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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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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的一日终于过去了。
顾如曲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一阵,顾如曲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纠结。
跳下床,他穿好衣服就往刘队房里赶。
夜已经深了,刘队还在屋里哼着小曲,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如曲敲了敲门。
“来了!”刘队在屋里应了声,起身开门。
一照面,顾如曲直接将刘队制服。
“干……干什么呢?”刘队没有防备,惊愕地问他。
“刘队!”顾如曲阴测测地发问,“你跟我说实话,你让我做凤翎的近身侍卫,是不是有别的意图?”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刘队被他压着,一边试图挣扎一边解释,“王爷向来唯才是用。你武功高,我才让你做王爷的近身侍卫的。”
顾如曲听到这话,将他锁得更紧了,“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明天就辞职!”
“你别呀!”刘队急了,“王府侍卫福利很好的呀。你的月俸有二十两呢!半年以后表现好的话,还可以涨哦。”
顾如曲狠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问,“能涨到多少?”
“王爷的近身侍卫现在就我们两个,你的月俸当然得参照我的标准。我资历老一些,月俸是一个月六十两。你的低一些,应该也有四十两吧。而且!”刘队提高了音调,继续道,“要是做得好,王爷的夫君还有另外的赏赐。王爷的夫君都很有钱哦,尤其是二爷,特别爱给府里的侍卫打赏金豆子。金豆子哦!”
“别想用金钱腐蚀我!”顾如曲义正凛然地喝断了他的话,继续严刑逼供,“说!你到底什么目的!”
见顾如曲连金钱都不为所动,刘队渐渐放弃了挣扎。
“唉……”只听他长叹一声,“我也是有苦衷的。”
见他终于肯说,顾如曲将他放开,一脸严肃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唉……”刘队又叹一声,“府里那两位爷的脾气,你是不知道。对着王爷那两位一个比一个深情,其实暗地里一个比一个醋得厉害。但凡是跟王爷走得稍近一点的男人,就会遭到两位爷的各种针对。而我,”刘队满含泪珠地看着顾如曲,“已经被这样的苦难折磨了太久太久。”
顾如曲默默地看着他的脸。虽然刘队也生得眉清目秀的,但是比起那两位,实在有些平庸。依着凤翎的眼光,应该不会……看上他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刘队一脸了然地看着他,“我是比不上二位爷。可是,我的身份……有点尴尬。”
刘队整理了一下情绪,最后如实相告,“我其实是皇上送给六王爷的成人礼。”
顾如曲一下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竟是当今皇上为凤翎挑选的第一位侍君,凤翎的第一个男人。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刘队对上顾如曲的眼,赶紧压下他不正经的想法,“那时王爷在军中打仗,我被人送到军营。王爷根本没看上我,所以就一直没碰我。反而将我作为侍卫带在身边,一路提携,这才有了今日的我。”
“哦。”顾如曲应了声。
“其实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刘队摊摊手,表示非常无奈,“但是两位爷实在太紧张王爷,所以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你知道吗?”刘队一脸痛心地陈述,“我在王府这么多年,大爷和二爷从来没有赏过我!从来没有!那个阿七,他最讨二爷喜欢了,这个月二爷已经赏过他两次金豆子了你知道吗?多的时候他一个月的赏赐就是我一个月的月俸!我真的好难过呀!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
“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顾如曲一语中的。
刘队很认真地点头,竟爽快地承认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王爷亲自举荐。你跟我一起站在王爷身边,两位爷以后肯定转而针对你,不会再针对我了。”
“我明白了。”顾如曲没有任何表态,起身便走。
刘队追了好几步,见他一直不回头,赶紧将他喊住了,“顾如曲,我知道你不会走的!”
顾如曲没有回头,但停下了脚步。
只听刘队慷慨激昂地继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抹黑王爷,但王爷是怎么样的人,我们这些兄弟最清楚。王爷一心为君,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就算现在世人不理解她,终有一天,历史也会为她正名。而我们,是保护她赤子之心的第一道铠甲!”
顾如曲笑笑,举步离开。
他当然不会走!包吃包住还一个月二十两,半年后每个月四十两,在王府干上一年,他就能存上三百六十两。有了这笔嫁妆,他还愁找不到合心的妻子嫁人?
第二日顾如曲又开始精神奕奕上班。
因为第一天露脸顾如曲连二王爷凤颜都镇住了,所以难得地居然没有来挑衅凤翎的人。
这一帮侍卫也难得清闲,在班房里吃吃茶点聊聊八卦,没一会便聊到了下朝时间。
只是没想到迎面而来的主子今日的脸色格外地不好。
刘队恭敬上前,低唤了声,“王爷?”
凤翎沉沉地吐了口气,吩咐他道,“让人回去给我收拾行李,我即刻启程到明州。”
“虹亦,”她转向虹亦,“我此去不知何时能还,兵部交由你打理。若有大事,照旧飞鸽传书给我。”
“是,王爷!”虹亦领了命,径自去了。
一切吩咐停当,凤翎出了宫门,上了软轿。
“王爷,”轿子一路往王府的方向走,刘队在旁边询问此行的目的,“此去驻军何处?”
凤翎只是摆摆手,“明州的堤坝已经数月未有进展,加上上个月山体滑落,损了十几工匠性命,朝中大臣便联名上书要我停筑堤坝。皇姐快顶不住了,令我亲自到坝上监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延工期。我这次去,只是监工,不需要派军跟随。”
刘队却不同意,“上个月的事故闹得沸沸扬扬,明州百姓不知怎么看待王爷,还是派一个营过去比较稳妥。”
“不行不行。”凤翎连声反对,“我此去不知耽搁多少时候,一个营的军队在明州,吃喝拉撒皆是大笔的军费。而今这堤坝还是个烧钱的无底洞,不能再增加不必要的费用了。”
“可是……”
“就带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吧。”凤翎拍板,不容再议。
回到平壤王府,凤翎先往天然阁去了。
刘队示意顾如曲跟上,“我去安排去明州的人手,你守着王爷。”
顾如曲点头,跟上凤翎。
天然阁是王府两位世子居住的地方。凤翎今日本来定好要陪两个孩子吃晚饭的,谁料又被皇姐派到明州。想着好些日子见不到孩子,凤翎赶紧先来看看孩子们。
乍见几日未见的母亲,两个孩子都乐坏了,飞奔着过来扑进凤翎的怀里,“娘亲!娘亲!”地叫着。
凤翎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孩子。
“这些日子太忙,都没能陪你们,我很抱歉。”她低声道歉。
“大爹爹说,娘亲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们要理解娘亲,支持娘亲,这样才是好孩子。”凤齐拉着凤翎的手,乖巧又温顺。
凤翎听到这话一阵感动,伸手摸了摸凤齐的小脑袋。
凤修见了,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凤翎脸上亲了一口,“凤修最喜欢娘亲了。”
凤翎转脸看他,笑容中有几分无奈,“修儿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像你爹了……”
凤修歪歪脑袋,好奇地追问,“像哪个爹爹?”
凤翎未答,只是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立起身来,“该用午膳了。”
吩咐人传膳后,她转向一直立在身后的顾如曲,“这里不用跟了。我陪孩子们吃饭,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午饭后随我出发。”
顾如曲拱手领命,“是。”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听得见凤翎跟两个孩子的对话。
“娘亲,那个叔叔长得真好看,我以后要长成那个样子。”
“你前阵子还说要长成刘叔叔的样子,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刘叔叔保护娘亲的样子是很帅,不过那个叔叔更好看。我得长得好看些才行,因为娘亲喜欢好看的。”
童言无忌。顾如曲笑了笑,正要走出天然阁,不期然看见林慕风急匆匆地朝这边赶了过来。
“二爷。”顾如曲打声招呼,同时让开了路。
林慕风本来没空理他,但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将他叫住了。
“顾如曲,你去我房里的桌上,有一个橘黄色的瓷瓶,没有标签的,拿过来。”
“是。”顾如曲听清命令后,径自离开。
一路行到清风院,推开林慕风的房门。
在房檐上蹲守过好几个时辰,他对这里的一桌一椅甚是熟悉,没花多少时间找到林慕风说的瓶子,他拿起来便往天然阁走。
回来的时候,天然阁里的吃食都摆上桌了。林慕风坐到了凤翎身边,凤齐凤修则安静作陪。
满桌都是林慕风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你说皇上怎么回事?说走就走,耽搁半天怎么了?怎么也得过个夜再走呀。”
凤翎看着他几分无奈几分纵容,跟方才看凤修的眼神几乎一样,“皇姐也有她的难处。况且我这次又不走远,明州到京城不过一日半的行程,闲了我就回来。”
林慕风还是不高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凤翎一口回绝,“本朝律例,外出公干不能带家属。”
林慕风喂她一口饭,气哼哼地低咒,“这时候你就知道律例了,平时怎么只知道横!”
凤翎吃着饭不好辩驳,不过皱着眉头狠掐了他一下。
顾如曲赶紧趁着这难得的空隙插话进来,“二爷,您要的东西。”
说着赶紧把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凤翎问。
林慕风一边挑肉里的骨头一边答话,“我听说最近来挑事的杀手都开始用毒了,所以试着炼了几颗解毒丸。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恩。”凤翎轻应了声,转向顾如曲,“顾侍卫你是我的随身近侍,就替我好好收着这药吧。”
顾如曲听罢,将药收了,拱手做礼,“属下退下了。”
凤翎被喂毒的暗器刺杀不过是昨日的事,林慕风不仅知道并且还做出了解毒的药丸。看来林慕风的金豆子,确实撒了不少。
等到一众人等都收拾齐整准备出发之际,慕朝云才急匆匆地赶回王府。
“王爷!”慕朝云一下轿子,立刻奔过来拉住了凤翎的手,急切中带几分担忧,“此去急切,我都不能亲自为王爷打点行装。”
凤翎赶紧安抚他,“此去不远,朝云不用太担心我。若有什么遗漏,叫人送过去也不过一两日就到了。”
慕朝云的眉头却一直锁着,望望左右,皆是不满,“怎么就这么点人?”
“我去监工,又不是去打仗,不用许多人。”凤翎解释。
“不知道耽搁到什么时候,久则易生变故,我……”
“我该来不及了,再不出发明天到不了明州。”虽然慕朝云处处不放心,凤翎还是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慕朝云咬咬牙,“王爷若有什么需要,务必立刻令人传话回来。”
凤翎点头。
慕朝云拉着她的手松开又握紧,“明州这几日都在下雨,王爷雨装可带了?那边湿气重,衣物轻易不干,得多带些换洗的衣服……”
慕朝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慢慢地放开了手。他知道,那些琐事比不上凤翎的行程重要,即使她的雨衣未备,即使她换洗的衣服没带够,此时此刻,她该做的是出发,而不是站在这里听他无关紧要的叮咛。
怀中一暖,却是她将他紧紧拥住了。
“谢谢你,朝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向他承诺。
慕朝云的手,在她柔弱却刚强的肩上轻拍,“一路小心。”
次日傍晚,一行人按时到达明州府衙。
明州知州早早便领着一行人恭迎凤翎。
凤翎也不客套,直接宣了工防主事秦明德。
“情况如何?”她开门见山。
秦明德抱着图纸觐见,听到问话立刻上前将图纸摊开了。
“依着我们原先是设想,将玉山凿穿,借此将明江河道扩宽,以达到涝时泄洪,旱时引流之功效。而今工程滞缓,只因那玉山中部,皆是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工人开凿困难。上个月连日降雨,为赶进度,知州不许停工,导致山体塌陷时,仍有十数名工匠未能及时撤出。”
“冤枉呀王爷!”明州知州一听秦明德上来便将事故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赶紧出来解释,“这秦明德是本次工防的总负责人,这玉山开凿毫无进度,他没有一点办法,只日日耗在此处,也不知每日里,数百工匠在此虚耗多少银钱。我为明州知州,有皇命在身,工程行进不下去是要砍脑袋的!王爷切不可偏听偏信于他,分明是他设计有问题,才导致工匠施工时发生事故。工防大事,本就不该交给粗心又低贱的男子负责。”
秦明德立刻怒了,“你……”
“好了!”凤翎喝止两人,“本王来此,不是追究责任的!”
“王爷!”秦明德一掀衣摆,在凤翎面前跪下了,“开山之法出来之前,实在不宜再妄动。近日依旧细雨连绵,再继续施工,只怕上月之事,还将重演。”
“不可呀,王爷!”明州知州也跪下了,“修筑堤坝之事不容再缓。而今修筑工费已是原来的二倍了,工事费财费力,民怨早生,再无进展,在座诸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凤翎深吸口气,最后沉声下令,“今日起这里由我主事。传我命令,工匠从今日全面修整,雨停之前,不准再有人进入玉山。”
秦明德听罢伏地跪拜,“王爷英明!”
那知州却是焦急,“王爷,你听我说……”
凤翎却一把止住了他,“情况我都清楚了。你只管放心,一切责任在我这里。你先回去安顿工匠。秦明德留下,与我一同重新研究开凿玉山之法。”
“是。”知州知道再说无益,领命去了。
凤翎还要再开口,一旁的刘队却赶紧插话进来,“王爷,您舟车劳顿,今日已是十分辛苦。请先用膳,明日再与秦公子商讨国事。”
凤翎摇头,“我还不饿。秦明德……”
“王爷!”刘队直接截断了她的话,“您若是不按时吃饭,明日我便飞鸽传书回去告诉两位爷。”
凤翎愣了一下后假意沉思一阵,最后朝秦明德微笑开口,“夜也深了,你一个男子确实不合适待在我的行宫。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秦明德会意地行礼,抱着图纸退下。
刚起身就被叫住了,却是凤翎,“图纸留下吧,我今晚看看。”
他回身的同时,刘队已经走到他旁边,将他手里的图纸都抱了过去。
盯着凤翎吃完饭后,刘队才将图纸搬进书房,供凤翎翻阅。
将顾如曲叫过来,他低声吩咐,“你守着王爷,我去安排一下各处守卫。”
顾如曲点头领命。
另一边,凤翎正在灯下细细地研究着繁复的图纸。
明显她一个带兵打仗的王爷,看这修筑堤坝的图纸看得十分辛苦,但她依旧非常努力地想读懂图纸上的东西。
“凤翎。”一直守着她的顾如曲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
自那年她带兵冲入皇城助凤楚夺得帝位,赐号平壤后,已经几乎听不到有人唤她的名了。顾如曲这么叫她实属无礼,但是他的语气十分自然,自然得像唤一个熟稔的故友,自然到凤翎不自觉地就顺口应了下来,“怎么了?”
顾如曲勾了半边眉头,缓声问她,“我记得你的官职是兵部尚书,怎么管起了工部的事?”
“这个说来话长。”凤翎看图纸确实看得吃力,当下决定先聊会天放松放松,“我国东南靠海,西北环山,国内适宜种植的土地,三分之二都集中在明州。明河在明州处,由高山进入平原,由于河道狭窄,山洪暴发时常常引发洪灾。洪水一退,东边的玉山又挡住江水东流,造成东旱西涝。而明州的产粮,每年都因为天灾损失至少三分之一。”
“合理地治理河道,不仅能将洪灾控制,还能保证明州的粮食产量。于国于民,都是利在千秋,福泽后世的好事。秦家世居明州,对这里的地势气候都非常了解。这些图纸,就是他在明河边走了三年,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而这治水之法,亦是集合了几代秦家人的智慧。可是当他带着图纸向当地官府说出自己的方案时,官府只因他是个男子就将他拒之门外。后来他辗转找到我,我将他引荐给工部。工部又觉得开凿玉山异想天开,将他的方案全盘否决了。”
“我却觉得他的方案可行。再者,治理河道,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既有办法,为何不能一试?因我坚持,皇姐特许我掌管此事,召集工匠在此修筑堤坝。”
顾如曲静静听她说完。
工部的态度,明显是不想担责。开凿玉山,修筑堤坝是一个少年人还是个男子提出的方案,若是做好了并不十分光彩,若是做不好,就要让天下人笑话。否决这一方案,必定是工部权衡过后的决定。官场之中,唯有真正的傻子,才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利益,一心只想国与民。
“你越权理事,不是为官之道。”顾如曲出声提醒她。
凤翎听罢只是自嘲苦笑,“朝官确实难做。不过,”她语调一转,神色瞬时变得坚定,“只要皇姐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
顾如曲愣愣地看了她一阵,最后低声道,“你小的时候,大概只有皇上肯对你好吧。”
凤翎不掩惊讶,“你怎么知道?”
顾如曲抱了抱手中的长刀,竟不说话了。
这人还真不把她当王爷呀!凤翎闷闷地想着,正想继续看图纸,刘队推门进来了。
“王爷,天色已晚。请沐浴休息。”
凤翎只是摆手,“又不是在府里,不用这么准时,我再看会图纸。”
刘队又开始放杀手锏,“王爷如此,属下不好向两位爷交待。”
今天第二次!凤翎有些生气了,沉下脸来对刘队道,“你是我的心腹,又不是朝云和慕风的心腹。我几时吃饭几时睡觉,你随口编个话应付一下他们不行吗?”
刘队一拱手,十分恭敬,“王爷的命令,属下莫敢不从。只是此次带来的三十人小队,十之五六受过大爷的恩,又有十之七八领过二爷的赏,不知道要不要将他们都叫进来,一一对过口供,免得回去有人说错什么,叫王爷为难。”
凤翎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恨恨地拍桌而起,气道,“真是娶了两个活阎王!”
愤愤出门的凤翎,跨出门槛之前突然肃着一张脸折身回来,气势汹汹地把跟在身后的刘队和顾如曲都镇住了。
“你们两个,”凤翎压着声音,沉声威胁,“我刚才那句话,不许传到朝云和慕风耳朵里!”
刘队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请罪,“王爷恕罪,刚才王爷说了什么,属下没听清楚。”
“属下倒是听清楚了,”顾如曲拱手作礼,“王爷说自己娶了两个贤惠夫君。”
凤翎满意地点点头,走出书房。
浴室已经准备好了,阿七守在门口,见着三人,行礼让行。
顾如曲本想跟进去,却被刘队拦了下来。
“你笨手笨脚的,就不用进去了,在外面守着就行。”
顾如曲垂首,“是。”
只是守在门口,不知为什么总是心绪烦乱。
“阿七,”他低声跟阿七闲谈,“你说王爷怎么这么娇贵,什么都要人服侍?”
吃饭要人喂,衣服要人穿,洗澡要人服侍……明明可以自己做的。
阿七不屑地看他,“王爷要是跟我们一样能叫王爷吗?从前在军营,王爷吃住行走都是刘队服侍的。”
顾如曲不吭气了。是呀。一切本是理所当然,他到底觉得哪里不对?
“我去茅房。”他随口编了个借口,从浴室离开了。
路过书房,他沉思片刻后走进去,点了灯把秦明德的图纸打开来看了一遍。
做过这些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夜班的侍卫换班,刘队也没有再传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