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人（沈夜X谢衣）》森罗太虚

2、第二章

　　地府没有白天黑夜，沈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外的是他竟然脸身边的人的离去也不曾发觉，这样没有防备的日子自己有多久没有过上过了。
　　睁开眼没多久谢衣便走了进来，见到床上的人已经起身便说道：“师傅，您起了？”
　　“恩。”沈夜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走了出去准备洗漱。
　　谢衣看着那人的背影突然说道：“左右也没什么事情，正好今天是鬼市，我们去看看？虽然比不上流月城中得神农寿诞，但是也是不错的。”
　　沈夜想了想说道：“也好，不用自己操心的集市，我们也去看看。”
　　谢衣笑笑在桌上摆上碗筷：“那吃了早餐再去？我煮了些粥。”
　　沈夜刚想答应突然想起初七汇报过的谢衣的手艺，突然有些僵住于是说道：“以后，这事我来做即可。”
　　谢衣笑道：“怎么，师傅大人还会做饭不成？我记得您可是不会做饭的。”
　　沈夜想想自己也是个君子远庖厨的人，也就住了嘴，但是想想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寄人篱下，哪有还被人伺候的道理，于是说道：“总不可让你一个人都把事情做了，我去学便是。”
　　谢衣看着沈夜有些苦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边教给师傅您了。菜谱我这里有。还是先吃饭吧，放着等赶完集市再回来收拾。”
　　沈夜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的存在，不多说什么拿起碗筷学着谢衣的样子吧粥喝了，说不上美味也说不上特别，这个或许算是他第一次吃到的正常的食物，依旧是平淡的但是身体里却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不是法术却胜过法术许多。
　　吃完饭后，谢衣便将碗放入水池，擦擦手说：“走吧，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夜起身和谢衣一并向集市走去，谢衣依旧牵起沈夜的手，似乎怕他走丢了一样。沈夜也没有拒绝，莫名的多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谢衣喜静，居所离集市有些距离，好在两人的体力都还不错就算是走到集市也没有疲惫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别的地方的集市沈夜有种莫名的新奇敢，听着身边五花八门的叫卖声，居然有种想像孩子一般的探究一番的情绪，好在他掩饰的很好，至少脸上没有任何表示。
　　倒是谢衣先开了口说道：“走了许久不如吃点小食垫饥？那边有馄饨和小笼，师傅我们过去吃些吧。”
　　自从喝了粥以后，沈夜对食物有种莫名的好感，于是点头跟着谢衣走到馄饨摊前的座位上做了下来。大约是没到午饭的时间，摊位上的人并不多。
　　“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小二热情的招呼了过来。
　　“两碗馄饨，一笼小笼即可，再给我些辣椒和醋。”谢衣也没有问，就自己替沈夜点了餐。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便端上来桌，谢衣将筷子递了过去，又在二人的碟子中倒了些醋说道：“很烫，吹凉了再吃。这是辣椒不知道师傅喜欢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尝尝在决定要不要。”然后又夹起一个小笼故意放慢了动作示范一样的吃了起来。
　　沈夜也不戳破谢衣的体贴，学着他的动作也吃了起来，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待谢衣吞下一个包子后问道：“师傅，可还喜欢？不过前面有家包子店似乎更有名，但是好贵啊。想想以前不用吃饭真是好呢。还有成衣的价格也好高，上次看中的衣服也是都快是一个月的薪水钱了。不过师父一定没有感觉。”
　　沈夜看着活泼起来的谢衣，不由得也开心起来：“你的衣服不都是我缝的？喜欢怎样的要不我帮你做？不过钱这个东西我真的没有概念。”
　　谢衣笑笑说道：“倒是无异一直送了不少钱下来，说起来我还是小有积蓄的。”
　　沈夜看到谢衣温柔的想着他人的样子，突然有种莫名的烦躁说道：“你的徒弟简直你一样胡闹。”
　　谢衣看向沈夜，发现他有种吃过瘪似得感觉不由得乐了起来：“那不是也是师傅你的徒孙么？”
　　沈夜看着谢衣欢乐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甩袖子走人还是怎么的愣了半响说道：“不过，他和你一样，不像我，是好事。”
　　谢衣看着沈夜那回到祭司时的脸色突然好想摸摸他的脸，那个师傅好陌生，好可怕，好想远离，不愿意再看见那样的师傅，居然不自觉的伸出来手，最后落在了肩上说道：“师傅很好，没有师傅就没有我。”
　　“嗯。”沈夜看到谢衣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会不明白于是转移开了话题：“不是说要好好逛逛么。”
　　谢衣怎会不明白沈夜于是开口道：“可惜上回没有看见师傅扮兔子。这算不算赖皮？”
　　“胡闹。”似乎想起以前快乐的时光沈夜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我还没罚你个公报私仇的罪名。你还好意思提？”
　　“师傅。”已经结完账带着沈夜一起离开的谢衣突然说道：“我见到了小曦，见到了月华，也见到了瞳但是我没有见到城主大人，她是还活着么？”
　　“消散了。”沈夜轻轻的说道，不知道这是对谁说的。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流月城再也没有值得我眷念的地方了。似乎我和小曦就是为她生的人。欠她的还不了了。”
　　“师傅。下雨了。”谢衣撑起伞拉过沈夜，但是到底是两个男人一把伞有些小，左右两人的肩都淋湿了不少。
　　沈夜抬头看看天空说道：“没想到这儿也会下雨。我讨厌雨天。”难得的祭司大人说了一句这样孩子气的话。
　　谢衣带着沈夜进了最近的一家店算是避雨，恰好是一家布庄。于是谢衣开口道：“不知师傅说的要帮徒儿做衣裳的事还作不作数？”
　　沈夜看看谢衣点点头，于是去挑选了一些布料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啥变化，要是没变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谢衣笑笑，突然看到身边一块深色的料子说道：“师傅还是穿墨绿色好看。就像以前那样的衣服很好看。”
　　沈夜看到谢衣拿起的墨绿色的布料笑道：“怎么还嫌为师做大祭司的时间不够长么？还选这样的颜色。”可到底还是也打包了这样的一块料子，对于谢衣沈夜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一日下来，沈夜总有种回到了谢衣还未离开流月城的时候，也许回去又能看见小曦、月华还有瞳。呵呵，沈夜自嘲的笑笑，不过是梦想罢了，居然像个孩子这样天真，最近的他似乎越来越不像他了，那个残忍，无情，冷酷的大祭司沈夜。
　　夜里谢衣告诉沈夜明日他两便要去当值于是告了晚安，倒头就睡了。倒是沈夜辗转难眠，这样的谢衣究竟是谢偃还是初七，不对，他就是谢衣，还不明白么，这样的谢衣才是完整的他，没有被那个沈夜毁掉的他。可是他居然又得到了，真好。可是他还能拥有么？我可是沈夜，会不会有一天又将毁了他？还是远离吧。哪怕是谢偃远离了自己的谢偃才是最像谢衣的样子。仿佛感受到沈夜的不安一般，熟睡中的谢衣轻轻的喊道：“师傅...”瞬间沈夜觉得自己似乎再也离不开他了。甩开那些胡思乱想，也闭上眼沉沉睡去。是啊自己不是大祭司，没有砺婴，没有流月城，他现在不过是他的师傅而已，还是一个要靠徒弟养活的师傅而已。那些年亏欠他的，自己终将会补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