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学长 ...
-
黑湖边的毛榉树上已经结满了小颗粒的棕色果实，霍格沃茨已是深秋。
詹姆在第一次飞行课上就在身上藏了这种远看挺像老鼠屎的果实，在其他学生都还没有骑上扫帚的时候，他已经轻轻松松地在球场上空溜了几圈，并且趁莉莉不注意时，一个侧翻，将一兜子东西全部洒在了西弗勒斯的头上。
虽然这种恶作剧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显然让莉莉气得不轻。珍妮和西弗勒斯离得太远没看清楚事情经过，倒是霍琦夫人横眉竖目地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不过，从她的眼神里能够看出，她确实惊叹于詹姆出色的飞行技巧。
在场的小蛇都不想招惹这个波特家族的少爷，只是冷艳旁观了这一场闹剧，之后也意外地没有去找莉莉的麻烦。
实际上，在可蒂意外事件之后，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都闭紧了嘴巴，要不是杰西卡见到莉莉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的轻蔑眼神，珍妮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集体被施了遗忘咒。
斯莱特林里再没有人蓄意阻拦西弗勒斯和莉莉之间的友谊了。
因为无论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在魔药课上表现多么……咳，意外，斯拉格霍恩教授始终对莉莉青睐有加，多多少少软化了小蛇们的态度。
珍妮发现莉莉很擅长魔药学，虽然她不像西弗勒斯那样会对魔药进行一些创造性的改变，但她会和老师仔细探讨每一个步骤，制作的药水总是最接近于教科书所描述的状态。一向眼界甚高的蛇院院长并没有因为莉莉的麻瓜出身而看不起她，倒是乐于跟这个活泼的小姑娘交流，当着所有小蛇的面称赞她聪慧好学。
魔药课让莉莉和西弗勒斯多了很多共同话题，也让珍妮不得不承认，学习这门课程是需要天赋的——这两人几乎不会得到O以外的成绩。而珍妮制作的魔药，哪怕她再熟悉，也只能达到E的水准，这是可蒂多练习两次就能达到的程度。
好吧，这说明可蒂果然属于拉文克劳。
珍妮心情复杂地想，霍格沃茨里有几个一年级学生的业余爱好是泡图书馆呢？
答案就是自己身边这三个天赋极佳的好朋友……
当然，这段时间里，珍妮也成了弗立维教授在课堂上最关注的一年级学生。矮个子教授脾气好，提出深奥点的问题没人回答时也不生气，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珍妮，然后在她说出答案之后笑眯眯地给斯莱特林加上十分。
珍妮觉得，以后有必要多向鹰院院长虚心求教。毕竟她的实力只是来源于多出来的几年经验而已，她不能永远停留在17岁的水平。
莉莉的聪明勤奋在不断提醒着珍妮，黑魔王正在变得强大，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出现是建立在莉莉的死亡之上，梅林给了珍妮重活一次的机会，这几年之内，她必须学习更多东西来自保，以及保护身边的人。
***
自习室里悬挂的画像都是一脸严肃的学者，他们用欣慰的眼神看着那些埋头于书本的学生。当他们的视线落在珍妮身上时，用微微皱起的眉头表达了不满。
此时的珍妮，一手撑着脸，一手用羽毛笔轻轻扫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在画像上毫无意识地飘来飘去。她面前摊着一卷羊皮纸，上面是完成一半的天文学作业。
旁边坐着西弗勒斯，偶尔传来翻书的声音。
珍妮回想起杰西卡在前一天晚上在宿舍里的欲言又止，语气里既有嘲讽又有不甘地提到七年级的“卢修斯·马尔福学长”。
这个学长……珍妮曾在斯莱特林长桌上远远地见过，他比记忆中更为年轻，头发颜色还没有后来那么浅，眼角和下巴一如既往地上挑。
周围的人对他说话时都是一副恭敬的姿态，除了六年级的纳西莎·布莱克，他未来的妻子，她对他是特殊的。虽然在珍妮眼里他们两个人常常都是同一种表情，倒也十分相配。
听杰西卡的意思，马尔福似乎想要认识自己。
珍妮将目光聚焦在墙上的某一幅画像上，看起来有些疑惑。
前一世与马尔福关系密切的是西弗勒斯才对，因为两人都是……食死徒。
想到这里，珍妮下意识地瞥了瞥身边的男生，当她的目光落在西弗勒斯的左臂上时，嘶地抽了一口气。
从时间上看，马尔福明年就会加入食死徒，七年级正是他为黑魔王招徕人才的最佳时机，他是在利用自己在学院里的地位开始拉拢这些纯血世家，为了复兴巫师而屠杀麻瓜的“伟大事业”？而黑魔王这么快就打算要招兵买马了？
一张恐怖的蛇脸在珍妮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她几乎是哆嗦了一下。
在战争期间，斯莱特林是公认的食死徒预备队学院，小蛇的父辈几乎都被标记过。珍妮不喜欢呆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害怕看到太多熟悉的面孔，听到太多熟悉的名字。而最终，那些人或是在战争中死亡，或是在阿兹卡班与摄魂怪为伴，最幸运的也不过是亡命天涯，一生都成为傲罗的活靶子。
难道她的这些学长学姐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着为一个战争疯子葬送一生了？顺带拖上她？
——不！绝不！
不管谁要加入食死徒，谁会倒戈，谁是间谍，这个人不可能是自己，也不能是西弗勒斯。
至于卢修斯·马尔福，追求权力和名望没有错，但食死徒绝对不是什么前途光明的职业，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用力地戳出了一条杠，珍妮心不在焉地用了个“清理一新”。
西弗勒斯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身边陆陆续续离开自习室去吃晚饭的人。
“走吗？”他合上书问。
“走！当然得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珍妮回过神，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揽进书包，没注意到墙上的画像已经气歪了脸。
莫名其妙的西弗勒斯只好丢给她一个“你是不是偷喝了胡话饮料”的眼神。
***
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麻瓜界著名的“墨菲定律”就形容了珍妮的状况。
卢修斯·马尔福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当着学院所有学生的面向她优雅地举杯，珍妮矜持地回以一礼，随即垂下头，装作羞涩地往身边西弗勒斯的黑袍子后面躲了躲。
“你不高兴？”等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桌子上，身边的男生突然问了一句。
珍妮抬眼看到西弗勒斯的表情，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单纯的疑惑，于是反问道：“这种场合，你觉得我该高兴？”
“也许不该，这种场合——”西弗勒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假设你知道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正在向你示好的话。”
“那可真让人‘受宠若惊’……”珍妮按捺住了语气中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可没什么本事能入马尔福学长的眼，不是吗，我才一年级。他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我是说，除了这一点你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也许因为你会用一个一年级根本做不到的漂浮咒。”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补充道。
“也许还因为你有那么点儿好运气，”杰西卡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再加上你是纯血，始终和某些人不一样。”
珍妮一愣，刀叉悬在盘子上空。
看见这个声音的来源明明和自己隔了好几个位置，却特意偏过头来，眼里全是看好戏的意味，珍妮真想把面前的盘子直接扣在她脑门上。
在说“某些人”的时候，杰西卡特意拖长了声调，并意有所指地扫了西弗勒斯一眼。
旁边的几条小蛇将目光逐渐落在西弗勒斯干瘦苍白的脸上，未经修剪的头发上，稍微有些宽大不合身的衣服上，泛起毛边的袖口上，为了应景似的窃笑起来。
这让珍妮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转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黑发男生挑了挑眉毛，就像没听到一样，把盘子里的牛排一刀一刀地切成了均匀的小块。
然后，西弗勒斯抬起头，冷冷地直视着所有人，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果然不能奢求一个用漂浮咒把羽毛点燃的人除了蠢话还能说出别的什么。”
——而这句话起码半张斯莱特林长桌的人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学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