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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沈放沉默了片刻,借着路灯,低头仔细端详她的神色。
呼吸平稳,脉搏也并不紊乱,只是睡得过于沉了些。
再联想起之前那杯水,他几乎可以断定,只是下了点安眠类的药,并不致命。
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究还是松了一些。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雪夜空冷,街灯在薄雪上拖出一片微弱的光影。
这个点,既不适合折回去,也不适合带她东奔西走,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只有一个。
他俯下身,将她整个人小心地背起来,她太瘦了,却莫名让他皱了皱眉。
“能不能少惹点事。”他低声说,脚步却毫不迟疑。
他住的地方就在前方不远处,临街小区三楼,楼道灯时亮时灭,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雪在他肩上悄悄化开。
他轻手轻脚地把林星澈放到沙发上,她仍旧沉睡着,眉心却微微蹙着,像是连做梦都不踏实。
沈放顿了顿,还是去卧室拿了枕头与薄被,他扶着她的后颈,小心地把枕头垫好,又替她把被角掖进手边。
手指在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明显顿了一瞬。
他站在沙发旁,看了她很久,理智在告诉他,到此为止。
于是他转身,准备回卧室,但脚步刚迈出两步,又停住了。
他回头,再看她一眼。
客厅没拉窗帘,外面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她静静蜷缩在沙发上,细碎的呼吸声仿佛把这一晚都安静了下来。
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索性在沙发边坐下,背靠着沙发沿,长腿随意地伸展开来。
这样一来,只要她稍有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雪夜静谧,不知不觉间,他也困意袭来,头微微侧向身后,仿佛下意识地贴近她几分。
最终,沈放就这样靠着沙发,悄然睡着了,客厅只剩下浅浅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回荡。
林星澈从梦魇中惊醒,猛地睁眼。
她怔了一瞬,脑海里仍翻涌着支离破碎的画面:刺耳震颤的音乐、呛人的烟味、晃动的灯影与酒杯。
心脏狠狠一缩,她倏地撑起上半身,目光飞快扫过四周,陌生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把浅色木地板照得一片清亮。
屋内陈设简单,她抬眼间,视线忽然停住,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套深色的警察制服。
她的视线收回来,桌子上,她那个老式的手机正安静地躺着。
指尖刚要动,脑袋却像被重物狠狠砸中,刺痛瞬间炸开,钝痛一层层地往深处蔓延,仿佛要把她重新拖回昨夜的漩涡。
她倒吸一口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沙发边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动静。
她猛地转头,嗓音沙哑:“谁?”
那个男人慢条斯理地揉了揉眉心,才从沙发旁直起身来,语气却冷淡得很:“你终于醒了。喝水吗?”
那一刻,她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她微微眯起眼,循声看过去。
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眼底的杀气不自觉收了几分,随即嘴角一扯,笑道:“138XXXXXXXX,真是阴魂不散啊。”
沈放微微一顿,眉梢挑起一抹浅淡的惊讶,“你居然记得?”
林星澈不屑地撇了撇嘴,嗓音仍带着些沙哑的骄傲:“早就跟你说过,我看过的、听过的,基本都记得。”
她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打量,从他身上缓缓扫过,语气懒散却刻薄:“不过,看你这副样子,真的不像个警察。”
沈放眉心轻轻一动,眼底滑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情绪,“你都这样记人?用手机号当代号?”
“那你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嘛。”她懒洋洋地倚回沙发,像是完全不把此刻的局势放在眼里,“我总不能叫你——西装暴徒吧?”
沈放看着她,视线安静下来,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他开口,声音低而平稳:“我叫沈放。我是警察。”
话音落下。
林星澈眼底的笑意,轻轻敛了,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垂眸,从桌上端起那杯水,轻抿了一口。
“警察啊……”她似笑非笑地说,随后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忽而变得锋利起来:“行吧,沈警官,那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
她目光一沉,语调依旧冷锐:“既然你是警察,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报警?也没送我去医院,反倒把我带回你家?”
她声线沙哑,却字字诛心,“沈警官,你这是打算怎么‘保护’我?”
沈放看着她,沉默了一瞬,阳光从窗边斜斜落下,把他的脸切成两半,一半在光里,温和沉静;一半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你昨晚的保温杯,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我把你扔在那里,你会遭遇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
林星澈指尖一紧,却没表露出来,只是眉梢微挑:“所以你就顺手,把我带回家了?”
“不是顺手。”他纠正得很冷静,“是权衡。”
她轻嗤一声,眼底却更加锋利:“权衡什么?舆论?程序麻烦?还是不想写报告?”
“首先,你现在是潜在受害人。”他顿了顿,像是在刻意强调每个字。
“其次,你当时已经失去自我保护能力,把你带走,是我在履行职责。”
林星澈嗤笑一声,刚要再说什么,他却直接接了下去:“至于为什么没当场报警,”他慢慢走近几步,与她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压迫距离。
“因为我不允许一个意识模糊、记忆断裂的女人,被推到舆论、问询、甚至审查的中心。”
他看着她,眼神冷静得过分:“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可以随意调阅的案卷,也不会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让你面对这些。”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依旧强撑着冷笑:“那现在呢?你打算继续‘替我决定’?”
沈放盯着她,“我打算掌控调查节奏。”他说得极其坦然。
“我已经锁定了几个人,你昨晚接触到的环境、人物、对话,每一个细节,都会被逐条复盘。”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会跟我一起完成这些。”
“我拒绝呢?”她冷冷吐字。
“那我会依法走流程,把你以知情人身份带回局里做笔录,全程同步法务与监控。”
林星澈沉默了,她察觉到,这个男人,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从头到尾都在牢牢掌控着局势。
沈放收回视线,语气渐渐恢复到冷静的职业节奏:“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需要配合。”
林星澈盯着他,两人之间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几秒后,她突然像是泄了气般坐回沙发,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嘟”一声将水喝得干干净净。
“还有吗?”她抬起头,语气不耐烦,“冰水最好。”
沈放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变。他皱起眉:“你不是刚喝了?”
“快点啊,我快渴死了。”林星澈摆摆手,动作利落,却透着一丝心不在焉,仿佛在刻意逃避什么。
沈放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回来时,他注意到,她始终没有再看自己一眼,视线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走。
他把水递给她,语气平淡而克制:“慢点喝。”
林星澈接过水,仰头又灌了一大口,然后随手抹了抹嘴角,笑意敷衍而随意:“你不是刚才还挺横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沈放看着她,眉头拧紧了一瞬:“你态度转得太快,有点反常。”
林星澈放下瓶子,伸了个懒腰,斜眼看着他,唇角勾起:“本来想揍你,想想打不过。再说嘛……”
她停顿了一下,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看你这张脸,气就消了一半。”
沈放微微一怔,她这句话,精准戳中了他最厌烦被触碰的那根神经。
林星澈见他沉默,神色愈发带了几分玩味,她知道,沈放向来厌恶被人用外貌做评价,偏偏她就爱戳人最痛的地方。
“怎么着,沈警官?”她慢条斯理地补刀,“脸长得好看,就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演沉默是金了?”
沈放低头看了她一眼,眸色冷得像覆了一层冰,却依旧没回应她的挑衅。
林星澈像是尝到甜头,又往前一步:“你不会是,怕了吧?”
他盯着她,沉默了一瞬,终于开口,语调低冷而笃定:“怕你?”
只是,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情绪,却依旧在他眼底荡开了一点隐秘的乱。
林星澈环顾四周,随口道:“你这也真是家徒四壁啊。”带着掩不住的不屑与嘲讽。
沈放站在原地,只淡淡回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不在乎这些。”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了几分凉意:“生活的质量,从来不取决于装饰,而取决于你怎么应对问题。”
他抬眼望向她,目光清冷而克制,如镜面般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所以,你不也不要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我。”
林星澈冷笑,语气尖锐:“哦?你这副冷静的样子,还挺会装。”
沈放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话锋一转,声音忽然锋利起来:“你知道昨晚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吗?下药,那是把一个人的意志彻底剥夺,让你失去判断能力、行动能力,连记忆都可能被掏空。”
“你觉得,这是可以被轻描淡写带过去的事吗?”
林星澈眼神一沉,脸色明显难看了下来:“你能不能别跟念刑法条文似的?”
“我在陈述事实。”沈放语气丝毫不变,仍旧冷淡克制,“你以为幸运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任何轻视自身安全的行为,都是在替悲剧铺路。”
“我还不至于蠢到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林星澈咬牙反驳,眼里已经泛起怒意。
沈放沉默了两秒,像是终于厌倦她的嘴硬,声音骤然冷下来:“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一天不是泡在酒吧,就是在赌球!”
他目光一瞬间变得锋利:“就算你再爱钱,也该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样,只会越走越窄。”
“你懂个屁啊!”林星澈猛地站起,整个人像被踩到的野猫,眼睛里的火几乎要烧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生活?”
“我没有评判你。”沈放的声音冷静到近乎残酷,“我有义务告诉你,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为自己未来的悲剧铺路,作为警察,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林星澈呼吸一窒,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握紧的拳头微微发颤,咬着牙不说话,她在拼命,把自己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沈放却不再说话了,他一向言语克制,极少评论他人,更不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人,说出如此直白、甚至近乎冷酷的话。
可偏偏是林星澈,她身上的某些东西,像是无意间踩中了他某个早已结痂、却仍隐隐作痛的旧伤,于是他忍不住说,忍不住盯,忍不住评判。
他望着她,声音最终压低,冷冷收尾:“你不想听,那是你的自由。但这不妨碍它是事实。”
话音未落,林星澈一把抓起水瓶,朝他劈头砸来。
沈放身体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闪开,只是瓶盖没拧紧,清水瞬间泼得他一身,沿着衣襟淌下,湿透了半边肩膀。
“你这是在袭警。”他低声怒斥,语气压得极低,眉宇间浮起一丝隐忍的火气。
“你也没在执行公务。”林星澈根本不理,趁他躲闪之际猛地冲向房门。
沈放脚步如风,几步横移,挡在门前,他刚伸手想扣住她的肩,却没料到她突然凶猛地扑上来,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操!”沈放吃痛脱口低骂,条件反射地松了手,面色一沉,咬牙,“你属狗的吗?”
林星澈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借着松脱的瞬间再次出手。
她的动作混乱却狠辣,带着不计后果的狂暴劲儿,像是在把积压多时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每一拳每一脚都裹着失控的力道,完全不留退路。
沈放抬臂格挡,目光冷静地追踪着她的动作轨迹,这不是受过系统训练的出手方式,只是街头打架的本能反应,情绪大过技巧,毫无章法。
从技术层面来说,林星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动作也愈发失控。
沈放抓住她攻势里短暂的破绽,身形一闪,一把擒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扣住她肩膀,力量精准而克制,将她牢牢定在原地。
“够了。”他的声音低哑而冷静,死死封住了她的爆裂情绪,“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林星澈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放开我,我就冷静!”
说完,她猛地挣开他,转身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几乎以一种近乎逃跑的速度朝门口走去。
沈放眉头紧蹙,“你去哪?”
林星澈回头,眼底泛着冷意与不屑:“我要回家,行不行?”
沈放站在原地,神色复杂,他看得出来,她的怒火并不全是冲着他来的,更像是一种长期压抑后的自我崩解。
她就像被逼到角落的野猫,连靠近的同情都成了潜在威胁。
他缓了缓语气,语调更加平静:“你要回家,我可以送你。但别去其他地方,你体内的迷药还没完全代谢干净……”
林星澈微微一怔,随即冷笑:“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她咬字极清,眼里满是嘲弄。
沈放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她,“你要走,可以。”他语气如常,“等到你彻底清醒了再走。不然出事,我也不负责。”
林星澈被他这一连串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语句堵得胸口一紧,恼怒地甩了甩手机,咬牙道:“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就走。”
门被她“砰”地一声拉开,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沈放停在原地,湿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他下意识地确认呼吸和心率是否异常,结果一切正常,只有衣物带来的冰凉在提醒他,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肢体冲突。
他知道,按常理来说,此刻的他应该感到愤怒、震惊,或至少某种波动。但那些情绪并没有出现。
他眉头轻蹙,视线停在门口,像在判断是否需要继续跟进,可无论等多久,都没有一种叫作“情绪”的东西,来推动他迈出那一步。
楼道里风声四起,林星澈几乎是一路跑下楼,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寒气劈头盖脸扑来,她却没停脚步,穿过还在沉睡的街巷,像身后真有猛兽在追。
拐过两个街角,她终于在一条无人小巷停下,背靠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
双腿软得发抖,天空灰蒙蒙的,风灌进毛衣里,把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发痛。
她把手塞进裤兜里取暖,却摸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叠现金,一张都没有少。
她愣住了,像是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是她在台球厅赢来的赌金。
可她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把它们带回来的,昨晚那么混乱,那些钱按理早就应该不翼而飞,可现在,却安静地躺在她口袋里。
她脑海里闪过一张皱巴巴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像冰冷的针脚,每个月都在往上加,她已经习惯把这些数字换算成一局、一晚、甚至一种孤注一掷。
她低声喃喃:“……我可能真的,错怪他了。”
话音刚落,她又紧紧咬住牙关,倔强地把软下来的那点情绪压回去:“就算救了我,你也没资格这么教训我。你懂什么啊?”
胸口起伏得厉害,委屈、愤怒全部涌上来:“我就是缺钱,可我没做亏心事。谁也没资格说我。”
小巷静得只剩下风扫过地面的声音,林星澈望向前方,眼底的怒火与不甘交织,却渐渐浮起一层模糊的水光。
她抬手按了按眼角的酸涩,她没哭,她只是突然觉得,那些数字离她还是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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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因为前期章节存在感情推进节奏过慢等问题,我决定对文章进行系统性修文。 标题Chapter 的是已经修改完毕的。 如果你是从前期追过来的老读者,建议在修文结束后重新浏览一次, 感谢你愿意阅读我的故事,每一个收藏、评论、营养液、评分都让我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希望修文后的版本,能带给你更好的阅读体验。 副CP顾云来和许天星的故事在新文《急诊室不宜心动》,是纯爱,对此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忽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