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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落水 ...

  •   我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现在却要用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制来挑战一夫多妻制,其结果不难想象。
      结果一:我受不了离巽和别的如夫人们卿卿我我,于是奋起抗争,将所有花朵都扼杀在摇篮里,最后一枝独秀,那么本文将演变成一篇宫斗文。
      结果二:我渐渐爱上离巽,而离巽也渐渐爱上我,可他又舍不得那些貌美如花的如夫人们,导致他的心可以给我,身却要留给其他的如夫人,而我因接受不了他的花心,与他分分合合,纠缠不休,最后两人疲倦不堪,以致于分道扬镳,那么本文就是一篇虐心文。
      结果三:我爱上离巽,他却始终不爱我,以致于我为他伤情心碎,搞不好会给他一刀,却没能杀死他,然后我负疚逃离皇宫,在宫外用现代人的智慧创建一番辉煌的事业,再养一干俊男供我玩乐,那么此文将会发展为一篇女尊文。
      结果四:离巽其实喜欢男子,为了遮掩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娶了这些个如夫人。然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心仪男子搞地下恋情。运气好的话,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而我就基本就是个打酱油的,顺带当一回摆设,那么本文就是一篇耽美文。
      怎么看都觉得我的结果不甚理想,要么是爱而不得,要么是得而不爱,再么就是不得也不爱,顿时觉得前途堪忧。
      我忧心忡忡的在御花园里闲逛,遇到了同样忧心忡忡的碧言,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宫女,月白色的宫服裁剪的很贴身,与别的宫娥并无二致,只发间别了一株小小的白玉兰,映的脸庞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离巽的后宫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美人收容库,如夫人们沈鱼落雁,风华绝代也就罢了,现今随便一个宫娥都美的惊心动魄,嫁个这样的老公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美人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纵然我在这些美人里是最拔尖的,也没有信心敌得过美人们千娇百媚的轮番轰炸。21世纪的婚姻法都束缚不住男人找小三,更何况是这个纳妾比吃饭还正常的朝代,说不定纳少了还会被人鄙视那啥啥不行。
      好在我没有爱上离巽,我最爱的是自己。
      忧心忡忡的碧言正站在沁湖边,眉头紧锁,双手用力的绞着帕子,在岸边张望着,连我靠近都未曾察觉。
      只听噗通一声,碧言跳进了水中,我见状也跳了进去。却忘了一件事,前世的我不会游泳,而我以为这个湖很浅,但事实上它很深。
      于是本来应该是她在水中挣扎,而我在岸边呼救,结果硬是被我扭转成了两人一起挣扎,这个时辰应该是鲜少有人出现在这里的,于是我想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喝了两口水后,又是噗通一声,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我,边游边把我往岸边拖。此时的我已经意识模糊了,只感觉有个朦胧的身影将我拖上岸,平放在岸边,双手叠放在我的胸上按压着,直到我吐出一口湖水,咳了一会醒过来。
      眼前的人一袭暗红色锦服被湖水湿透,湿漉漉的发丝不断的滴着水,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欣喜,快的让我以为是错觉。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湿漉漉的衣衫紧紧的裹着我的身体,身下是一滩水渍,这是初春的天,乍暖还寒,我已经冻的发抖了。
      离巽慢慢扶起我,让我借着他手臂的力量坐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还没有说话,一个喷嚏就跑了出来,刚好离巽正对着我,于是这个很不怕死的喷嚏就绽放在了离巽的脸上。我听见了周围宫人们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感觉我的世界煞那间静止了。
      我愣愣的看着离巽,等待着他滔天的怒火,然而他只是抬起湿哒哒的袖子擦了把脸,其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狼狈状。他弯了弯嘴角,将我打横抱起:“冻坏了吧!孤这就带你去看太医。”
      我从他怀中伸了伸脑袋,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淡淡道:“那个落水的宫女已经被护卫救起来了,先下已无大碍。”
      我冷的打了个寒噤,不自觉的往离巽的怀里靠了靠,然而他的衣服也湿透了,浸出一股寒意,让我更冷了,与此同时我感觉到离巽加快了脚步,而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雕花大床上了,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屋内置了好几个火炉,火炉里的银霜炭燃劈啪作响,燃的正旺,温暖的犹如夏天,我身上的月白色寝衣已被汗水浸湿。
      小桃正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我,见我醒来呜咽道:“夫人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小桃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小桃怎么办啊!”说完哭了出来,最要命的是她还拽着我的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尽量忽略这个小细节,轻声安慰她:“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身上黏黏的难受,你去帮我弄点热水,我要沐浴。
      小桃抽泣着下去了,我把头扭向一边,不忍直视那个袖子,我默默的想着,我以后再也不穿这件衣裳了。
      洗完澡后,我吃了好多东西,顿时神清气爽,太医也说过了今夜就无大碍了,我实在受不了如酷暑一样温暖的寝殿,就让人把火炉都撤了下去。然而我忘了这是一个没有阿司匹林,感冒发烧都能死人的年代,我以为我对这个时代而言是特别的,然而这个时代看我却无甚特别,一视同仁的让我半夜发高烧。
      小桃说离巽将我抱回寝殿后,换了件衣服,就被内侍请去处理紧急国事了。他也湿透了,却可以行走自如,而我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这是一副多么缺乏锻炼而弱不禁风的身体啊!
      快入眠时,离巽过来了,他穿着白色的寝衣,掀开我的背角钻了进来,动作自然的如同掀茶盖。我愣神之际,他已经躺在了我旁边,一只手撑起脑袋,侧卧着打量我。
      我平躺着,静静的望着帐顶,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目光。
      “你为什么救她”离巽淡淡开口。
      我也侧过身,望着他:“难道要臣妾见死不救吗?”
      离巽皱眉:“那也得你有这个能力,要不是孤及时赶到,你不仅没救到人,还白白搭上自己一条命,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干笑:“臣妾这不是好好的嘛!吃嘛嘛香,还能跑,要不我跑两步给你看看?”
      离巽抓住我乱挥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才刚好一点,就得意忘形了,躺好别乱动,小心伤寒。”
      我听话的躺好,感激的看着离巽:“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离巽也看着我:“你也就过孤一命,就当扯平了,不过,你该减肥了,孤拖着你游向岸边的时候有些吃力。”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明明是陛下游泳技术太差,还要怪在臣妾的头上,这便是历来女子的可悲,因为没有一个男子敢于承认自己的无能,转而让女子背了黑锅!”
      “哦?”离巽挑了挑眉“孤当年带兵攻打陶国时,带领三十兵将夜里从他们的护城河潜了进去,丝毫没有负担,你敢说孤技术不好?”
      我顿了顿:“可能他们的护城河太浅了,你们基本是走过去的。”
      离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护城河少说也有几十仗深,除非孤是神仙,才有可能走过去。”
      我打了个哈欠:“臣妾经此一事,顿感虚弱,困倦不已,这就睡了。”
      离巽笑了几声,清爽的笑声像是九瑶琴上浑厚的音调,说不出的安心舒适。
      睡至半夜,我忽感头晕目眩,脑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将我的清明烧到了九霄云外,难受的一塌糊涂。
      朦胧中有一只微凉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传来遥远的声音:“怎么这样烫?”说着就要离开,我下意识的抓紧了那只手,像是抓着悬崖边唯一的藤蔓,然后藤蔓就缩了回来。
      我开始发冷,沿着那只手臂攀岩而上,汲取着温暖,慢慢向更温暖的地方靠近。找到一处温暖的软墙,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的贴着软墙,然后那堵软墙伸出手臂将我紧紧的揽在怀中,我感觉身上的冷意很快被温暖驱散掉,隐约间还闻到一股干净明亮的味道,让我的头痛缓解了不少,渐渐的沉入了梦香。
      第二日醒来时,日头已高高的挂在了云头上。小桃见我醒来,贼兮兮的看着我:“夫人可算是醒过来了,陛下上朝前特意叮嘱奴婢不要吵醒你,陛下对您可真好啊!”说完暧昧一笑。
      我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烫了:“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小桃:“陛下卯时就去上朝了,走时您还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就是不让他走,他只好坐下来哄您说:‘乖,孤处理完国事就来陪你。’然后您就......”
      我无力的扶额:“我怎样?”
      “您说:‘你要说话算数,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不起床。’然后陛下说好,您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手。听宫里的老嬷嬷说,陛下从来没有对哪位夫人这样好过,您可是头一位哦!”小桃说完过来服侍我起床。
      我依稀记得我梦到了妈妈,以前每次发烧她都会坐在床边抱着我,给我唱安眠的歌曲,还会在我醒来给我煮粘稠香软的清粥,只是后来她和爸爸离婚了,我跟了爸爸,每次发烧都只有自己忍着,通常都是难受的睡一天,第二天该干嘛干嘛。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我很想妈妈,想到躲在被子里哭。所以今早才会那样对离巽,不晓得要是他知道我把他当妈会是怎样个反应。
      下午太后亲临凝夕殿,把我落水的事情问了个仔细,一边说我傻一边夸我善良,搞得我很不明白她到底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嘉奖表扬的。末了嘱咐了我一大堆好生休养的话,还赏赐了不少名贵药材。
      大概看我有点心不在焉,太后微笑道:“是不是嫌哀家太啰嗦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母后是心疼臣妾才说这些话的,以前臣妾觉得母亲很唠叨,现在离开她了,才知道自己其实很想念她的唠叨,只有心疼子女才会不厌其烦的诉说每一件小事,所以臣妾巴不得母后能和臣妾多说说话呢!”
      太后露出回忆的模样:“是啊!哀家年轻的时候,母亲也很唠叨,哀家还埋怨过她,只有后来自己为人母才体会到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后眼底弥漫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只有尝遍了深宫寂寞的人才会有那样刺骨的忧伤。
      我笑着看向太后:“在臣妾看来,您正是最美的时候,一点也不老,不信您和臣妾去宫外走一圈,保管有人把您当成我姐姐。”
      太后亦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贫嘴。”
      太后走后,五位如夫人登门拜访,送了些名贵药材,又是一番寒暄,直到黄昏我才得以清静。由此看来宫里的人不长命是有原因的,随便生个病,就有一大堆人登门拜访,有些其实并不是真心的,却还要全力应付,病没养好就先分了一半的精力,还要时时担心会不会有人暗算,这日子过的真是太累了。
      用过晚膳,我舒服的泡在木桶里,把玩着漂浮在水面的桃花瓣。
      享受完沐浴的舒爽,裹着自制的浴袍就出去了,然后就看到了斜坐在床边看书的离巽。尽管在现代这不是个什么露骨的打扮,可在连脚都不能露的封建制度里已经是很暴露的了,所以当离巽淡淡瞟了我一眼再继续看书后我愣住了。
      看他那样司空见惯的模样,我想他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不过瞬间就被否定了,我想没有人可以有他那样生在帝王家养出来的霸气,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你也会感觉到他的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压迫着周身一切活物。难怪自古孤寂最是帝王家,你想他散发的气势让方圆三米内的活物不敢靠近,可不就孤寂了嘛!
      只是此刻的离巽看上去很是淡然,周身的气势敛的干干净净,昏黄的烛火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让他的面容沾染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很是静谧,在窗幔微垂的紫色流苏映衬下,犹如一幅绝色美男图。我不禁呆愣了一会,直到离巽清凉的声音飘了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伤寒才好一点,当心又复发了。”
      我默默的走了过去,暗下决心,势必要将这副弱柳扶风的身体锻炼成精钢不坏之身……
      第二天我去看了碧言,她并不知道我是如夫人,只因我穿的太素净了,其实她不懂,我身上的衣服都是用最好的丝绸花了好些个时日织就的,只寥寥的绣了几朵桃花,这便是低调的华丽了。
      她说她其实是把母亲遗留的手镯掉在湖里了,研究了很久发现湖水可能不是很深,于是就跳下去了,然后就被我看见了。还好我们都活了下来,没有演变成一只手镯引发的命案。
      回到凝夕殿的大门时,小桃急急的迎了上来:‘夫人,陛下在正殿等您,已经来了好一会了,您赶紧进去吧!“
      我的眉毛跳了两跳,离巽他近日跑凝夕殿未免跑的太勤了。我想他很有可能是被我的美貌及时而散发的才情打动了,然而这个想法在我看到他身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姑娘时流产了。
      离巽看到进来的我便对小姑娘道:“这是西河夫人。”
      西河是我的封号,小姑娘紧紧的抓着离巽的衣角,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我,眼底全是戒备。
      离巽看着我:“这是我唯一的女儿,芕安公主离懈,她娘亲去的早,现在孤把她托付给你。”
      离巽的几位如夫人们均无所出,只有已过世的那位如夫人生下了一位公主,他二十二岁就只一个七岁的女儿,充分反映了两个问题,第一,当十五岁的我还在繁重的课业中暗念着隔壁班的某某某,听着酸情的情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时,他已经开始生娃了。第二,他七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娃,可见生产力有多低下。
      整个离王宫里就这么一枚公主,想来离巽的如夫人们为了争得小公主的抚养权,必是闹的风雨飘摇,让他枕边风呼啸翻滚,以致于影响到了生产力的发展,从而导致了生产力低下,为了使生产力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他就把这么个小导弹塞给了我,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他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我笑了笑,福了福身:“臣妾遵旨。”转身望向离懈:“你叫离懈是吧?我可以叫你懈儿吗?”
      离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笑着的离巽,小脸纠结成一朵花,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唤来小桃,让她带着离懈去挑选自己的房间。离懈眼巴巴的看着离巽不说话,离巽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额发:“听话,等你安顿好了,父王就去看你好不好?”
      离懈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离巽,而离巽的眼中难得的带了一丝怜悯,实是父女情深被从天而降的大棒子打散了,很显然在这一幕里我充当的是一个大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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