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亡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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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影子在地下的石洞里轻轻晃动。
好像有风。风声在外道魔像上盘旋呜咽，在石洞里吹起淡淡的气息。
斑睁开眼睛。
黑暗的视野里浮现的并不鲜明的轮廓，仿佛还在深夜，仿佛仍在梦境。
过了好一会儿，白绝四处张望的影子才清晰起来。白绝夸张的走了几步，单手叉腰在魔像远处寻找什么似的，让人生厌。
“斑大人，”那个白绝啪啪啪啪跑了过来，一脸兴奋：“斑大人的分/身回收了哦，您要现在就吸收么——”
青色的阴影在斑眼底投下厚重的疲惫，白绝哼哧哼哧的把那棺木从地底下拖了上来。那棺木沉重漆黑，白绝推了几把，最后一把跌坐地上，才算把盖子推开了。
“不急，”斑嘶哑的声线有一丝不耐烦：“说说木叶的事。”
白绝有记录的所见之事的忍术，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蠢相的走过来。
在上一次的战斗之中受伤太重，加上伊邪那支的发动和千手柱间体细胞的移植，就连下一次是什么时候醒过来，斑自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柱间的力量在身体里膨胀，就像种子落在土地上迅速生根发芽，而他就是那片压抑着树木把泥土撑开的泥土。在地底下的时间里，清醒的时间太短，大部分时间里，思绪都在各个碎片游走。
白绝在到处搜寻情报，他创生的东西，都是失败之作。
其中一个白绝留在了他的分/身上。
记忆不太美妙。
扉间的脸在眼睛面前放大，那令人厌恶的男人用细长的刀伸过来，长长的片段持续着，持续着，仿佛没有尽头的翻检这具身体，内脏、血管、查克拉穴道……尤其是大脑。
最后自顾自得出了宇智波的人开眼之后都会堕落成恶鬼的结论。
斑喉咙里发出笑声，轻蔑而愉快。
他把记忆切断了。
另一个白绝的记忆，还是一样的山洞里，白绝似乎附在什么器具之上。蠢物就是蠢物，这样的地方有必要再浪费一个白绝么，还放大了被发现的危险。
柱间在做什么，镜在做什么，别的忍者家族呢？
周围的视野固定不动，没有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有人走动、拿起东西、又开始单调乏味的实验。
没一会儿，扉间走过来，他走向另一边，似乎还在翻弄什么，大概还是尸体吧？
斑没意思起来，正要跳过这个白绝的记忆，扉间忽然转过身，有人来了，他的身影离开了绝的视野。
“这身打扮，打算来寻仇么？”扉间的声音有着怒气。
沉默，还是沉默。
发生了什么？
斑的呼吸顿了顿，一个嘶嘶的声音，慢慢清晰。
“我……”
镜说道：“我。”
然后又说：“实验。”
扉间不再说话。
比之前更加漫长的沉默。
斑是个很聪明的人，并不需要把所有细节都摆在面前，在那句话里，缺少的东西，只有他留下的尸体。那句话，“我”是镜，实验，和他的尸体连接起来。
“愚蠢。”他说。
扉间正好说出同样的话，冷冷的：“愚蠢。”
“找到尸体之后，我就用秽土转生确认过。说到底，他还和你说过什么，暗中计划着什么吧！”扉间顿了顿又说：“但是秽土转生成功了，镜，不管宇智波瞳术如何，这个人已经不可能救回来，你最好死了那个心。”
在那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镜不能说话，斑不知道他还做了什么。
但扉间愤怒起来，怒吼道：“宇智波斑已经死了，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把尸体给你么？！他是叛村的罪人，还想留在这个村子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扉间的话音突然顿住了。
团扇扬起风，用力插在了地上，插在地面的裂缝里。
“我。”
护甲落在了地上。
接着是护额，或者苦无什么的，清脆的声音。
布料的摩擦声，落在了地上。
“实验。”
愚蠢——
切断了记忆，斑突然睁开眼睛，白绝一脸惊吓的跑到了远处。
过了几秒，白绝惨兮兮的凑过来：“斑大人，要、要现在吸收么？”
斑轻轻笑，就像恶鬼笑起来一样，涌出喉咙的声音。
“柱间在干什么？”
说出这句话，斑才察觉周围没有任何人，这个讽刺柱间不可能听见。他们梦想建立的地方是如何迅速孕育更加扭曲的黑暗，外面世界战争如何从家族之间的局部战斗蔓延如火，那个天真的男人也没有察觉。
第三个白绝，只是远远的，远远的跟随了几分钟。
柱间走在街上。
他和从前在木叶的日子里那样，带着和蔼温柔的笑容，在路上和他点头的人，他也亲切的给予回应，没有一丝改变。
天气很好，柱间走向了火影楼，但他没有进去。他走上火影岩旁边的楼梯，白绝不再跟随，转而四处张望。木叶新开的店铺和热闹起来的楼，走过的人们平和安稳满足的笑着，笑着，随着白绝切断的忍术淡去。
世事荒谬，对吧。
他该教那个孩子一些狡猾的东西。
那孩子一直表现的太聪明懂事，只在他身上执拗犯傻过寥寥几次。
结果那个小鬼，只是在他身上狡猾么？
在南贺神社的白绝，附在了石板上。
身着黑色羽织的镜坐在石板面前，神色认真，宇智波清正那个老鬼在旁边宣布，宇智波镜将是他们新的族长。
那孩子缓缓的说着话，那些文绉绉的言辞，大意是保护一族之类。
之后族人散去了。
镜睁着眼睛，漆黑的，怔忡的，带着说不出的孤寂和安宁。
他仰起头，石板上有团扇的花纹。
“你的叔叔走了。”
有人这么说道：“宇智波火核带着几个人，还有他怀孕的妻子走了。”
镜转过头，淡淡的道：“派人跟上去，保证他们平安回到白山。”
画面有些模糊，没等他切断，记忆就消失了。
斑喘了口气，清醒是很耗力气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白绝嘟嘟囔囔的把他的尸体分/身抱了出来，外道魔像伸出细长的管子，插入颈后的皮肤。
“白绝，”斑冷冷的道：“去木叶，监视扉间在干什么。”
白绝察觉了主人比之前更加不快的情绪，唯唯应是，迅速溜走了。
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他已经知道了，却又不够清楚。
扉间把尸体转移到了黑暗的地方。
飞雷神，过了很久，扉间又把他的尸体带走，瞬身到了山洞里。
喘息的声音急促痛楚，镜的手臂撑了过来，疲惫不堪的脸庞布满了汗水，他用力睁大了眼睛，汗珠顺着鬓边滴落在斑身上。
“写轮眼的研究结束了。”扉间冷冷的声音响起。
镜不为所动，喃喃道：“斑大人。”
镜望着他，温柔仔细的凝望着他，就像他还活在世上。
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回旋，就像山洞里的风，就像那些破碎的梦里的东西。就像泉奈死前温柔的声音，沾染了血和不祥的味道。
“明天开始，到暗部报道。”扉间在身后提醒。
镜把尸体抱了起来，踉跄了一下，他往山洞外走去。
山里悠悠的风声。
他们离开了空寂的山谷，在经过斑和柱间交战的山谷，那里奔涌的瀑布和流水掩盖了声音。宇智波火核在旁边等待，他的脸上同样没有表情。
“叔叔，”镜把棺盖缓缓的盖上，在漆黑之中，仍然听得到他低声的说：“等我死了，也把我埋在这里。”
宇智波火核没有说话，在沉默之中，泥土落了下来。
簇簇的，簇簇的。
新雪落下的声音，八重樱落下的声音，年幼的镜在房间里爬来爬去的细小声音。
斑侧耳听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埋在了地下的他，彻底死去的他。
就像现在一样。
用亡灵虚茫的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在地底下也没有风。
这个世上的痛苦没有尽头。这样连绵不绝的漆黑的温柔和爱，簇簇落下的不知雪还是血的花，温柔的覆盖了朝他涌来的黑色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亡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