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三章 ...

  •   皇宫高台屹立在何川沣水岸,宫人肃穆不苟急急而行。
      内侍面无表情的领着拓跋润,在偌大皇宫中走着,没有一个宫人停下来向他行礼,侍人不由的双拳紧握。拓跋润对皇宫并不陌生,宫中宫人都是秉着神族统治以来的习惯从侍奉神族的氏家中选取子弟。而在这宫里,时家什么也不是,既不能成为帝君的臂膀,还得依仗帝君才有一席之位。神族的宫制牵制了前廷势力,而氏族就是势力。没有氏族的依附的神族,强如神都逃不了崩塌的命运。
      路上的宫人渐少。拓跋润习惯的扶上自己的刀,捞了个空才醒来刀被留在宫门外,现在他可是砧板上的肉啊。拓拔润自嘲着,抬头看去那座最高的大殿,晚霞已经缠上了飞檐。拓跋润皱了皱眉,条路实在有点荒僻。
      突然!脖颈上一片冰凉,侍人趁着拓跋润不注意从腰带间拔出软剑。侍人高傲抬起头,“束手就擒吾允汝一个全尸。”拓跋润扬了扬眉,“多谢大人的好意,可是末将还不能死。”不紧不慢地说到。帝君的意思?不对,帝君若是要处死他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法子。拓跋润脑子里已经几个想法而过。
      侍人冷声道,“慕容氏结党营私,飞扬跋扈,持宠不尊,当以死谢罪。”拓跋润不由地笑了,什么时候他成了慕容氏了?于是他这样说道,“大人,末将名为拓跋润。”侍人冷笑抽搐嘴角,“慕容的狗。”
      “大人这话不算错。”拓跋氏从河谷神族南下时就是慕容氏的家臣,家臣对所侍奉的神族尽更是无可厚非的的。“慕容氏私结家臣,自是结党营私。”侍人一脸肃杀。
      拓跋润收起笑意,现在的人都这样想慕容家吗?也包括帝君吗?侍人皱起着他漂亮的眉宇,又到,“北疆只有一君。”拓跋润不欲与侍人争论此问题,争论是不会结界问题的,“闻言帝君,末将以为不应让帝君等得太久了,大人您觉得呢?”
      侍人沉着脸,“杀了汝,帝君之处吾自有交代。”
      “那杀不了呢?”拓跋润好心的提醒这侍人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汝是要在宫中动武吗?”侍人鄙夷道,“宫中动武的罪名汝担当不起。”
      看看这算盘打得多好,拓跋润不由得建议到,“大人从开始就应该一刀解决了末将,而不是选择威胁,毕竟末将见过的死人比大人您杀的人多得多。”所以,“末将以还是直接去面圣或者告诉末将您所要的。”
      话音刚落下,侍人挥刀而来,“吾之剑,君子之剑,不为杀戮只为护君,当斩逆臣。”
      拓跋润似乎早就预料一般,大步退开,躲避这无眼的剑,却不还手。再者宫中无论是不是他拓跋润先动手,最终吃亏的一定是他。两人僵持不下。“不考虑一下?”拓跋润重复询问到,这侍人的剑有不少的多余动作,若去了这些多余动作,他也不能只躲避而不反击。
      “时慕!”及时赶来的女官。侍人皱起眉头,只得收回剑,双手垂在两侧,并没有将剑收回腰带中。拓拔润挑了挑眉。就在此刻!时慕猛然发力剑身入体,拓跋润瞳孔猛地收缩,映着侍人得逞的笑,和女子的喊叫声。“吾之剑,只除逆贼。”
      拓跋润苦笑着,阴沟里翻船这种事儿实在不光彩,不过这一剑果断漂亮。他捂着腹部的伤口,手上沾满血,跪在地上。逆贼?自己吗?
      侍人不顾女子的阻挠,果断再提剑刺来。“时慕!”
      拓跋润喘着气,伤处血流不止,他伸手抓住侍人的衣摆,白净的袍子上被染上了猩红。女官快步走上前拦住时慕挡在拓跋润身前。
      “大人可还能走?”女子确认时慕收手,连忙上前扶住拓跋润。“时慕,还站着作何?快去叫医师!”女官颤抖的吩咐着。拓跋润摇摇头,让一个要他死的人去找医师?
      侍人狠狠瞪着拓跋润,欲把拓跋润的手打掉,只闻‘嘶——’布料撕裂的声音,拓跋润忍着痛坏笑着,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女官,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可惜了,再向上三分,你就能如愿了。”拓跋润抓着白净的布条,靠着墙边坐下,解开上衣用身上随身带的止血药处理一番,将布条缠上,又勾手,“过来。”拓跋润对着侍人说到。
      时慕一脸阴沉,又看了看自己破碎的衣衫,倒是女官连忙问道,“大人有何吩咐。”拓跋润痛的皱着眉,嘴上却有说不出的笑意,“那再给我一条布。”时慕暴怒的又持剑砍来,被女官拦下。“阿姐,让我杀了这个逆贼。”时慕喊叫着。
      ‘啪——’“胡闹!”女官厉声呵斥,时慕咬着牙,握着拳。拓跋润咧了牙,又伸手,趁着时慕不注意他身上撕下一条布,自顾为自己包扎,全然不理暴跳如雷的时慕。等处理好后,血暂时止住了。
      看着气得颤抖的时慕,拓跋润扬了扬眉,“多谢夫人出手相救,只是末将还要去面圣,不知这位夫人可否为末将领路?”痛地发白的唇一张一合。虽然这两人拓跋润都不相信,但至少这个女官不会也是来要了他的命吧。
      “将军客气了,都是妾身管教不严,才让小弟冒犯了将军。”女子说道,“妾身时芩,食野之芩。”
      两姐弟?拓跋润有些诧异,时家姐弟不太一样啊。看看时慕那傲气不服输的样子,再看看这个姐姐,拓跋润勾着嘴角,“时大人,末将会陪你衣衫的,莫要气了,再不去面圣帝君怕是要不悦了。”又想了想,“若是想明白了可以再来找末将。”
      时芩却担忧着拓跋润的伤,“将军,您的伤?”拓跋润挥了挥手,不欲多言。挥开时芩的搀扶忍着痛一步一步的走着。

      王座上的男人威严雄壮,眼睑微闭,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身子微微倾斜。两旁的侍人都谨慎的关注着男人,无声无息,怕扰了男人的清静。
      拓跋润低着头跪着,额上全是汗水。袅袅白雾,大殿上弥漫的沁人的熏香,这是来自百川上贡的焚香,天下最珍惜的闻香。不过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拓跋润而言都是酷刑,汗水已经浸湿了里衣,伤口处被汗水灼痛着,沁人的气味拓跋润只感到气闷。王座上的男人丝毫不动。好一会儿,帝君睁开了眼,隔着屏帘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拓跋家的儿子。
      “小元。”
      跪着的人身形摇晃,却不作答。帝君不由的勾起了嘴角,避讳?当年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混血野种,而小鬼拥有高贵的母族,实权的父族,他们的差距太大。
      帝君清楚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拓跋家儿子的乳名的。哪怕几乎不与拓跋润分离的慕容少主也不会知道。男人又呼唤道,“小元许久都不曾入宫了。”幼年的拓跋润时常被他的母亲带入宫中看望姨母献夫人。帝君又道:
      “听闻小元今日急匆匆回来补录行军手札,忙活了一天大概也乏了,今日就在偏殿住歇息一晚好了。”拓跋润身形晃动,帝君眼里便是抗拒,几分不悦,但又转眼又逝,来日方长,小元会想起他们的过去。
      拓跋润大惊之余,身子一晃扯到伤口,撕裂的痛。拓跋润忍不住的向前栽去。“臣恐慌。”一手撑住身子,拓跋润声音里听不出异样。帝君早已敲定主意,“下去休息吧。”拓跋润咬着牙,又是一拜,“陛下,宫中规定外臣······”拓跋润还未说完,“宫中朕说了算。”帝君声音没有起伏,但拓跋润能感觉到帝君不满,当即不敢再多言。帝君一个字都还没有提禁军。
      “臣,遵旨。”
      帝君见拓跋润没有再三推阻,心情愉悦不少,顺心的事儿总是不嫌多的。侍奉左右的时芩越发忧心忡忡,回头看看自己的弟弟,已经换了衣衫,倔强着,苍白着脸,满目的不甘,委屈的眼眶通红,而男人却根本不曾入眼。没有人想到,这位将军和帝君是旧识。

      御所露台,眺望出去便能看见远处的神山,甚至能听得到何川沣水的奔流的声音。帝君袒着衣襟,半眯着眼,侧卧在软榻上。露台上的风,带着沣水何川水汽,凉丝丝。
      “陛下,还是进屋吧,高处风疾。”帝君抬眼看了看时芩,“安顿好了?”帝君岔开了时芩的话。“是的,只是······”时芩难以启齿,“小元的伤势时慕造成的吧。”帝君陈述道。
      时芩脸色煞白连忙跪下,以头抢地,“求陛下宽恕家弟,家弟只是护主心切。”帝君不怒,却任由着时芩用头撞地。“如果拓跋家的儿子死在宫中你可知后果?”帝君漫不经心的问道。时芩僵硬着,只有求饶,“是时芩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宽恕家弟。”帝君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角,充满恶意地说道,“让时慕自己去蔻台请罪吧。”
      “是,时芩今后一定会管教好家弟的。”时芩感恩万分拼命的磕头。“别撞了,见了血还是你自己收拾。”时芩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又拜了拜,趁着男人脸上还不曾显露不耐烦的神情时,蹑手蹑脚的离开,不敢再有其他言语。。
      露台上风疾徐。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