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夏杰 第三节 ...
-
第三节
水色流光重，清舍何人待相逢？不知何故，喧闹的白昼纵然灰蒙蒙的，夜晚的天空却清亮许多，月亮高挂，不似多年前的温柔，却添了几分凛冽寒意，也许是冬日的肃杀氛围过于苛刻，让易天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也打了几个寒战。原来一个人落单的时候，是如此难熬，为了阿杰已经忍了这么久。如此想着的易天对着手呵了气，继续走在略微散发出腐臭的小巷道，路面较黑，只有积水处的小水凼反映着月华清辉。
想起白天和燕楚的对话，易天在考虑些事情：“邹震的事情，看来是要从和那个胖女人平时亲近的人开始查起，如此顺藤摸瓜应该是能寻找些许端倪来，今天算是和燕楚的友谊之路开了个好头，这样发展下去，按照良好的事态发展的话，应该可以让他帮自己找办法救阿杰。这算是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吧，虽然也遇到了扫兴的事情，比如那些阴魂不散的传教人。说起那个什么地皇教的蛇形吊坠，好像见到过不少次了吧，等等，记得那天晚上遇到的送我手链的黑衣女人也戴着这个蛇形吊坠，莫不是一伙的？”
易天想了想，觉得，反正那个女人也没有像平时这些人一样非要拉自己入伙，白送一个手链也没什么吃亏的。易天边走边想，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走错了小路。黑漆漆的巷子，里面没有光，肉眼看不穿，易天心里有些发毛，想快点回去，便转身加快脚步。
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概是流浪猫狗在恶臭的垃圾桶里找剩饭残羹充饥时发出的噪音吧，易天不想理会这些小巷里的活动，径直往家里走去。夜光在地上坑洼的水凼里反射出惨淡的亮点，避开地上的水凼，易天两只手伸进衣兜里疾步走着。
“嗯哼…………”左边的小巷子里传来人声微微呻吟，易天下意识顿住了，往左边一看，看见两个人形相拥在一起，一个把另一个压到在墙壁上，一看易天便明白这两人是在做什么事情。这种僻静的地方，很少有人进出，除了易天喜欢走这些小路之外，就只有那些本地的所谓“约炮团”喜欢在这些地方出没，所以这些隐秘之所，正是那些人欲壑难填时寻找发泄的绝佳平台吧。易天没有兴致观看这活春宫，正打算走开时，墙边的两人中的一个突然倒在地上，发出重重钝响。
“咳……呃。。咳咳。。啊。。。。。。。”剩下的站着的人从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响。易天有点不放心，小心翼翼稍微靠近一点，倒地人背面朝上看不清情况，站着的人，看着有点眼熟，仔细看了会儿那个略显呆滞的人形，就是前一段时间卖“维C银翘片”给易天的男子。
“喂…… 你，你们还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后，易天再不近不远处等待男人的答复。男人有些迟钝地转过身来，盯着易天，突然“啊”地一声长啸向几米开外的易天扑过来。
曾有一个瞬间易天认为那时的自己是个白痴，那就是在他刚才决定留下来问男子还好吗的那个瞬间。易天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得也大叫。
“操！你，，你干嘛，放开！”易天躺在地上用手掐住男人的脖子，防止男人把脸贴上来。男人像失去人性一样吠叫着听不懂的声音，一边想要用嘴咬易天一样。
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易天才感觉到冬天出汗的感觉是如此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上，有一副狰狞的表情，恶臭味从那张沾满不明液体的嘴里散发出来。易天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右手用尽自己能使出的最大力气，给了男人脸上一拳，随后撒腿起来想要逃跑。不料右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一个踉跄，易天又扑倒在地上，水凼里的脏水溅满一身。易天扭头看见那人抓住自己的脚踝好像想要咬上去，易天情急，赶紧用力乱蹬脚，索性第一口男人只咬到了易天的鞋跟，但是男人力气很大，易天一面挣扎，喉咙也快喊破了。“操，来个人呀！”易天大喊。
“汪——！”前方传来狗叫的声音，易天看见自己直视的方向有一只狗飞奔而来，白色的皮毛，速度甚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易天这里。
“雪儿！雪儿！快救命！”易天第一次真正觉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疯了一样这样喊着。雪儿扑上男人的脸，用爪子不停地抓扯男人的头，男人放开了易天的脚踝，易天趁机爬起来，往前方跑，一边回头对雪儿喊：“雪，雪儿，多谢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也许这次跑的太急，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踩进了水凼里，被狠狠地绊倒了一跤，一头撞上了路边的一个许久未用过的石墨盘，顿觉自己脑袋一懵，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梦里的感觉，易天感觉被人拥抱着似的，一种好熟悉的触感，好像阿杰的怀里一样，突然这种怀抱的感觉消失掉，一下子周围变得空荡荡的感觉，易天想要留住这种感觉，伸手乱抓乱挥，手背撞到硬硬的东西上，生疼了一下，易天被疼醒了。
醒来依旧迷迷糊糊的感觉，若不是手撞上床头的疼痛感还在，易天估计还以为自己在梦里。透过迷糊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着的床，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只有一个布衣柜和一个塑料凳子，不远处能听见勺子与碗碰撞发出的声音，估计是有人在厨房里做吃的。想要起身，一用力却扯得头疼，这一疼又没了力气，易天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你，还好吗？”燕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紧接着又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声音说道：“晚上出去溜个狗都能遇到你，还是被人整得这么惨的你。你不会小心点儿吗？”刻薄的语句自然是邹震说的，不过若是以前的邹震，大概不会加上最后半句“你不会小心点儿吗”吧。易天这才发现床边坐着燕楚，旁边站着邹震。
“昨天你撞到脑袋了，我把你背到我房间，给你安顿下的。”燕楚说。
易天听着燕楚的话，明白自己是怎么跑到燕楚的家里的。白天的光微微透进房间，让人有种朦胧昏睡的感觉，楼下嘈杂的人生混合着燕楚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再加上窗外的鸟叫声，几种声音不停围绕在易天耳边。
“楼下怎么这么吵啊？”易天问道。
“啊~，昨晚上楚哥扛着你往回赶的时候，那个疯子一直追我们追到楼下，上楼梯可不比走平路那么轻松，于是楚哥只好在楼下料理了他，当然，是在我的帮助下，”邹震抢过话回答道，“所以动静太大，惊动了周围的人，我们把你扛回来后都没敢再出去收拾。那疯子就在楼下的地板上躺尸呢，现在下面围了一圈人呢。”
“你杀人了！？”易天非常惊讶看向燕楚。——“我没杀人。”燕楚回答。
易天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看见自己昨天穿的衣物挂在阳台上晾着，身上穿着是自己另一套内衣内裤。
“我的，衣服？”易天问。
“哦…… 本来没经过主人同意不应该擅自进入别人家的，不过，我这里没有可以给你换洗的衣物，所以，所以用你的钥匙进你家里拿了些衣服裤子而已。”燕楚回答。
“什，什么！？你，你去了我家！？”易天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不过燕楚露出一脸“你需要好好休息”的表情，然后把易天给按回了床上。
“都说了，只是拿了点衣物，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燕楚有些略带委屈不满地说。而易天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不是拿衣服的问题好吧，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死了！这下怎么办！操，这下怎么办，这下完蛋了！易天依旧挣扎着想起床，不过还是被燕楚和邹震给控制住了。
易天就差像小孩儿撒泼那样大叫，主要是因为他现在没力气叫大声。不过燕楚和邹震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易天没有从床上滚下来。
客厅传来雪儿的叫声，感觉雪儿貌似很开心。
“雪儿，这可不是给你吃的啊，待会儿给你做另外的。”温和的男声对雪儿说道，随即，易天听见男子的脚步声往卧室走来。一身白底蓝格长袖衬衣，套上深蓝色V领毛背心的男子端着一个碗走进了卧室，看见卧室里燕楚和邹震按住易天便开口问道：“你们，干什么呢？小天！你终于醒啦？”语气中带着欣慰的笑意，男子走过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
易天瞬间安静了下来，像呆子一样看着眼前。疑惑吃惊的表情在易天脸上纠结成一团，易天自己都忘记了挣扎，安静了不少。
“怎么了？一脸见鬼的表情？”男子觉得很奇怪地说。坐到身边伸手去摸易天额头。
“好像就算现在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也没什么不妥吧？”燕楚对邹震说道。
“呵呵，原来易老师见鬼的表情是这样啊。”邹震玩笑道。
……
额头被实实在在地被手摸到后，易天颤颤巍巍地张开嘴：“……阿，，阿杰？”
“嗯，怎么啦，头还疼吗？待会儿我再帮你换一次药吧？你睡了一晚上了，怕药该失效了呢，还是你想先吃点东西呢，我给你弄了点皮蛋瘦肉粥，放了一点点鸡精在里面，我……”易天蹭起来，突如其来地一个拥抱，把男子的话打断了。
易天依偎在男子的怀里，雪儿跟过来在燕楚脚边转来转去，燕楚起身往门外走去，邹震也跟着飘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夏杰 第三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