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29、夜雨（下）

　　在熟悉的气味里，镜深深吸了口气，贪婪而安心的闭上了眼，好半天也不舍得松手。在这之后就不得不谈起其他事，私心里他更希望时间能够只属于他们两人。
　　即使从年龄身高来说，这种小孩子气的动作早就不适合他，但斑没有出言拒绝，显然就是默许，思念和撒娇都是被接受的……直到九尾的惊天动地的震动传来。
　　席卷着妖兽腥味空气激烈震荡呼啸，连石洞里也开始摇晃。
　　斑的本体在交战，在此留下的是分/身——镜并不糊涂，他知道最后战斗发生在斑和柱间初遇的地点，因此把逆向通灵的地点定在附近，也许斑就是在此经过发现了鹰。斑还不知道他的计划，也许不一定接受，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说穿一切。
　　战斗开始了，想必是难以料想的可怕破坏力。九尾的味道顺着空气也悄悄浮在山洞里，镜轻轻闭了闭眼睛，微弱的笑了笑。
　　千手柱间是特别的，但这份特别到此为止了。
　　以后，他才是永远能陪着斑的人。

　　“我没什么时间了，镜。”
　　“您……您去找初代目么？”在这个隐秘的欢喜之中，镜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往后面退了两步，单膝跪下去：“斑大人，在走之前，您看看我的小礼物吧，是您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斑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瞥见那个徐徐打开的卷轴时，怔住了。
　　秽土转生。
　　镜以为扉间的研究是保密的，神色专注而温柔，眼底明亮。
　　千手扉间那个卑劣之徒的小把戏，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一开始他也曾经调查过这个忍术。
　　死者就是死者，空虚的慰藉只能让现实更加刺痛无奈。镜打开的木盒里，是一块被小瓶子装起来的肌肉组织，那是当年泉奈被扉间重伤时留下来作为研究的一部分死去的肌体——
　　瞬间，斑洞悉镜的用意——
　　在一阵无言的愤怒里，久违的，斑有了头痛恼怒的感觉。
　　能从扉间手里偷走卷轴，却非要把自己作为牺牲品——说不出是对此感到失望还是震惊，斑手持的团扇一挑一扬，盒子撞在了石壁上。
　　飞溅的木屑，镜呆滞的低下头，又抬头，看着斑。
　　空气骤然冷冻成冰。
　　“您居然知道这个忍术……”镜的声音渐渐凄凉：“难道您……想拒绝泉奈大人么？我不是能让您幸福的人，您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想要安放在木叶里好好生活的人不是我，我一直都很清楚。”
　　“不，”斑断然的否认：“泉奈是泉奈。”
　　他很清楚，不清楚的是这个孩子。
　　“镜，你是我的孩子。”

　　山洞里安静下来，呼吸声也消失了。
　　镜的表情颤抖的近乎可笑，漆黑的眼睛睁大到了空洞的地步，好像快要无法呼吸。
　　“接下去我说的话，你要听好。”斑坦然的凝视镜：“柱间之后，恐怕是扉间继任木叶。扉间对宇智波的偏见根深蒂固，你是宇智波唯一可以看清楚这一点并加以利用的人。”
　　“你要代替我保护宇智波。”
　　“要我去做您不屑去做的事么？”镜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捂住颤抖的左眼，鲜红几乎要透过手指流淌下来：“把我扔在这里……和这个您扔下的宇智波一起，自己去实现那个不切实际的月之眼计划吗？！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世界其他人的心情，非要所有人得到什么狗屁幸福！”
　　“我爱的只有您一个人啊！”
　　在崩溃的镜面前，在那样痛苦凄惨的哀求他的孩子面前，在那双熟悉的扭曲的艳丽之瞳面前，斑的呼吸稍稍乱了。他不自在的偏过头皱眉想了想，脑海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本来是想好好道别的。
　　——把泉奈的梦想交给镜，这个孩子在悲痛之余也会找到支撑，就像当年的他那样。
　　——但是世事好像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九尾的震动已经远去了，柱间为了不损毁村子，向远处逃走了吧！

　　“月之眼计划只是余兴。”斑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外面，兴味索然的挑了挑眉：“柱间的梦想啊……他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地方的实质吧。只要世上还想要保护什么东西，毁灭和欲望就随之而至，在这种地狱之中的月之眼啊，只是拿来和他玩乐的另一种选择而已。”
　　镜说不出话，眼睛痛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他觉得该说些什么，什么秽土转生，什么宇智波，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捂住了眼睛，手心湿润的好像流出了血，温柔的看不清一切。
　　——我爱着您，我一直都、一直都注视着您。您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份心情，他哭泣着胡乱说道，那顺着赤瞳缓缓流下来的温热鲜艳的血痕滑过苍白的脸庞。
　　喉咙里只有气流急促的喘息。
　　视线里只有迎来的黑暗。
　　在那黑暗的夜里甚至没有光亮，让他看不清前面的身影。
　　泉奈大人也无法让斑得到幸福，空虚的术和空虚的幻象谁也无法治愈谁，在这只剩下绝望的世界里他甚至无法说出，那个叫千手柱间的男人终究会杀了斑大人——斑毫不在乎这一点。
　　他对那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镜永远无法明白这一点了。
　　“你是我的孩子。”
　　有人在说。
　　他以为是幻觉，耳膜却反复的震动着。
　　在水声冲开弥漫在眼前的黑暗，光亮重新刺入眼底，与此同时到来的，是黑色的燃烧着的怪异火焰。黑暗燃烧黑暗，火燃烧着火，镜的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呆怔了许久，跪在地上，捡起巨大朱红的团扇。
　　斑的分/身消失了。
　　远处的战斗……
　　结束了。
　　镜努力想要思考些什么，远眺的视线里，只有天际挥舞的红色妖兽的影子。
　　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两步，丝毫不在意脚下的黑火，神色茫然的握着斑的武器往前走着，有一个无声的力量在催促他，催促他不断的往那里靠近。
　　他被催促的心烦意乱——却并未意识到那烦乱的源头。
　　“镜！”
　　“宇智波镜！”
　　一个声音恼怒的、渐渐响亮的在背后呼喊，但镜下意识的打算忽略那个声音，更加迫切的，是往前面追赶的、目睹暴风和漩涡之中妖兽所在的身影。
　　“……死了。”
　　他转过头。
　　扉间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夹杂着恼怒和冰冷的威势，再一次重复道：“宇智波斑已经死了——你给我清醒点！”

作者有话说

　　憋了好几天总算憋出来了！
狂喜乱舞！

这篇文是很想规律更新的，但是卡文就很难讲了。这一章反复了好几次……
没有正面描写战斗啥的。
希望不会觉得太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