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琉璃 ...
-
我正在东猜西想，却听到如玉公主清冷的声音：“因为你的眼睛。”
我回神，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随后笑道：“是婢子的眼睛让公主殿下觉得熟悉么？”
半晌，她才答道：“我是觉得，很心疼。”
这是什么回答？我这才想起，三劫是同我说过，如玉公主浴火度劫之时出了意外，不再记得度劫前之事。也许度劫前我们曾在某地有一面之缘，毕竟我这独一无二的碧绿眼眸，平常人见过一面定然会记忆犹新的。
她不待我再有反应，继续看着我道：“我不懂应酬贵人的方法，她们有时话中有话我也不懂，要算计我我也不懂，所以向大姐讨要了你。你一定要帮我！”
我笑：“公主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婢子如今已是公主殿下的人了，定然是要为公主殿下分忧解难的。但是……方才婢子见着公主殿下身边有个贴身的奴婢，人长得清秀，做事也很是能干的样子。想必婢子来之前，她已为公主殿下分了不少忧吧？”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你想知道她的身份直接问我就是了，不用那么拐弯抹角。这些我虽然不太懂，但是起码也知道一些的。”我心中羞愧，并不答话。
她终于将视线从我身上转开，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平常的天真：“她叫琉璃，是黥山县一位小有名气的艺妓，能弹得一手好琵琶，但因为卖艺不卖身得罪了许多贵人。有一日前去为员外祝寿，结果运气不好，半道遇上了歹人。那些歹人轻薄于她，本欲自尽，却被我丈夫所救。她万念俱灰，便只留在我身边做个奴婢。唉，说到底是个艺妓，也懂不了太多勾心斗角之事。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哦，对了，她本来就是清白女子，经历了一些事……性格不太好，很多丫头都和她合不来。你要与她好好相处，她其实是一个好人。”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在琢磨别的事。如玉公主有丈夫？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皇上皇后不将他封为驸马呢？又想到如玉公主提到丈夫时的一丝哀伤一丝怨恨，莫不是她的丈夫在她被封公主前死了？即便如此，照皇上皇后对如玉公主喜爱程度，起码也应该追封给那位驸马一个封号啊？
“你一定在想我的丈夫是怎么回事吧？”我一惊，转头看去，却发现如玉公主并未看我，只是自顾自说着，面上表情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公主府到了。”
听人解释到一半被打断是很不爽的，我却只好不言语。掀开帘子，将如玉公主扶下马车。她顺着我的力道走下，朝我一笑：“今天晚了，明天来找我。”
我点头。
琉璃却不知从哪出现，从后一把扶住如玉公主，恭敬道：“启禀公主殿下，御赐的奴婢们婢子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说罢抬头看了我一眼。
如玉公主已明白了琉璃所指：“衾雪曾是坤宁宫的尚宫，如今来公主府，可不能亏待她。赏她一套和你一样的红色衣服，找最好的厢房给她。”
“谢公主殿下。”
“是。”琉璃欠下身子，却是抬头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却蕴含着淡淡的挑衅。我报以一笑。
琉璃在前，正引我前去厢房。
不得不说，琉璃并不是美丽的女子，只是长相清秀些罢了，含着七分温婉妩媚，的确是十分适合琵琶这样兼着妖娆的美丽。可惜黥山不过只是一个小县，若是在京城，她必定是炙手可热的艺妓。只是……我瞧了瞧她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细嫩，保养得极好，默默叹了一口气，真真是天意弄人。这样一个极有原则的女子，因辱绝弦，我佩服。
“琉璃姑娘，婢子衾雪。以后共同服侍公主殿下，婢子还需你多多提点。”我口出谦卑，默默打量她的表情。
谁知她面色不变，脚步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声线清冷而随意：“不必。”
我有些尴尬，不明她指的是什么，只得轻轻应一声，重新沉默。去厢房的路很短，仅多走了几步便到了。琉璃上前打开房门，终于又多说了些话：“换洗的衣物已经备好了。明日中午你便要当值，早些休息。”
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沉重呻吟，一股红尘的气息扑面而来。琉璃微不可查地皱眉，却点头示意我进去。也不待我反应，转身便离开。我只得匆匆道了句“姑娘慢走”，也不知她是否听到。
公主府的厢房比我在宫中住的小些，却也打扫得干净清爽，一应俱全。朱漆衣柜里整齐叠放着一应衣物，我从宫中带出的小部分也收拾了进去。一些皇后赏赐、三劫相赠的钗环脂粉，零碎的物品被锁在箱子中，似乎的确未被人动过。我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箱子开始收拾。
依如玉公主的说法，她是十分信任亲近这个待人冷淡的琉璃的，因此我若想要在公主府中长久立足，与琉璃相处好是十分必要的。只是她性格十分古怪，该如何亲近她呢？但最让我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却是，如玉公主的丈夫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琉璃
