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知笑

10、第九章

　　二人重又好好地坐下来，清美看着不二，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不二想了想，道：“崎香姐是想问不二，对于幸村受天罚的想法么？”

　　清美笑笑，不二周助，向来通透。

　　“我的确是想不明白。”不二回答得很老实，“要说为人，幸村绝对是值得相交的人，至少我不觉得幸村会是十恶不赦到该承受暗喻的人，何况，崎香姐你相当袒护他。”

　　“我不是袒护他，是愧疚……幸村变成现在的状态，也和我有关。”

　　不二有些奇了：“怎么想也不会是因为崎香姐自己也是天罚守护者之一，才觉得和自己有关的吧。”

　　“我现在还不方便和你完全说清楚关于我自己的事。至于幸村，他的确是因为暗喻，才会这样，他受暗喻的原因，我想等我觉得能够和你说清楚的时候再说，现在的话，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和你解释，但是，不二你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受暗喻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幸村的错，至于原因，非要说的话，就是被牵连了。”

　　“这不太可能吧，无辜的人遭受天罚，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作为守护者的我们的错？我并不是认为我们一定不会犯错，仅仅是天罚就算了，暗喻的话，这都会搞错对象的话……”不二说着忽然盯着清美，半张的双眸冰蓝流转，带着狡黠，“崎香姐该不会想说，因为你弄错了受暗喻的对象，搞了个大乌龙，然后认为自己没脸回善林园才一直呆在这的吧？”

　　“不二，你在胡说什么。”清美有些无奈地看着不二故意露出的憋笑的表情。

　　“因为崎香姐你之前说，幸村本身没有错，他变成这样和你有关，你也一直在帮他渡过这难关，而你又不方便和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并且这么多年都完全没有和我们联系，把这些都串起来的话，不二就很自然想到这个可能了啊，这不是有理有据的结论么？而且崎香姐你是操控天罚之力的天罚守护者啊，这样一想，不仅有理有据，也很合情合理了啊。”不二笑得很开心，仿佛对自己的这个“有理有据”又“合情合理”的结论非常满意。

　　清美再次叹气，虽然有些头大，不过不二开这样的玩笑倒是让二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亲切了许多：“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你就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好。”

　　知道清美是不想透露关于自己的事，所以不二也不再追问：“要不是有崎香姐，幸村大概撑不到现在。”

　　“以幸村现在的状态，我也快要无能无力了。”尤其是，每次幸村去见过老夫人之后，情况都会尤为严重，“这次要不是他平时和你走得近，你身上的九祭香让他一直心境较为平和，并且你还在他昏倒时拉了他一把，大概，我就不能那么顺利让他平复下来了。”

　　不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崎香姐，幸村精市体内的天佑之力你不会没发现吧？”

　　清美眼中的惊讶和紧张一闪而过，不清不楚地“啊”了一声。

　　“之前听说，由美子姐曾在王府附近出现过，所以不二猜想，那应该是姐姐所为，崎香姐，你可有见过由美子姐？”

　　“由美子……”清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由美子的名字。

　　“是不二的姐姐，抱歉，崎香姐离开善林园很早，大概对由美子姐印象不深……”不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

　　“是啊，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的人，哪里还能记得住其他人呢……”

　　“崎香姐……”

　　“我没事，不过，在人前，还是要叫我清美啊，不二。”清美对着不二笑笑。

　　“嗯。”不二也笑笑，那一贯温柔的笑容，“慕胥王爷的话，不二会尽力帮忙的，崎香姐和由美子姐都想要帮助的人，不二岂能袖手旁观。”

　　“谢谢，不二肯帮忙的话，就安心多了。”

　　“我们两个的话，为幸村压制天罚倒是可以，不过，要想解除暗喻……却办不到的。”

　　“我明白，现在的话，这样就足够了。”清美站起身来，“抱歉我现在无法对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其他的关于幸村的事，如果有你感兴趣的，我倒是可以说给你听。那么，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啊，好的。”想了想，不二又说，“崎香姐，之前不二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你，你不要介意。”

　　清美回头对着不二淡笑着点点头，然后离开。

　　不二本打算早点休息，但是却毫无睡意，想要仔细梳理一遍清美的话，却只觉得空落落的找不到头绪，记得清美好像说了很多，又感觉没说出来什么，想着想着，不二决定去“探望”一下那位不一样的郡王爷。

　　“不二君？”柳从幸村的房间出来，带上门，转身看到踱步而来的不二，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你这是？”

　　“柳先生啊。”不二笑得眉眼弯弯，“就因为这么晚了才来啊，来向王爷请示。”

　　柳微微皱眉。

　　“嗯，王爷已经睡了么？那就算了。”不二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王爷没睡，在书房里，不二君随我来吧。”说着柳转身带路往书房那边去。
　　到了书房门口，柳敲了敲门，得到幸村的应答后，让不二稍等，自己先推门进去了。站在门外的不二，随意地举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又拿左手扯了扯右腕的锦缎，然后垂下手，低下脑袋，额前的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柳从书房里出来了：“不二君，久等了，你可以进去了。”柳说着，对着不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进了书房，不二最先看见的是坐在角落里的真田，捧着一本小册子在认真看着，然后才看到在案前提着笔的幸村。

　　幸村微笑着看着不二，眨了眨眼睛，开口道：“不二君这么晚了，还来探看幸村，真是有心了。”

　　“哪里话，不二若不来，可睡不踏实啊。”不二一歪脑袋，表情无比纯良，“若真被王爷治个擅闯并且擅自滞留王府的罪，不二可就真要受不起了。”

　　幸村斜睨了不二一眼，见后者全无自觉，也便作罢，摇摇头，继续伏案。

　　不二笑着环顾四周，墙上挂着许多字画，那些字虽不确定有没有幸村手笔，但是可以看出，是不同的人所写下的，而那些画，则大都出自幸村手下，其中还有前些时候幸村在愚己亭中完成的。

　　大略地扫过之后，不二被其中一幅画吸引住了，不自觉走近了去看。不二心知这是幸村的作品，画上是两个女孩，约莫十来岁的模样，一个深褐色的头发，笑得十分俏皮，灰色的眼眸灵气逼人，另一个暗紫色的头发，笑容温暖而带着些慵懒，和幸村如出一辙的紫色瞳仁流光闪烁，两个女孩都十分招人喜欢，幸村的确是个中好手，而且能看出在这幅画中融入了非常强烈的情感，不论是画的内容还是画本身，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并且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