么，不二身上的那股香气，是叫做九祭香？”柳避开清美的话锋。

　　“是，不过，关于九祭香的事，”清美有些为难地看向柳，“我不能对你解释什么。”

　　“从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开始，你从不对我们说有关你的事。”柳的语气似乎很柔和，“虽然听得不明不白，但却能猜到一些，对于你们的身份和背后的事。不是什么会影响到幸村的事，我现在都可以不去追问。但是，九祭香……”

　　“放心吧，不二既然答应帮助幸村，那么，有不二在，自然就有九祭香了。”清美有些疲惫地扯出一抹笑来，即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制出九祭香的。

　　知道清美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就像那时问她的来历一样，柳也只能放弃追问。

　　然而清美心中却有些疑惑，总是有种感觉，柳莲二好像知道些别的什么，柳因为幸村的事，查阅了相当多的资料，也许他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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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多余的！你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应该有你！”妇人厉声呵斥着面前的女孩。

　　“我并不……”女孩稚气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和不甘，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为什么自己要挨骂，这个女人是谁，这里的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明明在眼前，却看不清？

　　“你给我闭嘴！看到你我就心烦，你还敢顶嘴，我简直……”妇人说着四下瞟了眼，然后抓起桌上的茶杯，作势就要对着女孩砸下去。跪在地上的女孩吓得赶紧往后欠了身体，撇开头去。

　　“母亲，不要！”原本默默站在一侧的少年，见状赶忙上前扶住母亲的手，有些勉强地取走茶杯，放回到桌上，“母亲息怒，请您注意身体，妹妹还小不懂事。”说着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孩。

　　“我……”原本想要顺着少年的话往下说，可是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妹妹？难道是说自己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让开，站到一边去。”妇人推开拉着自己的少年，指着女孩说，“你怎么不消失呢，你在这里是多余的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你以为我想呆在这么？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再说了，要是我能自己养活自己的话，我早就离开了！要是这里没有……”话说到这里，突然就打住了，有些奇怪地看向一边的少年，怎么回事？我在说什么？

　　“你好啊！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倒是会说狠话了，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妇人又抓起刚刚被少年放到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直接脱手砸了出去。

　　“啊！”女孩吓得反射性地闭上眼叫出声来。

　　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凉凉的月色透过窗外的树影，无声地洒进来，斑驳了一地的破碎光亮，轻轻晃动。

　　小声地坐起来下了床，批了件外衣，打开门走出去，虽然同样是借了月光，可院子里比屋里亮的多了，走了几步，在台阶上坐下来，靠着身后的柱子，仰望着月亮，小心仔细地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那情景，似曾相识，好像不只是梦，好像，是真的……

　　摇摇头，在拍拍脸，这几天，好像玩得太忘乎所以了，精力消耗的太多，所以精神开始恍惚了吧，才做了这样奇怪的梦。

　　可是，不能不在意啊，那种感觉，好真实，好像真的在哪里……可是，那个妇人和那少年的身影都好模糊，看不清，就连声音，都很模糊，现在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听得出他们在说什么的呢？话说回来，那之后怎么了？那茶杯砸到自己了么，受伤了么，感觉好像有继续的，到底怎样了呢？感觉那少年在的话，应该不会让那凶女人砸到自己的吧……

　　啊，好困，还是等天亮了，和小虎裕太他们商量一下吧，虽然智囊周助哥不在，但是小虎也很聪慧啊，虽然精明不过周助哥，但是聪慧就是聪慧，应该也能想出点什么来的吧，裕太嘛，擅长把复杂事物简单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主意呢！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竟然就坐在台阶上，倚着柱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