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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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走到医疗翼的时候，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被风干了，手心却还是一阵一阵地发冷。
庞弗雷夫人刚好不在，毕竟整个医疗翼只有她一个人在忙。
病房里一尘不染，空气里飘浮着魔药的味道。浅蓝色的帐幔下是两排整齐的床位，可蒂躺在靠窗的位置，床头放着一个巧克力蛙的空盒子。
珍妮见可蒂还没有醒来，就从书包里拿出羽毛笔和半截羊皮纸，打算写一张便条。想了想，又用魔杖指着那个空盒子变成了一多柠檬黄和宝蓝色相间的小花。
当她做完这些，手里的魔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腕就突然被人狠狠地拉了起来，身子被迫转了小半圈。
落在珍妮视线里的首先是一个拉文克劳蓝与青铜色交织的徽章，微微抬起头，便看清眼前这个男生。他有着和可蒂一样的金发，几分相似但更为成熟的面容——当然，如果他的眼睛看起来不那么凌厉的话，就更像了。
“你在做什么？”
男生用介于疑问和愤怒之间的语气说了一句，视线从上往下地扫过矮一头的珍妮。
拉文克劳四年级的丹尼尔·布朗，可蒂的亲哥哥。珍妮猜到了。
珍妮知道蛇院和其他三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看杰西卡那群人平日里在霍格沃茨里横着走的样子就知道——但她常常忘了别人也把她看做一个纯粹的斯莱特林。
贵族小姐，纯正的血统和古老的家族，冷静而没有亲切感。
在丹尼尔·布朗的眼里，正是这样一个女生：
她有一头微卷的浅栗色长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额头下面一双眼睛同样是栗色，里面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讶。明明还是张娃娃脸，却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来，并且，那单薄的嘴唇好像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实在是冤枉珍妮了，丹尼尔猛地一拽，让珍妮手上并不安分的魔力顺着手臂冲向大脑，好像一碗热汤在桌子倾斜时泼了半碗出来。
她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撞得晕乎乎的，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无意识地抽了抽嘴角。
“你好，我是可蒂的朋友，来看看她……顺便留了点小东西。”用眼睛示意床头的便条纸和一朵新鲜的双色小花。
而丹尼尔的目光以可蒂为圆心一一扫过，在床头的礼物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落在珍妮胸前银绿色的徽章上。
珍妮听到一声冷哼：
“朋友，嗯？”
他直视着面前的小女生，一句一句地质问道：
“是把可蒂推下楼梯的朋友，还是把可蒂送进医疗翼的朋友？这就是你们斯莱特林对待朋友的方式？”
珍妮感觉男生就像拎着一株曼德拉草一样拎着自己的手腕，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
“又不是我……”她瞪着眼睛想要反驳，却在看到男生和可蒂极为相似的蓝色瞳孔时无奈地移开了目光。
这句“又不是我的错”她说不出口，在一个完全呈保护姿态的哥哥面前。
哪怕在她晕眩的时候，亲情永远是珍妮心上最柔软的点。
“好吧，不知道你听说的事情是什么版本……我想说，虽然不是我的个人行为……但是，我为我们学院某些人的行为道歉，对不起。作为可蒂的朋友，让她受伤我真的很难过……”
用最诚恳的语气说完这句话，珍妮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看到丹尼尔眼睛里的蓝色渐渐淡开，手腕上的力量也去了大半。
珍妮却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晃荡得更厉害了。
丹尼尔正要说话，门口传来一阵节奏很快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一个黑发男生在医疗翼拱形的门口站得笔直，用不符合他年纪的口吻说：
“放开她。”
这个声音冷冰冰的，像石头一样，撞进珍妮耳朵里却变成了一块柔软的海绵，汲取了她晕乎乎的感觉，渐渐膨胀，再塞得满满的，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珍妮模模糊糊地看见了斯内普。他的表情依然冷漠，下巴却难得抬高了一些，眉头里好像聚拢了一团乌云。
“我说，放开她。”
斯内普重复了一遍，又一颗小石头撞进珍妮的耳朵里。
珍妮的手像断线一般地垂了下来。
她没有听清丹尼尔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斯内普怎么走到了面前。
她只觉得那团乌云在不断扩大，自己却安心地让黑暗覆盖住了全部视线。
“珍妮——！”
***
“嘘，小声点，珍妮还没醒……”
有人在说话，声音已经刻意压低，只有几个模糊的字眼钻进了她的耳朵。
“……所以说你生气了，西弗？哦，得了，别把眉头皱那么紧，这就叫做生气……不关你的事啦，可蒂……明明是你哥……好吧，你哥也不是故意的……什么？你替他道歉！要道歉也是我……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没事就好，是误会对吧？西弗，我说了，别把眉头皱那么紧……是的，庞弗雷夫人也说珍妮一会儿就能醒过来，放心好了……你留下？好吧，那我和可蒂去给你们拿点吃的来……”
珍妮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疗翼的床上。
黄昏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在淡蓝色的帐幔上投出一个人影。
珍妮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你醒了。”
她一转头，便看见斯内普从帐幔后走了过来，右手拿着一本硬皮书，手指习惯性地卡在书中间。
珍妮好像没回过神一样地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空荡荡的病床：“可蒂呢？”
“我以为你该先问问自己怎么回事，”斯内普把书放在床头，板着脸把一个玻璃瓶递了过来，“她已经回去了。庞弗雷夫人说，醒来就把这个喝完。”
“哦……我……怎么了？”珍妮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接过瓶子抿了一小口。
“你？你在自己魔力紊乱的时候跟人吵架，然后支撑不住把自己摔在了地上——喂，是喝完。”
珍妮在斯内普的注视（监督？）下仰头喝光了瓶子里的药水，然后十分不斯莱特林地砸了砸嘴：“我没吵架……”
不知怎么的，尽管斯内普一副笃定的口吻，脸上的表情也不冷不热的，珍妮却始终觉得“摔在地上”这种说法不可信。
她确信自己晕过去之前已经被人接住了。
再看了看斯内普的脸色，天边的晚霞好像又红了一点。
珍妮动了动身子坐到床边，低下头极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而且，我也不叫‘喂’……”
“你的鞋在另一边，”斯内普的视线落在珍妮床沿边微微晃动的两条腿上，过了半天，又加上了一句，“珍妮。”
刚刚下床的珍妮差点一脚踩滑，赤脚站在光溜溜的在地板上，目瞪口呆地说：
“你叫我名字了？”
“都说了鞋在另一边。”
男生翻了个白眼，背过了身。
珍妮绕着床走了半圈，一边穿鞋一边重复道：“你刚刚叫我名字了……西弗勒斯。”
声音里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
***
后来，可蒂押着丹尼尔来道歉的时候，那个高大的男生心有余悸地看着珍妮：
“你没事了吧？我记得我真没用力啊——哎哟，可蒂别打我……我说，很抱歉，谢谢你救了我的傻妹妹——哎哟别打，我这不是在道歉吗……真的对不起。哦，还有，那个黑头发的小朋友，你倒下去那会儿他叫你名字，把昏睡一下午的可蒂都惊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