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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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谢衣在下界寻寻觅觅，却仍未曾找到解决之法。流月城里流言纷纷，有人说破军祭司叛逃了，有人却说不可能，以大祭司的性子，叛逃之人岂能这么多年都不追捕？
谢衣在沙漠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师尊、华月、瞳，你们可还安好？
过去了这么多年，大祭司本是不信谢衣叛逃，然而这么多年渺无音讯，令大祭司不得不怀疑那封信是否是谢衣的心声了。
“华月。”
“属下在。”自谢衣走后，大祭司的性子是越来越凌厉了，凌厉到连华月和瞳，亦不敢轻易造次。
“准备一下，本座要下界。”
“尊上？”
“去。”
“是。”华月知道，沈夜这是要去捉谢衣。但愿谢衣能安然过关吧……
“令暗卫打探消息，速速告知本座谢衣的去处。”
谢衣打探到昭明的消息，于是深入大漠。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好多年了啊……师尊，要来清理门户了吗？离开流月城，是弟子愧对于您，但，弟子从未后悔……”谢衣深知沈夜的脾气，自己不告而别，沈夜必是震怒，这么多年过去，一旦相见，不知自己是否还能留得命在？然而谢衣不知道的是，他留下那封告罪的信，早被人换成了悖逆之语。
谢衣摆弄着一具偃甲，那偃甲长得竟是和谢衣一模一样，就如真人一般。若是静默不语之时，还真的很难分出，哪个是真的谢衣。
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谢衣心头，谢衣终是决定，如果自己留不住性命，就让这具偃甲，替自己活下去吧……
谢衣念起密咒，将自己的记忆、思维、甚至部分的感情，装入偃甲之中。甚至，他让偃甲以为，自己才是谢衣。为保这具偃甲的安全，谢衣下了一个指令：“保护自己、保护偃术，万勿和流月城作对！”谢衣驱动偃甲，偃甲谢衣离开了，行动神态皆是宛如常人。看着偃甲离去的背影，谢衣挥了挥手：“再见了，替我好好活下去……”
谢衣继续向着大漠深处行去。
这一刻，半空出现一个法阵，谢衣心头一震——该来的终是来了。
看见沈夜和华月出现在自己面前，谢衣的神色却未曾有什么变化，上前跪下：“弟子恭迎师尊……”
沈夜缓步走到谢衣身边，伸手抬起他的头，逼他看着自己：“破，军，祭，司……”
华月听了这称呼，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是不妙。谢衣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站起身，右手放在胸前，施了一礼。“属下在。”
沈夜最在乎的是，谢衣有没有背叛自己。沉默半晌，还是问道：“你来此荒芜之地，意欲何为？”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谢衣答复道：“回禀大祭司，属下来寻找神剑昭明的消息。”
“昭、明？！”
“是。”谢衣不知道，昭明两个字，会将他送上死路。
沈夜也曾怀疑，那封书信是否他人陷害，然而谢衣如今，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真的是来找昭明。沈夜心中终于认定，谢衣当年真的背叛了他。
沈夜走到谢衣身后，抬脚向他的膝盖踢去，谢衣只觉膝盖剧痛传来，便跪倒在沙地之上。“师尊……”
“住口！叫本座大祭司！”
“是，大祭司大人。”
“本座再问你，你对与心魔合作之事，作何感想？”
“属下斗胆，与心魔合作乃是饮鸩止渴……”
话未说完，谢衣已听到沈夜的怒吼“够了！”沈夜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本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私逃下界，你可有悔意？”沈夜的耐心，近乎消耗殆尽。华月已明显能感觉到大祭司散发出的杀意，华月知道，大祭司对沈曦、对谢衣，宠爱有加。即便谢衣把所有高阶祭司一气都杀了，沈夜也未必会责怪他，然而，沈夜唯独不能容忍背叛。
华月心下着急，谢衣这一句答复若不是沈夜想要的答案，只怕……世上便再无谢衣此人。华月出言提醒：“谢衣，尊上问话，你想清楚再回答！”
谢衣闭上眼，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悔！当年下界，曾有留书，若是今日沈夜以师尊的身份问话，谢衣也许会解释，然而沈夜那句“叫本座大祭司”表明了他是以大祭司的身份问话。谢衣的后悔、愧疚，是对养他教他的师尊，并非是对大祭司。时至今日，谢衣依然不能接受沈夜和心魔的合作，古二对着身为大祭司的沈夜，谢衣只有这一个答案。
“好，很好！看来本座若继续和心魔合作，你是不是要杀了本座？！”
“徒儿……属下不敢。”谢衣心中未尝没有委屈，你怪我私自下界，怪我忤逆，我都认，可是您怎么可以怀疑我会想杀了您？
大祭司背过身，不再看谢衣一眼。“华月，你说，背叛本座，私逃下界，该当什么刑罚？”
“尊上……谢衣想必并非此意……”
“本座在问你，该当什么刑罚？”
华月明知，背叛大祭司私逃下界，论罪便同上次造反的三个祭司一般——本人凌迟、灭三族、废席册、宗族百年内不得入神殿半步！谢衣自小没了亲人，若论至亲，便是沈夜了。上次那三个祭司被当场格杀，自然轮不到凌迟，倒是便宜了他们。
不等华月开口，谢衣自己说道：“当凌迟、灭三族、废席册、宗族百年内不得入神殿半步！”
沈夜冷笑一声：“破军祭司，你记得倒是清楚？”
谢衣只有苦笑，俯身磕了个头，道：“大祭司，看在多年情分，就容属下自裁，免了属下受凌迟之苦吧……？”谢衣求饶，并非为了怕疼。只为如若一旦是凌迟，沈夜必会心疼自己，届时若是赦免自己，那流月城法度何存？若是不赦，沈夜又如何忍心？
“本座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曾后悔？”
“属下，不悔。甘受责罚。”
“很好……华月，将谢衣带回流月城……囚禁一生！”华月闻言，大祭司终是不忍杀了谢衣，也罢，便先带回去，日后未必没有机会劝大祭司饶了他。
“慢着！”谢衣拦住了华月。
“怎么？你不服？”
“恕属下现在不能回流月城！”
“住口，岂容你讨价还价！本座一再容忍，你竟要违抗到底？”
“是。若大祭司不能容忍属下继续在下界，就请杀了我吧。”已是忤逆至极，若自己被抓回流月城，此事定会是尽人皆知。本是必死之身，何苦再拖累师尊名声？
“呵，你是不是觉得，本座一定不会杀你？”沈夜的耐心，终于被磨了个干净。
沈夜伸手，抽出谢衣腰间的匕首。那把匕首本是沈夜心爱之物，谢衣拜师之时当作见面礼给了他，自此谢衣从未离身。手一松，匕首落在谢衣身前。谢衣捡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向自己心口插去……
“谢……大……祭……司……”五个字，一字比一字弱。说完之时，谢衣已倒在地上。那句“师尊，对不起……”终究没有说出口。
沈夜看着血从谢衣的心口流出，看着谢衣慢慢失去知觉。
“好，很好！谢衣！你竟真的是彻底背叛本座！华月，将尸身带回流月城。”
神殿内。
“华月，你退下吧。”
“是。”
召来了瞳。
沈夜道：“谢衣可还有救？”
“回尊上，一箭穿心，绝无生机。”
沈夜闭目，待得平复了情绪，道：“将他、做成傀儡！”
瞳一惊：“尊上，你说什么？”
“本座说，将他做成傀儡！”
瞳不敢违逆，只得点头应了。
“呵呵呵呵，谢衣，你讨厌杀戮是吗？你要背叛本座是吗？你想死是吗？没那么容易！本座偏偏不让你死，本座要你再也不能背叛本座，本座要你满手血腥，本座要你成为你最厌恶的那种人！！”
这话不是说给瞳听的，却实实在在的令瞳胆寒——谢衣究竟在下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使大祭司如此？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若再有第三人知晓……杀无赦。”
瞳终究不敢多问，带了谢衣的尸身下去，制成傀儡。由于是第七个傀儡人，沈夜便叫这傀儡——初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沙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