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人（沈夜X谢衣）》森罗太虚

3、第三章

　　“师傅，早安。”早已收拾好自己的谢衣给沈夜递上了工作用的衣裳，就好像他们的职位一样，白无常的谢衣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二沈夜则是黑色的。
　　对于第二次睡到自然醒的沈夜似乎有那么一些的懊恼，对于自己两天似乎有那么些放纵何不自律又写检讨，这间屋子没有他在流月城的那样豪华，却多了很多可以称为家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沉醉在里面。早餐依旧是清粥小菜两人迅速吃完，便一起向阎王殿走去报道。
　　阎王看着一起来到的两个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就知道小黑和小白一定合得来。话说回来小白还没有对谁这么亲近过呢。小白明天你也和我一起上职好不好。”
　　谢衣看着一脸不爽的沈夜，又看看满脸坏笑的阎王开口道：“大人玩笑了。不知道大人对龙四皇子的事情还有没有摆平？问我借走的偃甲鸟什么时候可以还回？”
　　阎王一听谢衣问他要回传音鸟了，立马变了脸，说道：“嘤嘤嘤嘤，小白白，你怎么这么残忍，当年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你什么都依着我，现在好了，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不过话说回来，本王忘记给小黑安排住处了，这些天都是在小白你那住的吧。地府晚上本来就冷，小白这么个冷冰冰的大冰块放在家中我是不是要给你特批今年的棉衣才好？”
　　谢衣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大人，第一地府没有星星和月亮可看。第二要是比起旧识一定是我和师傅认识的早些。第三师傅很好。第四如果没有事情我和师傅就回去了。”
　　听到谢衣说要回去，阎王才正色道：“倒是有件棘手的事情，不过也与你有缘，也可以说于二位都有缘。事情就在这儿你们接了便走吧，事情处理的越快越好。”
　　谢衣接过手函躬身告退，便带着沈夜一起离开。倒是沈夜看到阎王大人最后那一抹不怀好意的腐笑时，莫名的有些紧张，好像又要失去眼前的人一般。离开主殿谢衣打开了手函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清理捐毒地宫，带回捐毒王的灵魂。谢衣看完默默地递给了沈夜，看到捐毒二字沈夜莫名的脸色一沉，不再说话。
　　二人收拾完便一起上路，这是沈夜再一次踏上人界的土地。只不过这次再也没有人看得见他们了。或许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沈夜还是先开了口说道：“谢衣，你是恨我的吧。”
　　谢衣想了很久：“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初七还是谢偃。但是我也知道，师傅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沈夜微微的叹气：“谢衣，我也不想说别的，你还认我是师傅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只是想留住你。”
　　谢衣也跟着叹气道：“我知道师傅，你有你的不得已，我却有我的道。我并没有想要背叛你。”
　　沈夜看着有些倔强的谢衣，忍不住像对他小时候一样，终究是摸上了他的脸颊：“为师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像初七一样留在我身边。罢了，是我的错，在我身边的没有一个人能的善终的。唯一一个能远远逃开的你。是我的自私。”
　　谢衣覆上摸在自己脸上的手道：“师傅，我都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恨你，但是我想我应该是怨你的。作为谢衣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作为初七我却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当时我们就该坦诚些。”
　　沈夜垂下眼睑，抽出手说道：“也许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突然地谢衣觉得沈夜有些可怜，想去抱抱他，那个看着似乎无坚不摧的流月城大祭司，那些苦楚也许就没有人知道过。一个人扛了这么久，他应该很累很累了吧。
　　“昂。”到底谢衣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抱住他，又一次牵起沈夜的手说：“师傅还会和以前一样照顾我么？”
　　又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沈夜有些慌了神：“当...当然，我可是师傅。”
　　“那么师尊。你那天说的几样课都要替徒弟做到那。”谢衣笑眯眯的看着沈夜说道。
　　“知道了。”沈夜故意装出有些不耐烦的口气说道，心里却说不出的有些——喜悦的感觉——太好了，就算是只有他理解我也是好的。
　　也许是心情转好的缘故，沈夜再次踏上捐毒的土地心情也好了不少，由于已经去过一次两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宫入口，几年不见似乎里面的尸气更加浓郁了。沈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自己的徒弟似乎非常不喜欢这种味道。
　　“师尊，怎么不走了？”看到沈夜止步谢衣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在上面呆着，我一个人下去足以。”沈夜摆出一副师傅的架子想要阻止进入地宫的谢衣。
　　“诶？这是为何？”看到沈夜那不容反驳的样子，谢衣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下面危险，我一人便足以。”
　　“师尊，谢衣不再是小孩子了，况且这是我两的工作。谢衣必须下去，当年捐毒王被我所封印，如今这封印还的我来打开，更何况我是提灯引魂之人，凡事所困的魂魄只有看见我的明灯才能找到去地府的道路，师尊一个人去，那就是直接打散魂魄了。”
　　“也罢，气味不甚好闻，快些去吧。”
　　原来，是这样。谢衣莫名的有些感动，原来师尊一直记得自己讨厌腐尸的味道，不由得有些开心起来，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突然，沈夜伸出一只手说道：“别走丢。”
　　“是，师尊。”谢衣顺从的拉起沈夜的手快步的走向当年封印的位置。
　　“是你。”终于从封印中出来的捐毒王魂冒着比当年更胜的火光，坐骑的嘶吼声似乎也越发的响亮。手中的武器刷的呼呼直响，仿佛就要插进谢衣的身体一般。
　　沈夜立马将谢衣护在身后道：“今日我等奉命前来将你带回，好助你早日投胎。”
　　“废话少说！尔等与吾一战再说！”语毕夹了马腹冲了过来。
　　沈夜赶忙将谢衣拖去一旁道：“站着别碍事，我收拾完了再过来。”
　　“是。”这会儿谢衣倒是听话的站到了一旁去。
　　虽然捐毒王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但是沈夜可是流月城的大祭司，两人对着可谓是地动山摇。捐毒王的招式虽然招招毙命，但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防御的余地，沈夜见招拆招，专攻他的薄弱之处，一时之间居然谁也没有讨上半分好处。突然沈夜忽然以攻为守，直逼他的胸口，全力的一掌发出，竟然将捐毒王打落下马，沈夜立马再出一招，将毒王死死地按在地上。
　　“可有不服？”沈夜冷冷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亡魂问道。
　　“不服！吾乃堂堂捐毒国国王，世代受到神农大神庇护，竟然无法护住自己的国土和爱人！吾是何等不甘！”亡魂的声音透着死死地冷意加上沙哑的音色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沈夜突然有些失神，那亡魂立马翻身而起一掌打向沈夜的天灵盖。谢衣立马发现不对，大喊一声：“师尊小心。”并施法攻击捐毒王的手肘，才让掌风擦着沈夜的脸颊而过。
　　沈夜立马再次出手制住捐毒王，将他一脚踩在脚下道：“我怜你和我有些相似之处，好心想放你一马，如此便罢。”
　　“相似？”被踩着的捐毒王有些奇怪的问道。
　　“何等的相似。”沈夜微微叹气道：“皆是国破家亡。不过至你如此，我也有份。当年的捐毒降下的断魂草，便是我给的。”
　　“是你！”捐毒王奋力的挣扎起来，眼中喷射的怒火仿佛就要把沈夜燃烧至净：“为何你要害我如此。”
　　沈夜嘲讽的一笑道：“可是，如若你没有怀疑兀火罗也许你也不会如此。若是论到起因，不过是你的贪欲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有今天我不过是诱因，真正的因果你早已种下。”
　　捐毒王沉默了下来，良久开口说道：“我想壮大我的国土，让我的民众富足。何错之有？”
　　谢衣也忍不住走上前插话道：“你打劫过往的商户，增加关税不过是想替你的王妃盖宫殿而已。百姓早就不满已久，否者国难当头为何竟无一人挺身而出？而且真的伤了他们的心得便是你错怪了兀火罗将军。将军因你的怀疑而自刎而死，定国公才不战而胜。若非有你，想必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也知道。”
　　捐毒王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么你们两的意思是。这都是我自作孽？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怨恨，怨恨我的将军背叛我，我的国人放弃我，我的王妃离开我，怨恨我自己无法掌控的一切。没有想到这些都是我自找的。你们说的对，若非是我的前因，你们的断魂草也不会起这样大的作用。”
　　谢衣点点头道：“因果循环自有天道。你不过是遵循了天道而已。”望着那躺着渐渐退去黑色煞气的青年，谢衣望了望自己的师傅道：“放开他吧，师尊。”
　　沈夜摇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谢衣以前为师是怎么教你的。”
　　谢衣笑笑说道：“可是我们也要带他回去交差了。”说完便亮起了魂灯。沈夜只得放开。
　　这是捐毒王突然开口道：“我记得兀火罗还有两个孩子，不知如今......。”
　　谢衣看着已经完全退去煞气那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道：“说起来与我还是有些缘分，他那个妾出的小儿子现在被定国公收养并且成为我的徒弟，而他的大儿子则成了西域的狼王。”
　　捐毒王嘲讽般的笑道：“定国公好手段，好一个认贼作父。不知道那孩子知道后会怎样，真是有些期待啊。”
　　沈夜哼的一声道：“那小子早就知道这些，而且他被乐绍成养的金贵一点也不比在西域差。不过听说他最近又回到西域帮着他的哥哥做事。”
　　捐毒王点点头，无比留念的看了看地宫，狠狠地闭上了眼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