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边缘》季无云

35、回头太难

　　当家教，司城是愿意的吗？

　　夏如初不敢去回想，她记忆中美好的一幕幕场景，突然经不起细细推敲了。

　　时隔多年，当司城重新站在她眼前，隔着铁笼冷漠地朝她望来时，是否当时他每一次的笑容，都暗藏了隐忍和悲愤呢？

　　“啧啧，你是不是想说，所有坏事都是你爸做的，跟你这个小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司玉嘲讽地说道：“哈，别做出那无辜的表情，看着就令人作呕！”

　　司城从未向她透露过任何事情，就来前段时间，她愤怒质问原因，他也不愿意提起。

　　她是真的而不知情，以至于，她一直以为司家的两兄妹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呼呼——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因为反复缺氧，视线中阵阵白光。

　　她嘴巴弥漫着咸苦的味道，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

　　“还有我这条腿，是因为谁才没有的，你全都忘记了吗？”司玉扔掉拐杖，双手愤怒地拍打着金属的腿，“你剥夺了我的梦想，让我成为了一个废人——！！”

　　“这……这件事是意外……”

　　那时，她和司玉的关系还不错，也愿意带着司玉去玩耍。

　　但是有一次，她带着司玉前去外地玩时，路上却出了车祸，在高速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撞翻，掀翻落在地上，要不是改装车的性能好，估计三个人都没命了。

　　没过多久，交警、医护人员、还有夏父都匆匆赶来。

　　她撞到了头，迷迷糊糊只听到耳边杂乱的声音，还有司玉痛哭的声音，她只记得彻底昏迷之前，她摸索着抓住了司玉的手，告诉她：“我们会得救的。”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她有些脑震荡，但因为翻车的位置问题，她只受了一些看起来吓人的皮外伤，连骨头都没伤到。

　　她立刻问及司玉的情况。

　　夏父告诉她，司玉的腿伤到了，她不愿意截肢，可能以后情况会恶化。不过，不管司玉究竟怎么选择，他都尊重司玉的意愿，并且愿意为司玉负担所有的费用。

　　那天她去看了司玉，司玉却不愿意搭理她，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想着司玉心里不好受，没有躲过打扰，安慰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但之后每一次探望，司玉都冷漠以对。

　　过了没多久，夏父告诉她，司玉截肢了。

　　又过了几个月，司家奶奶去世，司家举家搬迁……

　　她记忆中的，就是这些了。

　　“你的腿，我很抱歉……当时我真的不应该带你去玩。”夏如初对这件事，非常愧疚，她知道对于一个热爱舞蹈的女孩子来说，失去一条腿是怎样的打击。但即便她愧疚，这件事的过错也不在于她啊，“但是谁也不知道那天会出事啊。”

　　“你懂什么——！”司玉见她一脸无知，几乎咬牙切齿道：“哦对了，你那个好爸爸当然不会告诉你那么详细。”

　　“当时，明明情况最坏的人是我，应该先让我上救护车，我先进手术室，可是他要求先救你，哈哈。”司玉仰头大笑了起来，眼泪簌簌而下，“他说，你是他的女儿，你更加重要，不容有失。至于其他人，比如我……无关紧要！”

　　夏如初彻底愣在了那里，浑身冰冷。

　　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司玉那么痛恨她，怪不得司奶奶会死——她猜测，司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抑郁反侧，偏偏这个时候，秘书带来的那一张合同，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泪水成片涌出眼眶，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