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96、葬礼

　　八年后，夏天。

　　忍者小学准时四点半放学，学校外面新近建设了一片操场，设施低龄，正适合入学一两年的学生使用，再远一点有一片热闹的小树林，僧多粥少，练习的时候分分钟碰上别的修炼狂。
　　一入夏蝉鸣就焦躁的厉害，一声一声催人睡意，千手幸子怕听课时睡着了错过了知识点，特别一大早起来熬了漩涡羽夜给她的特殊配方的青汁。
　　那玩意儿难喝的难以形容，用来振奋精神倒是不错。
　　她熬过了上午的课，等到了下午，教室里充斥着令人不安的狂躁气氛，眼看就是最后一节课，马上就要迎来暑假。
　　“现在宣布上半年的考试成绩，”班主任刻意停顿了一下，视线扫了扫教室里第一排第一个和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两个孩子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呼吸都屏住了，他低下头，实在有些对不住其中一个：“第一名是宇智波鹤月同学。”
　　宇智波鹤月抿了抿嘴唇，没有笑出声来，周围一片羡慕注视的目光，相反屋子里直线距离最远的千手幸子重重哼了一声，垮下脸，嫌弃的恨不得现在就翻窗逃走。
　　“第二名，千手幸子。”
　　大家纷纷表示不意外，排着队领成绩单，今晚的待遇取决于一张薄薄的纸片，有人欢喜有人愁。千手幸子早就翻窗跑路，留下了被包围在女孩子之中的宇智波鹤月，她直奔商业街，掏出可爱的粉红南瓜钱包，打包了晚饭，一秒钟也不浪费的向木叶医院进发。

　　木叶医院二楼，宇智波香织里正在办公室里吃着打包的拉面，从外面带回来，跑的黏糊糊的，她才拿起筷子，就听见外面的病房一下子打开又关上，快得惊人。
　　“又是那孩子啊……”

　　“今天我也得了第一名哦，”千手幸子飞扑到床边，蹭了蹭刚刚醒过来不久的母亲，她动作飞快的甩掉了书包，把打包的晚饭放在了旁边桌子上，迫不及待的跟母亲炫耀：“那个宇智波家的小子又输给我了！”
　　千手青衍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厉害啊，幸子，不过……再这样下去，你们说不定以后会分在一个小队呢……”
　　她说到这里，幸子皱着脸，似乎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打了个冷战。
　　“不会的！为了实力均衡考虑，我还特别参考了两年里的记录，第一名和第二名分在一起太浪费了，不符合小组队伍互补性的原则！”
　　她说的气势十足，心里就越是虚，青衍忍不住笑了起来。
　　幸子看母亲逗乐了，故意酸溜溜的说：“再说了，人家毕业了肯定去警务部队，家里有关系就是好啊，据说宇智波家还有十几个训练场和课后特别训练呢，就这样才……也没考过我嘛。”
　　“好了。”青衍柔声说。
　　“我可听见了哦，小幸子~”
　　香织里推开门，幸子心虚的眨了眨眼睛，青衍侧过头轻声道：“乖，去吃吧。”
　　幸子抱起打包的晚饭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在屋子里会弄得都是味道，这个时候她一向是去蹭香织里阿姨的办公室，因为这两个月都是这么度过的缘故，香织里已经被列为最不像宇智波的宇智波名单第一位。

　　例行检查之后，青衍轻轻吐出一口气。
　　“别担心了，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香织里抱紧了记录板，正色对她说：“如果需要什么，千万要告诉我，最新一期的小说连载我都有哦。”
　　“谢谢，”青衍温柔的道：“只是……那孩子的事……”
　　“……”香织里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想让她自由的选择将来要走的道路，”青衍温和的说：“做忍者也好，不做忍者也好，是留在千手还是去宇智波，跟谁一起生活，将来喜欢什么人……请把这些话告诉他。”
　　“这样真的好么？”香织里低声道。
　　“是，这样就够了。”青衍肯定的说，说完这一句，她又微笑起来：“还是不要见面了。见面的话，就会担心现在的样子不好看……一定会被记很久的，那可不行。”
　　香织里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沙哑的说：“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你。”

　　葬礼在初秋的薄雨之中举行。
　　虽然是简单的葬礼，由于没有合适的人主持，除了自告奋勇的幸子以外，血缘最亲近的纲手姬主持了千手青衍的葬礼。
　　她在两年前一次冲突之中伤及肺腑，战况激烈，没办法脱离战场，拖了一阵子，好好坏坏，最后还是无法维持下去。
　　丈夫上原清悲恸过度，至今无法接受事实，女儿又实在幼小，不能让她再承受种种打击。千手一族和漩涡一族的族人大多都来参加了葬礼，她是个很好的医疗忍者，温和又负责，勇敢又细致，参加葬礼的人都在为了她而可惜。
　　千手幸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雨中。
　　她还没有毕业，还差一年就要毕业，课业表现优秀，查克拉也比同龄人更加庞大——然而，这样的优势在命运的无常面前，一点用处也派不上。

　　“幸子。”
　　葬礼的黑漆漆一片中，宇智波鹤月忽然从大人身后挤了出来。
　　幸子下意识就要鞠躬，她刚要弯下腰就愣住了，宇智波鹤月静静看着她，他也穿上了丧服，不知跟着哪个大人来的。
　　“节哀顺变。”宇智波鹤月抿着唇，轻声说了一句。
　　他身后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眼神温和的看了鹤月一眼，和宇智波鹤月像极了。
　　“你们……”上原清忽然说了一句。
　　幸子抬起头，看着父亲仿佛震惊了的脸庞，那个男人微微躬身，道：“请节哀，我是代表先代族长而来，希望没有惊扰您。”
　　“请离开这里！”上原清怒道。

　　视线集中起来，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视线在牌位上短暂停驻后，轻声道：“失礼了。”
　　宇智波鹤月不明所以，只是低声喊了一声父亲，追了上去。

　　母亲和宇智波一族的男人认识么？
　　这个疑问一闪而过的同时，幸子不由为了浑身颤抖的父亲担心起来，纲手姬走了过来，拍了拍幸子的肩膀，把她带到别的房间去。
　　幸子捧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呆怔了一会儿。
　　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就会渐渐浮出水面，逼迫她无法逃走。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膝盖上。
　　她晃荡着腿，过了一会儿又跳了下去。

　　“他们一定是……”
　　“别担心……幸子……”
　　说话的是纲手大人和父亲的声音，幸子怔了怔。
　　她没有马上走出去。
　　“可他都派人来了……青衍最后的安宁也……”
　　纲手姬的声音冷了下去，冷冷道：“你也知道她才刚刚离开。”
　　父亲不说话了。

　　幸子忍不住想要再听清楚一点，她脚步很轻，纲手姬却很快捕捉到了这响动，懊恼的捂住了脸。
　　上原清冷冷道：“幸子，回家去。谁教你偷听大人说话的？”
　　幸子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