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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番外 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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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尽头的滚滚黄沙,风之国的边境更远,细细落雨的沙砾和荒蛮之地;遥远的雾气弥漫的小岛屿,陌生的赤着脚笑闹跑过街边的孩子,在夜色的小船里,隐约还能看到的高山在云雾之中的影子。
旅程没有尽头,也忘了时间。
在漫长的旅程之中,以一个人的脚步丈量世界的曲线,岁月交替,风雨霜雪,名为宇智波斑的男人暂且抛弃了人类的视线,以漠然遥远的目光静静观察这个世界。
有一天,他走入了一片连绵无际的深山。
山林之中避世而居的一族人,早已不知时日,还保留着古早神祗留下的遗迹。
无人懂得那些遗迹的划痕,在漫长的旅程之中,宇智波斑不断在偶然或命运的指引下寻找这些经历风霜残余下来的历史,在漫长而无边无际的苍白之中,捕捉一星微弱的光芒。
避世的村民不失热情,晚上的招待后,村子之中的老者领他前往那一片遗迹。
石碑倒在了森林柔软的暗绿里,藤蔓爬满了碑面,从整理遗迹开始,斑就孤身住在附近。他不像柱间有随时随地支起屋子的忍术,倒也不介意屈身附近的山洞。村民劝了一次,甚是惊异他的急切,那石碑不过几日就被毁去,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异乡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山洞里潮湿的烛光微微晃荡,在解读石碑内容之时,外面的世界,因夏季的到来而格外偏爱起暴雨。树叶茂盛葱郁,瑟瑟的雨声在石壁外面低微的吵闹起来。
比起古早时代的忍术秘密,这一次,得到的是与忍术全然无关的东西。
夜里不再有雨,附近的蛙声交织一片。
有灵巧的脚步声悄悄靠近,宇智波斑意外的抬了抬头,是招待他的老者的孙子。那孩子狡黠的吐了吐舌头,挎着的篮子里带来了晚饭。
那孩子穿着破旧的短褂,爬上了他临时支起来的桌子。那桌子也不过是石块堆叠,他爬上去拿起纸小心翼翼的托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与斑的视线恰好相对。
那孩子的视线里,有着让人熟悉的东西。他似乎不好意思了,偷偷看过来的时候,羞涩的微微笑。
失去的。无温的。这远远离开了现实的温度突然涌来。八重樱的春天庭院,走廊里赤足奔跑的脚步声,只要稍稍陷入沉思,就会看到的年幼时的镜在外面跑来跑去快活的样子。
“……不好吃么?”
斑失笑,他站起来,向那个孩子走去。
外面的雨停了,空气还是潮湿的。
孩子抬起头来傻笑,过了一会儿又抓住他的袖子,说道:“给我讲故事吧,外面的世界的故事,叔叔!”
“故事?”斑意外的低垂下视线,轻轻笑了:“正好。”
那是一个枯燥无聊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神明,她如何成为神明这一点似乎更有趣一些。总之,在她得到了力量之后,为了平息战乱,以力量打服了各种反抗她,不听话的人。
这一点也不足为道。
之后,由于她的子孙把这力量交给了世人,查克拉的力量不断蔓延,最终成为决定这个世界战争方向的道标。忍者家族在这个世界上,渐渐地,成为了战争的象征和代名词。
对此并非没有怨言,世人期望和平,战争只能带来毁灭和痛苦。
忍者的强大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同样,如果忍者能够停战,也就能带来和平。和平的世界里,又总是潜伏着不知何时燃起的火星。
一时间的和平条约,家族与家族基于现实需要的联盟,人们以种种儿戏的理由渴求战争的同时渴求和平,渴求幸福的同时追逐毁灭。也许忍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扭曲的恶意的结果,忍者本身所能到达的,所能谋求的手段,也只有毁坏和杀戮。
在数年的旅程之中,他无数次见到了当初追逐的梦想的另一面。
没有木叶那么的强大的小国,建立的忍者村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必须不断和强大的敌人战斗,损伤惨重之后谋求同盟。为了利益挑起战争的忍者村,把他和柱间年幼时代的战争规模扩大到更加可怕惨痛的地步,一切如此苍白而可笑的重复着。
人们为了保护所爱之人的付出,也是刺向敌人的利剑。
也许,没有了忍者这样的制度,这个世界也会稍微冷静一点吧。没有了专门用于战争的组织,所有人都一样的弱小,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谨慎么?
而后,他得到了答案。
这个故事枯燥而简短。
辉夜姬在成为神明以前的世界,人们都没有查克拉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并不如宇智波斑所猜测的那样更加谨慎冷静,因而导向了和平。
人们争斗、仇恨、爆发战争,和眼前的,他所在的世界,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了查克拉,人们的弓箭、长矛、破旧的石器或木棍也能用的顺手,在战争的理由上同样鸡毛蒜皮不堪一击,战争无休无止的蔓延不断——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战争,又要如何阻止,人是如此矛盾,仅仅凭借这样的矛盾,真的能抵达和平和幸福么?
他停了下来,那孩子一脸困惑。
“不可能的。”他轻描淡写的下了结论。
并非忍者导致了战争。
导致战争的是人本身的姿态和矛盾。爱带来了恨,胜利带来了失败,光带来了影子。有人得到了什么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其他人因此而痛苦,痛苦又带来了争端和连锁的蔓延。
这个世界,始终在同样的轮回之中。
宇智波斑在天亮之时,离开了山洞。
鞋子吸满了雨水,沉重而沾满泥泞,在那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每一刻都是沉重而平静的。为了见到所见的世界,为了梦想的彼端,为了此刻得到的答案,他在漫长的旅程的途中得到了答案,为了让现实和梦想重叠,这样的路,他还要孤身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