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67、现世

　　宇智波刹那忍者生涯的启蒙是镜亲自教的，镜不是个严厉的老师，刹那又崇拜喜欢哥哥，一切就像日常生活一样进行，刹那把宇智波斑的故事听过了几百遍，仍然觉得津津有味，那是他最喜欢的故事。
　　后来有一天，镜带着他去了终焉之谷。
　　浪潮奔腾，无休无止，终焉之谷的石像耸立在山崖边，遥遥相对。
　　刹那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害怕了起来，他委屈的抱着镜的脖子，镜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

　　到了夏天，警务部队出了一份内部的公告。
　　其中明确了许多以前含糊其辞的地方，还特别设立了一个用于审查内部不端行为的部门，镜的意图不难猜测，过去半年里的流言肆无忌惮，人们以为他不在意，这股风潮有不少来自于过去就对他有意见的长者。
　　镜是警务部队的总队长，但日常任务大多是让若望完成的，他对若望的权限没有限制。
　　“你不如再订婚一次。”若望说。
　　两个人都笑了。
　　现在的情况不像当初那么简单，镜有了足够的力量，风头正盛，年轻一代几乎都支持他，过个几年，这种情况会更加明显。
　　时间会缓慢而稳重的进行一场权力更替，但这几年镜在火之国内外的布置成果非凡，宇智波一族的开支本来就不小，战后村子里的财政紧张，削减了一些给忍者的抚恤，警务部队没有这个担忧，就算村子里没有拨款，宇智波一族内部的资源也足够族人生活的很好。
　　然而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族里的产业，一开始宇智波一族的内部资产主要是土地和一些山上的资源，前几年战前准备，镜想要动用一部分就被劝阻了。斑指定他为继承人，早在他小时候就这么说过，于是那一家系留下来的东西被他拿出来一部分，战争投资是笔大买卖，镜把源源不绝回收的钱投入了警务部队的建设和一些特定的用处。
　　现在没有人怀疑他的眼光，他们不再担心他沉溺于过去的仇恨，沉溺于难以分辨对错的往事，事实证明了就算在宇智波历代的首领之中，镜的实力、远见和沉稳也少见，除了人际关系维持的并不亲密，但这远远不能遮掩他的功绩。
　　族里开始担心别的事，更准确的说，镜对扉间使用的手段，他的忍耐和发难，都来得太精彩。
　　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担心翻起陈年旧账。
　　镜对一族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最高，现在他说的话不像过去那样，实力失衡，流言就越来越严重。
　　改革警务部队，就像从那些年长之人手中取回权力。时间流逝，这一步本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他偏偏这么做了。

　　“我会挑一些留给刹那，别的东西，给了他也是累赘。”镜一向不对若望回避这个话题：“对我也是麻烦。我又不打算结婚，要这么多东西带到下面做什么。”
　　“镜！”
　　镜安抚了他几句，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同为一族之人，闹得太僵，不是什么好事。若望一直担任居中调和的角色，也知道那一边的怨言沸腾的厉害，可镜不会再为此订婚或退让了，战争结束了，扉间束缚不了宇智波目前的局势，这些人也不能改变年轻一代对镜的崇拜和拥戴。
　　“但我有我的理由，若望，村子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外面也是一样。”镜淡淡道：“我们只是看着眼前，只看着家族之中……真正的改变早就开始了，他们把我视为敌人，我没有时间陪他们束手束脚的玩。”
　　“你是说……根部？”若望试探的出口。
　　镜点了点头，他不觉得这是个孤立的个案，木叶也许是情况最轻微的了。
　　各国都在为了下一次的战斗准备，培养人才，积攒实力，派出间谍，破坏、暗杀、刺探、离间……隐秘之处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村子里有这个准备，也就意味着风潮和言论都在发生变化。
　　为了胜利，理所当然要牺牲一些人，将来村子会不会被这种趋势裹挟，武斗派的偏激理念在战争时期总是吃香的。不出所料的是，提出根部这个设想，想要担当主要角色的都是志村团藏。
　　但他也清楚，支持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
　　杀了志村团藏，这些人也不会消失，木叶注定要迎来不同理念的争斗和选择——猿飞日斩能够应对这种情况么，镜不能放任家族的争斗在岁月里自然而然泯灭，那时候也许对村子的情况他就失去了先机。
　　“我明白了，”若望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总是支持你的。”
　　“自然，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镜轻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幸运，你们在身边帮我。”
　　若望一时间也忍不住笑了。
　　“那里我尽量劝说，他们也很清楚，”若望说：“棘手的是根部，我和你想的一样，那种组织迟早会坏事。”
　　“嗯。你的婚事筹备的怎么样？”镜问道。
　　“挺好的，喜帖下个月就准备发出来了，”若望笑了一笑，闪烁着温柔的眼睛，望着夜空的月影：“阿镜，听说漩涡一族的女武者又来了。”
　　他们互相取笑了一句，若望听见了一些动静，半夜起来没有看见镜的刹那揉着眼睛，光脚走出了屋子，镜转身把他抱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若望看着镜抱着那孩子的样子，就像年轻的父亲抱着过早恋爱一时放纵生下的孩子，他为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暗暗在肚子里笑了起来。

　　漩涡凤仙看过了姑姑之后，也在千手大宅里看到了扉间。
　　扉间对她点了点头，漩涡凤仙注意到他膝盖上盖着毯子，桌子上堆积的公文，他站在走廊里，披了件藏青色的羽织，远远望着天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那目光很平和，没有从前强烈的压制感，漩涡凤仙离开了千手大宅，又走了一段漫无目的的路，问了问宇智波一族的位置。
　　镜在警务部队的办公室里，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好几个人在等着汇报。

　　“说句奇怪的话……”漩涡凤仙吞吞吐吐道：“你觉不觉得，二代大人现在和初代有些相似？”
　　镜有一阵子没有去火影楼开会，对此不予置评，他看了看刚才部下送上来的情报，漩涡凤仙喝了口茶，感慨道：“火影真是个不祥的职务。”
　　“……”镜终于正正经经的看着她：“什么时候来的？”
　　“两天了。”漩涡凤仙说：“姑姑那里，也在劝我们准备新的孩子送过来。”
　　“你怎么想？”
　　漩涡凤仙摇了摇头：“你呢，听说警务部队最近很热闹，有你的一份吧。”
　　“还好。”镜说：“来我这里喝茶？我让人打包一份带走吧。”
　　“啧，这里的茶我还真的喝不惯，我来有正事。你和匠之国那里的渠道商，介绍给我看看？”漩涡凤仙说：“最近有些麻烦事，我们也忙。”
　　“嗯？”
　　“很简单，有人入赘漩涡一族，就是嫁给我。”漩涡凤仙敲了敲桌子：“我叔叔很动心的，血迹界限，人也不错。”
　　“恭喜你，”镜顿了顿，又说：“麻烦事？”
　　“麻烦事。是云隐那里的人。”漩涡凤仙道。

　　漩涡水户对故土的影响在慢慢减弱，她离开涡之国太久了，千手和漩涡一族的友好关系自从上一次战争就出现了裂痕。
　　涡潮村必然面临二选一的情况，糟糕的时候，二选一可能还会翻车。但漩涡凤仙没有太多余地，她想要带领一族，就必须让人认可她的实力、功绩，甚至是付出。
　　这是最后一次尝试。
　　镜没有考虑太久。
　　让漩涡一族加入云隐的阵营，对木叶来说是损失；但目前的情况来看，木叶无法给予涡潮村更多的支持，压力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云隐对涡潮村的试探和骚扰没有构成战争，木叶就不会派人援手。
　　在漩涡凤仙的计划之中，宇智波镜有很大的可能会答应，因为宇智波一族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漩涡一族的卡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上，更因为这个人对于漩涡一族的血脉很有兴趣。
　　利益交换是危险的，为了利益行动翻车起来太快，但宇智波镜又不一样，是她能够选择的范围之中最合适的一个。
　　“说起来，最近我也有一些烦恼。”镜在思索之后道：“一族之中一直有人在反对我的行动。”
　　“没问题，说吧，我会帮忙的。”漩涡凤仙乐不可支：“同病相怜，毕竟我们很快就要要宣布订婚了嘛。”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写的太仓促了。
改掉了扉间的死，现在变成了养伤中。
所以下一任火影争夺战被延后了。这一部分的内容还挺重要的，真的是睡太晚了，脑子不清不该在一章之内妄图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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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时候，写到和原著有关的地方。
其实镜很清楚这一天到来，也清楚猿飞抢先说出了那句话，很大程度决定了扉间选择了他，但他在猿飞说出那句话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
镜的心态很有趣，火影争夺的争斗，在他心里是资源收集战。优势累积起来，渐渐到了别人无法一下子削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向他倾斜。
扉间就算不选择他，下一任火影是谁，宇智波一族都会在他的领导下处于积极有利地位。当然最好的情况下就是他得到了火影之位，一方面保证村子里的风气不至于向雾隐那种模式倾斜，一方面宇智波一族也就能摆脱过去的阴影。
而他对雾隐模式的厌恶，根源在于斑。
他对斑的怀念变得越来越完美无缺。哪怕斑抛弃了他，那点怨恨早就在时间里磨碎了，他对过去的怨恨落在了自己身上，已经不觉得当初的斑离开村子有什么不对。
而斑离开的原因，有一点是，表面的和平宁静并没有阻止内部汹涌的互相仇恨和利用，只要盖上了漂亮的外衣，人们就试着去接受它。镜不被这一类的漂亮说辞感染，他一直很难被人左右和影响，所以他这种事情也很厌恶。
慎独本来就是一种骄傲，镜的骄傲和实际主义是不冲突的。
但他也确实对家族内部缺乏感情。
这里没有写，但后面会写出来的。他一直都清楚人与人的交往在于，人们喜欢你，才会为了你作种种事情，人们不喜欢你，就算做了种种，也不会因此就有所改变。人皆有私，他的高人气就像被神化之后供宰了台子上，没关系，他也不喜欢这个世界。
从背叛了斑，没有跟他一起走的家族开始，到让柱间对斑动手的木叶，镜一直是很冷淡的态度。尽管付出性命去保护，他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从斑死了那一刻开始，就心如死灰了。而他成为族长之前离开了一阵子，也不过是让他认识到外面的世界只是木叶的扩大版，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他看法的可能性。
他走了一条最可靠的道路，那条道路唯一的意义在于，他确实在履行对斑的承诺。无论当年斑是不是为了不让他卷入不幸的命运才那么说，让宇智波一族强大，无比强大，让族人在实际的训练之中和变幻之中锻炼神经和意志，直到不需要他的那一天，他就退休回到斑的坟前等死。但这个过程之中，他忽然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沿着斑想要看到的那个风景往前走一段路，他成为了最强的忍者，声名遍布各国，被族人渐渐孤立和误解，养了一个孩子。
这一切都和斑最后的道路有意无意的重合，甚至镜想要看到的东西，也是斑给他的。
从前有一个番外，里面有一句话，斑在收养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注定会毁了镜。
因为这条道路注定不可能走得通。
无论镜对于家族的急切的改变，对于世道的风潮的牵制，对于漩涡一族的支援和暗地里的合作，都在于维持宇智波一族甚至木叶的一个整体的情况，他在用一种孤立的力量去对峙一种必然而来，符合人类本能的趋势，他知道自己会失败，那些打败了斑的东西，迟早也会压垮他。他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就是不能偏离这条路，因为斑想要看的东西，他就无比固执的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