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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贰拾肆 ...


  •   【羽】

      我微微仰起头,目光注视着新皇城的方向,一片缭乱。

      那几个城卫军的对话不断在我的脑海中重复。

      蒙恬。

      这个让我愤恨至深的名字,秦国的帝国将星。自两年前离开楚国的疆域,我立下誓言一定要为父报仇,可现在的我却显得如此优柔寡断,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石兰那刻的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她的话语让我慢慢平静了下来,我不了解他,她冰冷中的孤落,寒冷中无意的温柔,改变了我什么。

      她是给我感觉最特别的女生,想要保护她的心情一直这么强烈。很多次,我想要告诉她关于我的想法,可每次都是......一直这样害怕着她的断然,还是因此而对我的远离。

      然而当我终于决定说出口时,她却骤然推开了我,这是她的答案?看着她独自离去的身影,仿佛已然认定了一切,我再也无法开口,一时涌起的的痛心,已让我觉得隐隐麻木,不由得苦笑。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就让我只是这样守护着你吧,石兰。

      只是,我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如果我能够回来,无论你是如何想,如何看我,我一定会告诉你,我所想,所恋,所念,所忆的只有一人......

      我不由的握紧了手,掌心不由得生疼。余晖中石兰一直这么沉默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吗,只能这样分别了吧。

      天明从客栈中走了出来,见到了我和石兰,“诶?少羽,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天明突然望着我的脸,“...呃?少羽你的嘴角怎么...流血了?哦!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没有我天明在,是不是被教训的很惨呀!”他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似有轻狂的大笑起来。

      此刻我的神情依旧无所改变的看着他。

      “...少羽,你怎么了?...从刚才的就一直怪怪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明对于我没有和以前一样反驳他的话而感觉诧异,我的神情更加让他不知所措。

      一时间,我有几分珍惜和天明一起打闹的时光,尽管有时候她的不着调让我很生气,又很无奈,可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终归是有结束的一天。

      我转过身,看着身后侧的石兰,专注的注视着她。密长的睫毛,明澈的双眸,齐密的刘海......在记忆中牢牢记下这一切,我绝对不想忘了她。

      石兰抬眸看着我,目光有些微颤。她没有直接离开,原本想看着她离开后,我再...那样会好受一些。但她却似乎也与往日不同,刻意的去回避,那么是我该先离开吗。

      “厄...”我很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天明在我身后大声冲我抱怨着,“...喂,你搞什么鬼呀!项少羽...话都不说,就走啦!哼,就知道自己耍帅...”

      他一定又在冲我做鬼脸吧!我一阵酸涩,笑了一声不回头的继续向前走去,突然很想听他能叫我一声“大哥”。

      还有...

      石兰。

      或许你是对他,我不能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即使如此...那在你的心中,我能稍稍有个位置吗?

      浅淡的半轮之日,宵禁过后的桑海国城又是这样安静地让我不安。

      伫立在街道上,望着不远处的客栈,果然还是有所牵绊吗?不由自主的便来到了这里。此刻客栈的门扉紧闭,而我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我到底在执着些什么,放不下吗?

      我扬起手中的枪戟,破阵。从我自墨家禁地递到他开始,也有段时间了吧。这被称为王道霸者的兵器。

      在浅浅的月光下,枪尖依旧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或许兵器所伤的本身,并不是敌人吧。

      如今,一切的胜败,生死,都尽在此一举了。

      我转过身,不远处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影绰的身影,依旧是那般瘦弱,黑色的夜行衣,黑纱遮挡着她的脸。

      是...我的错觉吗?我不断向自己求证眼前的事幻景还是真实。

      抬手,她解开了遮面的黑纱,露出原本的相貌。

      在我内心无比清晰的面容。

      我有几分梦魇的开了口,“...兰...姑娘......”我们注视着彼此,很长时间的沉默。我有几分动摇原本的决心。

      “你...要去桑海皇城吗?”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变化,“...你要去刺杀蒙恬,对吗?”没有质疑的语态。

      我不想对她隐瞒什么,我毅然地回答:“是!”

      她的语气不由的变柔了几分,“你有多少胜算?若你失败的话,你知道后果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毫无迟疑的回答道:“如果是死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我项少羽命该如此,这一点,我永远也不会改变。”我握紧了破阵,毫无迟疑与犹豫地说,“我一定要去刺杀蒙恬。不管是为父报仇,还是国仇家恨。他可以为嬴政那混蛋征讨各国,奴役百姓,为了修筑皇城,视人命如草芥...我无法...”

      石兰微微低下头,浅浅说道:“你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楚国的兴亡和未来。现在的你不顾一切,又让项梁前辈和范师傅如何自处?”

      她说的没有错,梁叔和范师傅他们一切都是为了我,从楚国亡国开始。从父亲离世开始,他们对我的对我付之一切。还有,我曾经许诺过终有一日要为父报仇,一心只为复新楚国,可是这个时间是多久?一年,五年,十年?还是更加久?我再也无法忍受楚国的子民受到永无止尽的奴役,为了秦国那永无止尽的野心。

      我扬起眉头,毅然开口,“一个没有子民的楚国,复立了又如何?没有子民的君王,又算是什么君王。”

      “如果你真的要去。”石兰走近我,“我和你一起去...”她看着我说。

      我愣怔了一下,她很清楚这样有多危险,可是她却选择和我同往,“...你真的这么决定了?”我注目着她。

      她点头,抬颔望着我,目光清澈。

      转身望向皇城的方向。

      “答应我一件事。”我缓缓说,“你绝对不要让自己受伤,因为我...怕自己无法保护好你,答应我好吗?”

      她侧目望着我,微微动了动唇,继而点了点头。我放松的笑了笑。

      动身迈入无尽的黑夜之中。

      入夜,桑海又淹没在一片死寂之中,带着让人警觉的危机感。

      然而在那浓重的夜色之下,桑海皇城却仍然是一片灯火。虽然之前从石兰那里得知秦国在桑海的一些行动,但却并不详知。曾也想过想进入皇城一探究竟,但终究因为天明等众人,没有付之行动。

      皇城外城,巨大的鼎器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在有几分冷冽的寒风中摇曳。五人一对的训练军队,丝毫没有懈怠。以我对秦国皇城布防的了解,守卫更次时使我们唯一潜入的机会。
      只有把握这仅有的几秒钟。避开防哨,侧身隐入城楼的石壁阴影之下。

      紧靠着冰冷的石壁,我回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内城卫兵的数量将不减而增,四周除了巡视的卫兵外,还有不时提灯经过的宫人。

      “这里的布防丝毫不亚于咸阳皇宫了吧,戒备如此森严,恐怕我们要冒险一试了。”我望向身旁石兰。

      她依旧警惕的收紧身躯,沉默了一会,“...如果蒙恬负责督造皇城,那我们只有进入内宫。但...桑海皇城的规模,应该也不是我们一时可以皆得的。”

      “进入内宫吗...”我不由轻笑了一声,“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揣测,倒不如...”我望着从前方经过的一阵巡队。

      石兰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未等她开口,我已用极快的身形擒过了那队列最后之人。

      回到原地,我厉声问道,“蒙恬在哪?”

      那兵卒被这突然的一击吓得惊魂未定,颤颤巍巍的回答:“将...将军在...在,在西面的将军府...”

      “这就够了!”我随即抬手打晕了那名卫兵,站起身示意石兰,“我们走吧!”

      “嗯。”她低声答道。

      借助外城墙的阴影遮蔽,侧身遁入一旁的树丛之中,已经很接近了内城。

      骤然间,原本一片沉静的内城,四周突然喧嚣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潜入!......”城卫军的阵列越来越聚集起来,这样我们要潜入便更加麻烦了。

      二十,不三十,不...似乎还更加多的城卫军,不仅如此我收身,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太低估秦国的布防了。”

      “不。”石兰突然开口,“他们已经...暴露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宫殿上。

      虽然之前因为我的鲁莽举动,引起来躁动,但是不断在各个宫宇之间进出巡查的兵卒,却无一人进入这座宫殿之中,确实有些怪异之处。

      远处的宫殿在薄雾之中轮廓朦胧,皎白的月光印在楼宇之上,散发着冷冽的寒光。楼宇高耸华丽的青铜雕筑有基地而上,冰冷而肃然,盈盈的黄晕灯光从窗扉中透出,这种雕镂的建筑,似乎既不是齐国的,也不是秦国该有的。

      石兰低语道,“这宫殿丝毫没有布防,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

      “不管怎样,对于我们进入内宫确实有利了。”我直起原本屈折膝盖,“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吧。你...真的想好了?要陪我一起冒险。”我对着石兰会心一笑。

      她的眼眸在阴影之中现出黯然的浅紫色,“我不会让你为我分心的。”

      的确像是她呢,我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侧身进入了宫殿之中,我和石兰同时停下了脚步,殿中安静的出奇,空气似乎自然在这里变得寒冷潮湿。即使是在宫殿之内也没有一人留守,面前只有那漫长的空灵通道,四周还是同宫殿外一样的青铜石柱,各种各式的图腾盘然而上,幽深空遂的天顶,似近似远,就连同脚下的每一块基石之上,都被琢磨而出的异样图纹,像字像画,让人无法辨清。

      心中油然而生的疑虑与不安,这个宫殿实在太异常了。

      这里玄华的布置,完全不是皇城宫殿的辉煌,在齐地何须建造如此大费周章的用青铜建造宫殿?

      停顿了片刻,石兰蓦地缓步向前走去,我不由的跟上她的步伐。

      脚步声虽然不重,却在空荡的殿中形成了一种回环之声。

      石兰缓缓回视这宫殿里的一切,目光长久而带着很深的依恋,我有几分不明的望着她眼眸中的怔然与黯伤。她抬起头,“这里...”她虚空的伸出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易碎的梦境,“...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像巫族?”

      我惊愕的转眸望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蜀巫?... ”这青铜所铸的宫室,是效仿蜀巫吗?可为什么秦国会在桑海建造这样类似蜀国的宫殿,到底是什么目的?“石兰,你...”我担忧的走到她的身旁。

      她收回手,随即垂下了眼帘,“我...没事...没事。”

      “......”我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抬眸,没有丝毫犹豫的起步向前走去,“走吧!......”她的语调冷冷的,此刻无任何的表情,我无法得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悲伤,却为何还要装的毫不在乎?

      可是,我又该如何安慰她?

      那廊道还在不断延伸,只是从刚才开始就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我回顾着一下四周,却只有殿中的烛火在青铜石壁上摇曳的黑影。

      我停了下来,注重的辨认那声音,那个声音没有停止,还在连续不断的响着,“石兰,你听到了么?...这个宫殿里的声音......似乎是水流声。”我蹲下身,用手指关节扣了扣那冰冷而坚硬的青铜石板地面,声音沉闷完全听不出任何信息,这青铜的建筑完全阻隔了,我的手拂过地面,上面一片潮湿。“这里的潮气好像越来越重了,而且这四周也不知是什么,恐怕接下去的路还会更加......”

      “咔......”

      石兰突然紧张的回身,注视着身后的地面。

      我望着她的神情,询问道“怎么啦?”

      她注视着那青铜的地面,迟疑了片刻后,缓缓转身,“没什么...是我多心了吧。”

      我站起身,“这个宫殿确实很怪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到有隐隐的水声,但这宫殿里确什么也难以发现。”我走到她身旁,有几分担忧的说:“我们小心点吧。”

      继续向着廊道的另一边前进,水流声似乎正在逐步的变响中,在踏上那一步时,我感觉到地面上的石板突然向下沉了一些。不好,这是......

      在我身后侧的石兰似乎也看到了那地面的异状,“少羽,当心!”她呼唤道。

      一阵破风之声,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那支箭铮铮刺入了刚才我所站之处,箭锋闪耀着黑色,整支箭顷刻间化为灰末。

      我惊愕道:“这是......”

      “...毒。”石兰在我身旁蹲下,“连涂毒本身都会融化的可怕的毒。一旦碰触,应该会立即毙命。” 她幽幽的说道。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响,地面一阵巨大的震动。四周原本静止的石板竟然自行运行起来,而我们处在中央,四周的石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轮盘。

      石兰的眼眸中瞬间献出了无限的惶然,“...逆水阁...”

      我转头望着她,“石兰,你说什么?”

      “这是阴阳家所铸的机关,逆水阁。之前所听到的水流声,是这个机关的驱动。”她眉头凝重,额角泛出了些许的汗,不言而喻的担忧。

      我注视着眼前那不断转动的机关,“逆水阁?...难道这个机关会比墨家和公输机关更为可怕吗?”

      石兰摇了摇头,“它,并不是可怕。而是...”她望着我的眼眸,认真的说道,“根本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她缓缓站起身,“这个机关之所以名为逆水阁,它是以逆水之力在催动这些石板的运行,虽然这点与墨家机关确有相似之处,但是逆水阁中的水,是全然流动的。水,是无形的,它可以为任何形状,却又不是任何形态的存在,没人人能够抑制水......从来没有人,能在逆水阁之中安然走出。”

      我不解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破解的办法吗?”

      石兰突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只有......”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踏上了那外层旋转的石板。

      “停下!”我用力拽住她的手,反身曳过她的肩,“快低下!”

      剑锋迎面而来,这一猛烈的撞击,让她和我重重的的向后倒下,我扬起的骑服衣带却被剑锋划破,我向下用力撑住双手,石兰倒在了我的身下的地面。

      “你怎么样?”我慌张的试问她的情况。

      他睁开眼眸,望着我,却意识到了什么,“少羽,快把衣带斩断!”

      我回试着那衣带,尽管只是被箭划破,那毒却正在衣带上腐蚀而上,我执起一旁的破阵,被刀刃斩断的衣带在扬起,再次消失竭尽。

      破阵触地,我不由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我们是无法离开这个法阵了,想不到我最后竟然不是为征战沙场而死,却败给了阴阳家的机关。”

      石兰坐起身,手无疑的拂过那青铜石板,“这是......”我望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手边,石板的中央赫然雕刻着一个秦国的文字,她喃喃的念道:“井......”

      井?单单这一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

      “井...井宿,难道......”石兰回身望着四周的石板,“翼...张...女...牛......这些是,星宿名?”

      我看着那些旋转的石板,清楚的数落着。没有错,这些石板确实是二十八块,这么说确实很有可能这些石板对应着二十八星宿,我说道:“这么说来,这个逆水阁机关很有可能是以星宿的原理建造的!”

      石兰似乎依旧思索着什么,“但是...即使真的是依据二十八星宿建造的,但还是有些奇怪,这石板虽然是以四方位排列的,却惟独这中央之宿,为什么会是井宿?”

      “井宿为南方,难道是要走南方的星宿吗?”我说道。

      石兰轻微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之前我所走的是南方的轸宿,但是机关还是一样有所反应。这机关所用之法,应该不是能依据星宿走出。不过既然逆水阁用的是水的力量,只用让这水流停止,才能一起抑制机关。或许这些星宿的石板之下,有一处是水流的静止点。”

      我皱了皱眉头,“可是纵然我们可以判断出机关的破解方法,但要在这二十八星宿中找出那唯一的一块,没有任何的暗示,难道要全凭猜测和运气吗?”

      “或许,这里是有某些提示的,这“井”字一定有什么原因。井宿是南方的星宿之一,但也是秦地的分野,每个地方都有对应的星宿。少羽,你还记得这宫殿的设计吗?”

      我迟疑了一下,“你是说...这里的建筑仿造蜀国的事?...难道......”

      “秦国以自己为尊,井宿既然是秦国的分野,被排列在中央也便是了。既然这里是仿造蜀国,蜀国的分野为参宿......”石兰在那些石板之中寻找着,指着前方那块仍在运行的青铜石板说道:“应该就是那块了。可是......这都是只是推测,如果......”她迟疑着说道。

      “我来!”我坚定的说道,站在了她的面前,“即使不去冒险,我们也会困死在这,倒不如赌一把!”我笑着对她说道。

      她微微垂下眼帘,“可是你......”

      “没有可是了。”我认真的看着她,“你答应给过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而且......”我停顿了一下,放轻了声音:“我相信你。”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旋转着的石壁,微微摇了摇牙,“我去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嗯,小心点。”

      “我知道。”我侧身望了她一眼,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担忧。我纵身跃起,将全身的气力灌注到破阵上,奋力刺向那块青铜石板。巨大的力道撞击,青石板被震出了裂痕,下方的水流在霎那间喷涌而出,冲击着我的全身。四周的石板停止了运行,箭阵也没有启动。

      成功了!

      我不由的一阵欣喜,回身望向石兰,“石兰,我们破解逆水阁机......”

      身影一闪而过,她无力的向下跌落,原本“井”字的石板塌陷了下去,她的身形不断在我的视线中一点一点消失。

      “石兰!”我不顾一切的向她跑去,纵身一同跳下塌陷的地面,拼命的伸出自己的手。

      触及到了她的指甲,而身体因为失重的关系,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无力的向下落去。

      不行,这样就算平安落地,她也一定会受伤的。

      我手上发力,用仅有的一点力道将她用力拥入怀中,逆转方向,让我的背部向下。

      千万不要受伤呀!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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