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好恐怖！》绚烂如花

108、番外

　　几步追上凤翎，顾如曲依旧不舍地追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凤翎似乎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此刻连头也不回，“不是说了吗？为报不杀之恩。”
　　顾如曲却不满意，“可你不仅救了我，还替我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我不相信只是因为我不杀你。”
　　前头凤翎终于停下了脚步，默了一会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看过你的宗卷了。有些……感慨。”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满门抄斩，罪臣之子。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
　　他在落后她许多之后，施展轻功默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王爷。”他低声唤她。
　　凤翎回首，“还有事？”
　　他轻咳了一声，“我这些年没存下什么钱。或许王爷可否好人做到底，给我份差使。”
　　她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我记得血影的要价是最高的。”
　　他没由来地怔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些羞赧，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他低声回她，“钱都拿去买消息了。”
　　这一身血海深仇，耗去了他所有的财力心力。但是苍天有眼，天道无私，诬陷他母亲，害他满门的恶人终得恶报。他付出的所有一切，终是值得。
　　“我知道了。”无需多言，凤翎已经领会他的意思，“从今天起，你就留在王府，做我的侍卫吧，顾如曲。”

　　晚上顾如曲便去见刘队。
　　刘队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轮后，指着他的鼻子便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是故意来拆我台的吧？早上我才说过王府的侍卫里没有新人，下午你就让王爷许了你到王府做侍卫？”
　　“刘队您别生气。”顾如曲见他气呼呼的，赶紧放低了姿态道歉，“早上是我没弄清楚状况，误会了王爷，冒犯了您。”
　　“说得是。”刘队轻哼了声，“看你长这么高有什么用？脑袋是用来装饰的吗？王爷是把你关起来了没错，可我们亏待你了？打你骂你了？就是在牢里，王爷也没让你穿黄衣，哪一点把你当囚犯了？”
　　“是属下错了，请刘队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宽恕。”顾如曲十分受教地承认错误。正因为感受到了些许善意，所以整个逃亡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出手伤过人。
　　刘队念够了，终于摆摆手，“算了。以后都是自己人。”
　　“不过，”刘队想起什么，看着他的眼神熠熠发光，“你今早避让的身法挺俊，看着功夫不差的样子，跟我切磋切磋如何？”
　　……

　　跟刘队切磋过武功后，顾如曲被告知自己已经是凤翎的近身侍卫，负责保护凤翎在王府外的人身安全。因为第二天一早，凤翎还要早朝，所以他被嘱咐夜里好好休息，准备第二天随凤翎出门。
　　寻到府里侍卫住的院落，远远地就看见院门外站了一个青衣男子，容颜俊美，风度翩翩，不是林慕风是谁？
　　顾如曲走近前，恭敬行礼，“二爷。”
　　林慕风眯起长眸看他，心中的不悦再添一分。这个顾如曲，竟比他还高几分，兼之剑眉星目，倍显英武。他对自己的容貌素来相当自信，可是现在却无端地觉得自己生得有些文弱了。
　　“王爷不是放你走了吗？你留下来做什么？”按下不悦，他开始问话。
　　“二爷明鉴，属下只是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绝对不敢对王爷有任何僭越的想法。”没曾想，顾如曲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且直言说破。
　　虽然林慕风本来也没打算将自己的心思藏着掖着，但是顾如曲的一语中的实在让他忍不住惊讶，“你倒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顾如曲淡定地回以微笑，“我在暗处观察王爷的时候，也大略知道二爷是什么性子。”至于他为什么要观察凤翎，知道他杀手身份的林慕风自是心知肚明。
　　“然而我却是不信你的。”林慕风很不客气地接上他的话，语气里有几分郁郁，“你今日说你不喜欢王爷倒不一定是骗我。但你要如何保证，日后也不会对王爷动邪念？”并不是他过分紧张。这个顾如曲不仅生得好，心思武功也是不凡。再加上他的身世遭遇，最是让凤翎触动……思来想去，把这个男人放在王府，总是个危险。
　　那厢顾如曲很是沉默了一阵，最终正色回道，“小时候母亲也娶了许多夫君，我见多了男人间的争风吃醋。那时便暗暗发誓，长大之后，宁可不嫁，也绝不与他人共享自己的妻子。凤翎这种，前一刻还跟你卿卿我我，下一刻就能跟另一个男人翻云覆雨的，不巧正是我最不愿意嫁的类型。”
　　林慕风听到这话立刻怒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说王爷的不是！”
　　顾如曲笑了一下，随即垂首道歉，“是属下失言，不该妄议王爷。”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待在平壤王府不可，若是他的存在真的让人不舒服，他离开就是了。
　　没想到那厢林慕风甩了甩袖子，竟离开了。

　　一夜安眠。
　　第二日顾如曲便神清气爽地穿上了侍卫的黑衣，随一众侍卫到门口跟刘队报到。
　　卯时未到，王府外的街道冷清清的，一众浩浩荡荡的人马在王府门前集结，刘队威风凛凛地站在人马之前发号施令。
　　“兄弟们！打起精神！时时警惕，绝不松懈！”
　　整齐的队伍，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刀，放在胸口，齐声喝道，“保护王爷！”
　　“好！”刘队应了声，将顾如曲从队伍里拉了出来，“这个是刚进王府的顾如曲，大家认认他的脸。以后他随我一起近身保护王爷。”
　　顾如曲闻言，赶紧转了转脑袋，让边上的卫兵也能看见自己的脸。
　　认过人，负责抬轿的侍卫便进府去抬凤翎的轿子去了。
　　待轿子出来，刘队带他检查了一遍轿子，交代了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这才领着他退到一旁，静候凤翎出门。
　　其实这些流程在他潜伏王府的日子里早就被他摸透了。不过之前他还在心底嘲笑过这怕死的谨慎，而今却觉得该当如此，不然这个买凶榜上最热门的人物绝对一刻都不能安生。
　　卯时三刻，凤翎终于从府里出来，由她的大夫君慕朝云陪同。
　　慕朝云是昨夜回来的，就是林慕风闲着没事来找他晦气的昨夜。
　　凤翎看起来心情很好，临上轿还高兴地拥了拥慕朝云，“红菱能回来多亏了你，朝云，你替我还了一个情。”
　　慕朝云微微含笑，伸手抚了抚她头上的发。
　　真是奇怪。每次在这个男人身旁，她好像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活泼、热切，又乖巧。
　　“去上朝吧。”他将她送进轿子。
　　轿帘放下，慕朝云端正地立在门前，看轿子起身。
　　“大爷，属下们走了。”刘队朝他行了个礼。
　　慕朝云回首朝他点了个头，目光却越过他的身后，落在了顾如曲身上，“这位便是新来的顾侍卫？”
　　“是的，大爷。”刘队恭敬回话，“他的功夫不错，我就让他随我一起近侍王爷。”
　　“恩。”慕朝云轻应了声，没再说别的。
　　那慕朝云的目光沉静，顾如曲却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
　　相较于林慕风的对他直接而不加掩饰地戒备，这个男人的情绪隐藏得太好，以至于他根本猜不到他特意询问的意味。

　　跟慕朝云告过别，两个侍卫拉过两匹马，一匹交给刘队，一匹则交给了他。
　　两个人一人一马，追上凤翎的轿子，分侍左右。
　　凤翎的近侍，在侍卫中的等级已接近管理所有侍卫的刘队。对于这样重要的任命，顾如曲也曾试探性地问过刘队，大体是说自己初来乍到便当如此重任，似乎有些不妥。
　　没想到刘队却是连连摆手，很是郑重地向他解释，“从前王爷带我们打仗的时候，无论任何职位都是能者居之，从没有先来后到之说。我之所以如此安排，一则是你的武功在这王府里尤其出挑，二则你是王爷亲自举荐，既得王爷信任，自然好在王爷身边当差。”
　　他左思右想，也觉不出这番话有什么破绽，便没再深究。
　　路上走了一阵，不防凤翎竟掀了轿帘，从轿子里露出一张脸来。
　　却见凤翎招招手，竟是在唤他。
　　他不解地策马靠近。
　　凤翎朝他笑了笑，关切地问，“做我的侍卫，可还习惯？”
　　他急忙肃了神色，在马上拱手，“承王爷抬爱，自当尽心竭力。”
　　“恩……”凤翎沉吟一阵，终是直接开口，“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的侍卫中但凡长得好些的，都逃不过我两个夫君的盘问。你莫要太介意，只管安心做事便可。”
　　顾如曲愣了小会，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那厢凤翎尽了义务，也没要他的回话，放下轿帘回轿子去了。

　　从王府到皇宫并不远，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一刻多钟便到了皇城脚下。
　　到这里，侍卫们便不能随行，连刘队都被留下。只有王爷身边的虹亦能够陪同。
　　皇城边上，做了许多的小班房，专供宫里的达官显贵的脚夫侍卫休息等候用。这一众的脚夫侍卫里，最扎眼的，自然是凤翎的人马。不止是人数上远远多于其他，凤翎手下，皆是兵营里挑出来的精英，身手气度，都是出锐拔萃。
　　当然，对于这样的评价，也总有些不服气的。
　　主子们在朝堂上互相挤兑攀比，奴才们在班房里也要较个高下，才显得自己的主子慧眼识珠，英明过人。
　　这样一来，班房旁边劈出来给各府侍卫消遣用的校场就成了各府侍卫争强斗狠的比武场。
　　这不，那礼部侍郎家的梁侍卫长见平壤王府的侍卫里多了一张扎眼的新面孔，进城门的时候还是骑马进来的，顿时便要来会会这个新人。
　　那梁侍卫长在王府班房附近假意路过了好一会，看准时机，重重地撞了一下身旁的跟班，跟班一个踉跄，朝着顾如曲直飞过去。
　　那厢顾如曲神色如常地埋头走路，恰巧跟朝自己飞过来的人错身而过。
　　没撞到人，梁侍卫长一边暗叹对手有些本事，一边信口开河，“喂，新来的臭小子！撞了我的人，就这么想走么？”
　　本来就是来找碴的，自然是要无赖到底。
　　还没看出来对方故意挑衅那就是傻子了，顾如曲先看向刘队。
　　刘队很是淡然地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跟梁侍卫长比试比试，早朝时间长着呢，正好打发时间。”
　　“唉……”顾如曲轻叹一声，无奈地问，“一定要赢吗？”
　　刘队想了一下，“六王爷的侍卫是所有侍卫的眼中钉，不管输赢都有人上来挑刺，所以输赢都没什么差别。你自己怎么高兴怎么办吧。”
　　顾如曲默默转过脸，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换份工作。
　　“客气了，梁侍卫长。”顾如曲朝梁侍卫长拱拱手，“我们那边聊聊。”
　　所谓的“聊聊”，自然是动手不动口。
　　到了校场，几乎所有大臣的侍卫都围了过来。
　　诚如刘队所说，六王爷的侍卫向来扎眼，突然来了个尤其扎眼的侍卫，自然众人瞩目。
　　两人校场站定，梁侍卫长先行拔刀，出手如风。
　　顾如曲想了一小会，也拔了刀，迎向梁侍卫长。
　　刀锋凌厉，顾如曲非等到刀至眼前，才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轻轻挡下对方的攻势。
　　梁侍卫长身在其中，只觉每刀都仿佛要致对方于死地了，却又不小心砍偏了一点点。
　　而身在外围的观众们，纵然看不懂顾如曲的身形步法，也从他的从容中察觉到了校场上两人实力上的差距。
　　等梁侍卫长发现不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而顾如曲察觉到他愤怒的目光时，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刀，认真地朝他摆了一个如临大敌的姿势。
　　梁侍卫长实在是累晕了，没能一下细品出里面的不对劲，当下见对方气势汹汹，只能又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那厢顾如曲看见午门之外已经渐渐有人从里面出来，想着早朝应该已经结束，于是在梁侍卫长冲过来的同时，刀尖微挑，将他手中的刀挑落在地。
　　“承认了，梁侍卫长。”顾如曲行过礼，转身走出校场。
　　那一刻，梁侍卫长终于回过神来，这个人，猫抓老鼠一般，逗弄了自己整整半日！
　　梁侍卫长当下便怒从心起，伸手掏出身上的暗器，朝顾如曲背后扔去！
　　顾如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抽刀一砍，那枚暗器竟被生生砍成了两半！
　　收回长刀，顾如曲回首看向梁侍卫长，表情淡漠，“梁侍卫长还有什么吩咐？”
　　放暗器被抓了个现行，梁侍卫长正尴尬，身后却及时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哎呀呀！好俊的刀法，本王喜欢得紧！”
　　这把声音，梁侍卫长怎会听不出是谁？当下立刻跪下行礼，“属下参见二王爷！”
　　“免礼。”二王爷凤颜敷衍地应了他一声，一双眼睛直溜溜地在顾如曲身上打转，“这俏公子面生得紧，是哪家大臣得了这么个宝贝？”
　　顾如曲多少见过一些权贵，自然知道二王爷凤颜不好惹。当下立刻退回凤翎的侍卫群中，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哎呀你走什么呀？”凤颜厚颜无耻地跟上了他，没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动脚，“本王觉得你甚合眼缘，正准备跟你多说几句话呢。”
　　顾如曲巧妙地躲开凤颜伸过来的手，客气地回，“二王爷见谅。六王爷快出来了，小的得随时候命，不能跟二王爷闲聊。”
　　“原来是六妹的手下，怪不得这般出众。”凤颜的目光在他身上巡回，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扒开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呀？月俸是多少呀？”她温柔地说着，不安分地手又往他身上移，“我给你十倍月俸，到我府上当值可好？”
　　顾如曲一个下跪，躲开了她的咸猪手，“二王爷恕罪，小人不敢背叛六王爷。”
　　顾如曲一口一个六王爷，只想拿凤翎压压凤颜，哪里想到凤颜根本不怕凤翎，只听她满不在乎地回他，“瞧你这话说的，六妹又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你有更好的去处她还能拦你不成？对了，”凤颜看他的眼里满是关切，“你成亲了没有？”
　　“我……”
　　“果然没有成亲。”凤颜最善察言观色，顾如曲的迟疑落在她的眼中，早将答案揭晓，“那就嫁给本王好了！”
　　“来人！”凤颜干脆地下令，“把他带回去！”
　　顾如曲一个急退避开凤颜的擒拿手，立稳的同时，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刘队刚才全插不上话，眼下只怕顾如曲激动闯祸，急忙出声提醒，“顾如曲，别冲动！”
　　顾如曲回他一个眼刀，你被人当众调戏试试？
　　刘队眼看压不住顾如曲了，赶紧地上前去拖住凤颜，“二王爷……”
　　刚开口就看见救星从午门那边走了出来，于是急忙转口，“……您看，六王爷正好出来了，您要她的人，至少也得跟她打个招呼不是？”
　　“说的是。”凤颜好似被点醒了一般，一路疾行在所有人开口之前一把拉住了凤翎的手，笑得无比谄媚，“六妹，二姐有事求你。”
　　凤翎远远看着校场这边围着一圈人，依着往日的经验猜测大概是又有人来挑衅她的人了，只是还没走近前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凤颜笑嘻嘻地冲到面前，当下没敢应下什么，只甩了甩凤颜的手，回她，“我与二皇姐素无交情，哪里能帮你什么？”
　　凤颜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热切的心全不因被拒绝而退却半分，“不过你一句话的事情。我看上了你府中新来的侍卫，想娶回家做个侍君。”
　　“哦？”凤翎没想到居然还是桩喜事，惊讶之余忍不住指着手握刀柄的顾如曲，向凤颜确认，“二皇姐是想娶顾如曲吗？”
　　凤颜连连点头，“还望六妹务必成全。”
　　“我觉得这桩婚事挺好……”凤翎话到一半，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心惊地对上顾如曲的眼神，才发现他眼里的杀意都起来了。
　　“那个……”凤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怂了，“我不管府中侍卫的婚事，二皇姐不如……不如自己问他好了。”
　　说完使劲挣开凤颜的手，躲到刘队身后去了。
　　刘队惊得都懵了。
　　那厢凤颜听说凤翎不管，更是张狂，大步流星地朝顾如曲去了。
　　顾如曲的眸中暗光微闪，
　　“王爷，”他压低了声音对凤翎道，“您不管这事，顾如曲发起疯来怎么办？”
　　凤翎轻咳了声，她总不能说自己觉得顾如曲的眼神太恐怖所以没敢管这事吧？
　　“别担心。”她故作淡定地拍了拍刘队的肩膀，“我相信顾如曲不会做出格的事。”
　　她话没说完，顾如曲的刀已经架到了凤颜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