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14、寻夜（上）

　　就在扉间不知道的时候，漩涡水户来木叶的次数变得轻快的多了。
　　在关键的时节上柱间从来没有让人失望，总是表现的深深符合人们的期待。在千手一族之中也有很多人为了柱间而暗暗高兴，有一天漩涡水户踏入了千手大宅，留在千手家用了一顿晚饭，当然是有柱间作陪的。
　　于是在那天晚上扉间一个人冷静了一会儿，冷水泼了脸，又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独自思考了一个晚上。他从心底希望大哥和宇智波斑不要扯上一丁点的关系，这从另一方面说明他对大哥的固执和脑回路已经绝望了。
　　然而当大哥真正表现出来的这一天，扉间又难以感到释然。
　　“大哥，后天的宇智波的族长仪式你要出席，别擅自溜出去。”扉间特意留在家里，柱间回来的有点晚，闻言微微一怔，笑道：“你居然记得这个。”

　　扉间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哥脱下了外袍。
　　好一会儿，柱间才转过来，像是意识到扉间有话要对他说，脸上一瞬闪过了回避的情绪。不过他很快安稳的拉了拉袖口的褶皱，过了一会儿，坐在了桌边道：“今晚不去实验室了？”
　　“嗯。”扉间说。
　　窗外的夜色浓郁，屋子里就拉了灯。比起他们小时候，这种便利的生活设施倒是抹杀了不少乐趣，扉间在柱间的视线里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柱间等了一会儿，说：“我和水户说好了，明年她就搬过来。”
　　他的言语平淡稳定，甚至有一贯的淡淡的温和，扉间却如遭重击一般，又过了很久，或许压根没有多少时间，柱间嘴角一点点的温和隐约的笑容：“你也该考虑一下了。”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仪式很低调，观礼之人也寥寥。
　　在仪式之前就被迎到了南贺神社的柱间心不在焉，宇智波负责对外事务的宇智波清正有一句没一句的维持着气氛，好在过了一会儿，仪式就开始了。
　　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大多偏好一族的深色，举目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在南贺神社里显得有些狭小拥挤了。千手柱间安静了下来，望了周围两眼，原本出于礼仪和客气才出席这种场合，在看着族人们分开了一条道路，而宇智波火核缓缓走进来时，忽然浮起隐约的幻觉。

　　年少时期的斑在高他一头的人群之中神色肃穆的走进家族的神社，火光绰绰，族人们面前，那年少青涩的脸庞是郑重得有些紧张。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宇智波斑翘得过分的头发，在肩膀周围参差不齐的勾勒着线条。
　　那时候斑又是什么心情呢——柱间怅然的收回了视线，当他回过神来，宇智波火核站在人群的面前，视线逡巡而过，寻找着什么，他犹豫着措辞，又在瞬间神色自若起来。
　　大抵这样的仪式都没有什么差别，柱间潦草的回想了一下在父亲死后他被族人推选为族长，大概也就是这样说一些真心诚意保护族人，为家族奉献，这样那样的话，当时的稿子还是扉间写的，他从战场回来满身疲惫，仪式结束就回去休息，都是扉间处理之后的事。
　　等他回过神来，就是必须和斑战场相见的时候了。
　　柱间用了大半场仪式的时间来神游天外，并不担心别人说他失礼，宇智波的人视线都避开了他，难得和他说话的人，察觉了他无心交谈以后也知趣的沉默了。就在仪式进行到尾声时，周围有了小小的骚动，柱间余光一瞥，愣住了。
　　宇智波镜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他后面，彼此相隔不过一拳的距离。
　　虽说神社狭小，想要不碰到还是有足够的余地，那么这孩子想要做什么呢？柱间心底苦笑，当然了，当初在见到水户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
　　“镜，你到前面来。”宇智波火核忽然说。

　　仪式将近结束了，宇智波火核突然这么说，周围的人都是一惊。
　　柱间轻轻咳嗽了一声，前面的人也转过头来，有些意外的看着镜。虽说还是个孩子，神色气度都有了忍者的从容不乱，镜微微抬起脸，不明白这突然而来的举止，下意识又看了柱间一眼。
　　“你过来，”宇智波火核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看了柱间一眼：“你是斑大人的孩子，也是我的血亲，不要站得那么远。”
　　有人明白了，有人不接话，镜走到了稍微前面一点。宇智波火核难得笑了一笑，素来都冷漠高傲的脸上竟然也流露莫测的意思，转身继续进行之后的仪式。镜站在人群之前，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火盆照亮的火核的脸。
　　有人偷偷打量他，很多人都在这突兀的转这里感到了一阵茫然。然而仪式结束以后，人们就没有继续聚集起来的理由，通常在宇智波一族的继任仪式之后就是交接和一系列实务的安排，局势紧张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作战会议。

　　夜色照亮了冬天梦寐苍白的小路，路上的人影不缓不急。
　　秋天的树叶静默的覆在了泥土上，夜里本不该有风冷冷的轻叹。光秃参差的树枝瑟瑟摇晃了一阵影子，人影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他没有回头，而是遥遥望着破碎的月空山，那轮空虚苍白的月亮。
　　树后镜慢慢走了出来，远远的，离柱间有十多米的距离，甚至离他的影子也有着很长的距离。夜色如此漫长而柔韧，在这里无需任何伪装，遥远的距离两端的一大一小，都没有想要靠近彼此的意思。
　　“以你现在的年纪来说，还太小了。不行的，暂时先不要考虑这件事情吧。”柱间的语气里有一点怀念的味道，微微一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杀气藏得比他还要好一些。”
　　——当然。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做到。
　　理智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身体擅自的行动，在仪式之后着了魔一样的跟在了后面。镜很清楚柱间为什么到这里才停下来，那么，接下来，他想要从柱间的回答里得到的答案，真的能够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