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15、寻夜（下）

　　沉默之中，月光悄悄飘过来。
　　在辗转迷离的光线里，那个让人厌恶的男人却笑着，温柔和宽厚之外有一点回忆的余味，镜站在视野之内，男人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在虚无的幻影之中生出了真切柔软的眸光。
　　“为什么，”镜绷紧了神经：“为什么他会离开木叶？”

　　为什么？
　　为了追求月之眼的世界么……那个能实现所有人的美梦的幻术，让世界不再有争执和战斗的幻术，真的是斑他所要追求的么——在那个世界里究竟有什么呢，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之后，斑又能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柱间神色怔忡了片刻，缓缓道：“没想到你会问我，不过遗憾的是我也不清楚他所说的另一条道路，只是在那天我也曾经提出过协助他，斑……斑拒绝了我。”
　　“我很了解他，他不是为了无谓的骄傲拒绝必要的帮助的人，之所以这么拒绝我，是知道那条道路与我相背离吧……我只能这么理解，他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月光笼罩的夜空，静静的洒下了霜华。
　　镜一言不发，似乎整理着思绪，但要认真的说起来，柱间所说的一切单调乏味，并没有太多的价值。唯一能让忍深思的是，另一条道路——那条道路的终端，那个虚无的和平，就是让斑不惜一切都要实现的、紧握的——
　　“我们的梦想实现了，”柱间叹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煞那间，如同电光火石窜过神经，照亮混沌。
　　梦想。
　　那个梦想，让过去的斑改变心意的梦想，那个名为和平的梦想——比起他，比起宇智波，比起木叶这个梦想的实体，比起千手柱间这个人更加重要的东西，就是梦想。
　　在这一瞬间，镜明白了全部的前因后果，他不由得惊讶于从前的钝感和麻木，对周围视而不见，一心被眼前的感情淹没了理智的愚蠢。
　　比起他，不幸的是，柱间并没有明白。
　　无论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族人之间暗暗的敌意也好，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忍者组织变革和不断传来的情报也好，柱间没有明白，也没有看到。
　　也许看到了。
　　看到了，却被感情所蒙蔽了双眼。

　　“为了梦想，你会伤害他么？”
　　这句喃喃自语，柱间没有回答，他沉默片刻，语气温和的说：“你该回去了。”
　　镜微微笑了。
　　比起之前的冷淡，这个笑容似乎有着奇异的光辉。
　　年幼的孩子似乎在月下的黑暗里滋生出奇异的艳丽，如同阴暗处艳丽的花瓣舒展出苍白的影子，他的五官并没有那么突出，绝望把这一刻的时间截断折叠，令一切在瞬间就迸发。
　　镜转身走入了阴影，树林的低吟在身后重叠，浩大的洪流卷着风里的呼啸，摧毁了夜色之中的静谧。

　　为了梦想，我会伤害他么？
　　柱间无法回答，答案是如此的明确。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斑是唯一的天启，是他命运之中的道标；也是他最在意的、唯一能够看在眼里的敌人；他在那条名为梦想的道路上奋力前行的每一步，都带着彼此之间死亡的阴影。
　　也许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想要在离开之前，尽力保护这个梦想的所在之处。

　　“大哥，这件事可不是什么闲话，宇智波火核的意思很清楚了。”扉间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随手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肃然道：“宇智波镜，看来以后要多加注意他，上次的事情你没有听说，那天他也追出了村子。”
　　柱间心不在焉。
　　“在离开村子一公里的地方被宇智波的人带了回来，恐怕也清楚追不上去吧，哼，愚蠢之极的家伙。”扉间无情的说了下去：“如果宇智波斑要带他走，一早就带他离开了。”
　　柱间微微一动，心里也很明白。
　　是的。
　　“宇智波镜也明白这一点，这正是好时机，”扉间眉头一紧，过了片刻道：“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的掰过来。大哥你也是，稍微对他们上点心吧。”
　　柱间摇头：“扉间，你太着急了。”
　　“哼，”扉间意义不明的看了大哥一眼，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道：“至少比斑好处理吧。”
　　“他是个很敏锐的孩子，”柱间耐心的说：“扉间，你……”

　　宇智波镜在南贺神社的继任仪式之后就被留在了家族之中。
　　有血迹界限的古老家族之中，总是会有许多特别的规矩，宇智波一族作为忍者的名门，有些时候并不比普通贵族规矩俭省。宇智波斑离开了木叶这件事固然让人不快，但继任的是宇智波斑的心腹部下，而宇智波火核又那么明确的表示了对镜的看重。
　　从家谱上来说，血迹界限能够开启的只有几个家系，而开启了写轮眼的宇智波镜也就有了继承宇智波斑的家系的资格，毕竟作为养子来说，一直也深受宠爱。
　　在很多人看来年幼的孩子就像一张白纸，最容易染上周围之人的颜色，光看镜对于养父的执着就很让人担心了。在这一点上宇智波之中的许多人和扉间的心情是一样的，双方唯一不同的是，都把对方的影响视作毒瘤。
　　宇智波镜的特殊性就此显现出来。
　　一方面来说，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宇智波一族首领的宇智波镜有着约束宇智波一族行动的效果，而另一方面来说，火影的学生这一身份在村子渐渐成形的体系之中也显露了特殊地位。
　　那似乎是预见，又像是诅咒，如同幸运，却笼罩了阴云。
　　“修行啦，阿镜在家里修行，毕竟是血继界限写轮眼的一族吧。”猿飞日斩挠了挠后脑勺，满脸不在意的参与讨论：“你们也说得太吓人了，宇智波一族哪有那么可怕！”
　　“你知道什么啊！我叔叔都听见别人说了，”水户门炎不满于他的轻描淡写，急切的道：“写轮眼啊，肯定是邪恶的眼睛，越是邪恶力量才越大！”
　　“……”团藏微妙的沉默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太阳：“毕业考试马上要到了，猿飞，去老地方？”
　　你们关系还真够好的，转寝小春无力的垂下肩膀，也不知该不该理会水户门炎被堵了一脸的憋屈，看了看猿飞喜滋滋的答应下来，轻声道：“那么，就在这里分开吧。”
　　没一会儿，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就不见踪影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么要好的？”水户门炎嘀咕了几句。
　　“没什么吧，他们不是一直都一起行动的，”秋道取风好脾气的揣着一袋薯片：“团藏嘴巴上不饶人，不过和日斩真的关系不错啊。说起来，写轮眼的传闻是听过，真想亲眼看看啊！”
　　水户门炎振奋起来，是吧是吧，他凑过去了一些，又把听到的部分说了起来，秋道取风分给他一把薯片，又看向冷面冷语的转寝小春，虽然几个人关系可以说的上是朋友了，实际上真正相处起来，还是有着明显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